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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两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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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悠悠转醒过来,扫一眼床边的那些愁眉苦脸的人,二阿哥胤礽额头上三寸长的发茬子,脸上也是胡子拉碴的,康熙忽然生病,胤礽就是身上再难受也不敢先去打理自己,他穿着一件没了面的皮袍,正跪在床前哭的伤心,以表示自己的担心之情。

    看着胤礽这个落魄的样子,康熙更觉得心里堵得慌,转开眼光就看见了张廷玉和马齐,张廷玉还能支撑着,马齐也是一脸的惶惶然,扎煞着手,仿佛康熙就嗝屁咽气,天下大乱了。李德全满脸的担心,忙着端来药碗:“皇上可是醒过来了。太医说了,没什么要紧的。皇上是上了春秋,身一时难以支持才会晕倒的。”

    说着张廷玉扶着康熙起来,太子挪过来枕头给康熙垫在身后,李德全先喝了一口,拿着勺子要给康熙喂药。康熙却是推开了勺子:“胤禩他到底是要干什么?这个逆子,是想气死我不成!”若是别的皇子来这一手,康熙没准还没这么生气。可是胤禩啊,从小最贴心听话的孩子,从来不叫自己操一点心的胤禩。康熙一直引以为荣的孩子!竟然如此决绝!

    胤礽刚想张嘴,却被人拿着脚步轻轻地踢一下,胤礽识趣的闭上嘴不敢吭声。皇阿玛虽然是原谅了自己,可是还没复立太子,那个位子一天没坐上,就要谨言慎行。张廷玉对着马齐使个眼色,马齐立刻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内务府报上来,八阿哥遣散了府里的家人奴才,把当初皇上的赏赐造册入库,把册子交到了内务府来。现在八阿哥带着福晋,弘晟和侧福晋连着几个家人,坐了一辆车到郊外去了。”说着马齐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单子:“这是内务府递上来的,他们也不敢擅自收下,请皇上示下。”

    康熙伸手拿过来,扫了几眼,立刻皱起眉头:“胤禩办差有些日子了,怎么就这点银子。除了当初朕所赐给的东西。他府上这些年竟然是再也没添置东西!”康熙皱起眉,平日里,胤禩年节送来的礼物也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而且康熙也没听见什么风声说八阿哥生活奢侈。可是胤禩是多罗贝勒,一年的俸禄银子足足有一万两,加上田庄那些收成也不少了。他府上人口简单,怎么能账面上只剩下了一万银子?

    而且胤禩多领的是工程上的差事,自古以来只要动土,银子就滚滚而来。胤禩的家底怎么这样简薄?

    “呃,这个臣倒是知道一点。那些工程八阿哥是一点钱不肯拿,而且还责令底下的官员们不能喝民夫的血。谁要是敢从工钱上克扣一点,他就要免掉他的官职,送到有司查问。因此不管是八阿哥经手了多少工程,也没多拿一文钱。而且八阿哥素来是经常帮助人的。今年大阿哥家和十三阿哥家,过年的东西,赏家里人等的衣服和赏钱都是八爷帮着预备的。平日里诸位皇子谁有个什么缺钱的时候,也是八阿哥慷慨解囊。而且八阿哥对着府上的奴才们一想宽厚。庄子的地租子已经是减到了三成了。八阿哥府上不过是靠着俸禄和一些店铺的出息维持日常,并没什么积攒下来,而且,八阿哥拿出来不少的银子发给府上的家人,大概也有一万上下。”马齐说起来胤禩的经济情况头头是道,康熙忍不住问:“看样子你倒是很知道胤禩的事情。”

    “不是奴才知道八阿哥的事情,是奴才的女儿回娘家的时候和她母亲说起来,奴才也听了一些,也没放在心上。今天皇上问起就想起来了。至于遣散家人的话,是八阿哥附府上的长史说的。”马齐好毫不避讳的表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十一阿哥,十一阿哥和九阿哥是亲兄弟,自然知道八阿哥的事情。

    “唉。这个孩子脾气这么执拗!罢了叫他自己去冷静几天。”康熙清清嗓子,接过来李德全递上的药碗,一口气喝了里面的苦药汁。

    胤礽忙着递上来一碗清水:“皇阿玛漱漱口!”

    康熙接过来看是一个龙泉青瓷莲花碗,无奈的说:“怎么拿着这个?真是喝茶的!”李德全哎呦一声,忙着换了个甜白釉的碗上来:“二爷,这个才是皇上漱口的茶碗呢!”康熙心里越发的苦涩起来,自己带在身边长大的孩子,竟然连自己这点小习惯都记不住。其实胤礽被关起来的时候,胤禩悄悄地叫人帮衬着胤礽的家人,这个事情康熙是知道的。可是太子是怎么对胤禩这个弟弟的呢?

    自己在对着胤禩发怒的时候,胤礽甚至是面露喜色!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能做好皇帝吗?

    “你也累了,回去吧!来人送了二阿哥回去!朕累了你们跪安吧!张廷玉留下来。”康熙疲惫的挥挥手,靠在枕头上长长的叹息一声。

    后宫里面,太后正气的乱骂人:“你们平日说的好听,其实都是唬我的。我一个老婆子早就碍着你们的眼了。你们看着我疼小八,心里气不过,就想着先摆布了他,接下来就是要摆布我了!我有自知之明,省的你们费事,现在立刻给我收拾东西,我要回蒙古去!”太后气的竟然是要回娘家去,在场的嫔妃们见着太后动了大怒,一个个站在那里和鹌鹑一样,都吓傻了。

    惠妃自从是大阿哥出事,就心如死灰一般。听着太后发怒,惠妃倒是没怎么样,依旧是一副心如槁木的冷漠样子。容妃低声的和惠妃抱怨着:“往日这个时候宜妃早就出来嘴上抹蜜一样的哄老太太开心了。怎么今天她也是哑巴了?”

    “哼,这次差点连着九阿哥都给牵连进去。谁做的孽,谁来受。干什么要帮着别人消灾业?德妃和佟佳贵妃怎么哑巴了。早上请安的时候,瞧瞧她们上蹿下跳的德行。没想到,一向是稳重的德妃也和吃了蜜蜂屎一样,轻狂的那个样子!”惠妃冷冷的扫一眼德妃和佟佳贵妃,眼里都是讽刺。

    宜妃等着太后的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她才出来给太后拍后背顺气:“太后别生气,您老人家是大清国的定海神针。若是没您坐镇,指不定要有多少的妖精邪祟出来祸害人。上天护佑,奸臣被抓住了,小八的冤屈也洗清了,过了年三位公主要出阁,还要太后来坐镇呢。何苦为了那些不值当的东西生气,白气坏了自己,叫他们得意去!”

    宜妃的话指桑骂槐,佟佳贵妃正为了佟国维的事情没脸,现在连大气不敢出。德妃倒是能沉得住气,装着没听见宜妃的话。她面无表情的站着,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是了,对了怎么不见小七的额娘?”太后忽然想起什么,四处寻找着徽之的身影。

    “良贵妃身上不好,今天早上实在不能挣扎起来了。我早上去看了,她一起来就头晕,都是她逞强!赶着给八公主和十公主做被褥,还要忙年底下的事情,这不就累倒了!太医说是气血不足,要卧床休息。还说多吃些补气血的东西。”宜妃叹息一声:“她那个胃口,吃什么也吃不下!以前她还能吃点荤菜。这几个月来一直是清粥小菜,人眼看着瘦了一圈!”

    “竟然病的这么厉害!我竟然是一点也不知道!可怜她还每天给我请安。我这里还有上好的阿胶,和山参。你等一会拿给良贵妃。你和她说,本来我是要亲自去看她的。只是我怕她嫌烦,且等着她身子好些了我在过去。你和她说,我的话,谁要是敢嚼舌头,我第一个不饶他!有我一天就有小八和她一天!看还有谁敢欺负他们母子去!”太后叫宜妃拿着补品去看徽之。

    太后的怒气慢慢地平息,大家才慢慢地散了。从太后的宫里出来,惠妃和容妃成妃一起过来:“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看良妹妹。”结果她们还没走,就见着徽之身边的青萍气急败坏的跑来。宜妃忙着问:“你也是老人了,怎么在太后的宫门前蝎蝎螫螫的?你们主子难道是不好了?”

    “娘娘,你快去劝劝我们娘娘吧。她要和苏麻姑姑去念佛去,再也不做这个贵妃了!”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看样子良贵妃真是和皇帝杠上来了!德妃听着这个消息,心里一喜,转身带着牙套悄无声息的走了。在慈宁宫的门前,太后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徽之要跟着苏麻喇姑去念佛的消息。

    宜妃立刻被召回来,太后担忧的说:“这丫头也是太较真了。真是胤禩的亲娘,母子两个的脾气竟然是一样的。宜妃,你去劝劝她。这丫头在我跟前多少年了,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何至于此呢?”

    “老祖宗的话,臣妾自然不敢驳回。只是这个时候我还是和老祖宗透个底吧。您是好心,可是别被人利用了办了坏事。”宜妃踌躇下,咬着下嘴唇,仿佛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什么事情,你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了!”太后的孩子脾气最喜欢打听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宜妃悄悄扫视下四周,太后咳嗦一声,嬷嬷立刻带着服侍的人都出去了。宜妃不放心的嘱咐着:“太后,这个事情干系甚大。我已经和徽之保证了,一点风声不能透出去!若是透露出来一点,真是要出大事了!”

    太后被宜妃勾起了好奇心,紧紧地抓着宜妃的手,拍着胸脯保证:“你说,我平日视不理会那些人。你们以为我是真糊涂吗?你只管说吧,我可是心里痒痒的难受了!”太后一脸的快说,我要等不及了的表情。

    宜妃附在太后耳边嘀咕了几句,太后吃惊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怎么不真,虽然没敢叫太医来看,可是到底是生了一双儿女,还是知道的。本来是年底下事情多,想着拖过了年再说。谁知现在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去看徽之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偷着抹眼泪呢。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脸色白的可怕。本来有喜了就身上不好受,她连着几天担心受怕,还有苦难言,担心胤禩,还要操持宫里的事情。真是要坚持不住了!她说的有道理,现在别人都等着看她们母子的笑话呢。再知道了她有孕的消息,那些黑心肝的还不变着法的在徽之耳边聒噪,要置她于死地!她现在的年纪不比年轻的时候,真有个什么可是两条命!还是躲着吧,惹不起,躲得起。太后千万要瞒着了,若是——”宜妃说着拿着手绢擦眼圈。

    “这个孩子,心太细了。虽然会有人幸灾乐祸,可是谁敢那么大胆子,对着皇嗣下手!”太后一语未了,就听着一个小宫女进来:“皇上忽然坐着轿子到景仁宫去了。听着乾清宫的小太监说,皇上好像是听了什么话,脸色就不好了,谁也拦不住,非要到景仁宫去!怕是良贵妃要跟着苏麻姑姑念佛的消息惹恼了皇上了。”

    说嘴打嘴,对上宜妃你看怎么样的眼神,太后气的倒仰,骂道:“真是说嘴打嘴,看样子哀家是对他们太好了。竟然把手伸到了我头上来,立刻备轿,去景仁宫!说什么不能叫皇帝做傻事!”

    景仁宫里,徽之正摇摇欲坠的跪在地上,康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和她发脾气:“都是素日朕对你们母子太宽纵了,胤禩是要干什么?做朕的儿子这样叫他委屈吗?还有你,你这是和朕怄气不成。你们母子是要以退为进,还是给谁甩脸子!”康熙气的拍桌子,徽之却是好像在神游天外,半闭着眼,几乎要睡过去。

    康熙觉得自己被彻底无视了,气的几步到了徽之跟前抓着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起来:“你说话,别装着没看见我!我到底在你们母子眼里,心里是什么!”

    太后和宜妃一踏进门口就看见这副情景,太后吓得顿时魂飞天外,大喝一声:“玄烨,你要干什么!你是被小人的谗言给迷惑住了?要是太皇太后还在,她看见你这个样子不知道要怎么伤心!”

    宜妃赶紧上前,扶住会徽:“你觉得怎么样?身上怎么全是冷汗?快点起来!”宜妃拿出来泼辣的性子,一把推开了康熙,使劲的要把徽之从地上拉起来。徽之软软的瘫在的宜妃的身上,拼尽全力看了她一眼,一下子昏过去了。

    景仁宫顿时乱成一团,康熙吃惊地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搓手:“怎么良贵妃有了身孕?这——你们是怎么服侍的。怎么不去叫太医?”康熙眼神扫过在场服侍的人,大家都是瑟缩下,逸云跪在康熙和太后跟前哭道:“这些日子娘娘委实支撑的吃力,要过年,宫里无数的事情。可是偏生在这个时候佟佳贵妃病着没人为娘娘分担一点。她还要操心八公主和和十公主的婚事,连着七公主都要靠后了。外面的事情奴婢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开始的时候还高兴呢,说那么多的人保举八爷,这些年八爷真是没白吃苦。娘娘也是熬出来了。谁知娘娘听了这个话反而是生气起来。狠狠地了骂了我们一顿!再也不叫提起来这个事情。从此之后娘娘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每天只能睡一个时辰不到,吃什么都没胃口,人看着一天天的萎靡不振。娘娘还强打精神上下打点。奴婢们略微劝一下,娘娘就生气,哭着说她一个做母亲的不能保护孩子,还活着干什么?此次看来八爷是凶多吉少,她本来也不想活了,可是偏生肚子厘面还有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的心好像被放在了油锅里面炸。”

    康熙听着逸云的话,无奈的叹息一声:“她的这些心思如何不肯和朕说?朕是生气小八,可是,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都是佟国维陷害!传朕的旨意,立刻锁拿佟国维,把他圈禁起来!”康熙的话就像是从地底下无底深渊里面冒出来,带着十八层地狱的阴森之气。

    “皇帝刚才恨不得要吃了贵妃,她就是和你说,你也能听得进去啊!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子。”太后白了一眼康熙,叹口气:“我是一辈子没有个亲生儿女,可是却知道做母亲的心思。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我的心和油煎的一样。何况是贵妃和小八呢!对了,皇帝刚才气冲冲的跑来质问贵妃,是那个多嘴的嚼舌头?”

    太后忽然想起来什么,盯着康熙:“这个人其心可诛。贵妃正在伤心的时候,而且她这个样子,大概是想着躲到苏麻喇姑那边避一避风头,保全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可是这个传话的人却引得皇帝以为贵妃是心怀怨怼。这不是借刀杀人吗?”

    康熙被太后提醒,呆了一会,沉着脸对着李德全说:“朕的心思乱的很,是谁来报信的?那个太监眼生的很!竟然是想不起来他是那边的奴才了。”

    “皇上,奴才看着那个奴才也是眼生。不过没关系,横竖殿内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回去仔细查问下就知道了。这半天里面怎么没一点动静呢?”李德全思忖了下,把皇帝和太后的注意力引到了徽之的身上。

    正说着宜妃抹着眼泪出来,身后是一脸乌云的太医。康熙立刻站起来,紧盯着太医:“贵妃身体如何?快说!”

    “贵妃心思郁结,伤了肝气,怕是——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刘胜芳一脸的沉痛,跪下来对着康熙磕头:“还请皇上恕臣医术不精。这个保胎的方子,实在是不敢开!”

    “你说什么!朕告诉你,贵妃的身体要调养好,她的孩子也要保住!要是她们母子一点闪失,朕拿你是问!”康熙开始不讲理起来,开始拿着皇帝的威势来逼着太医给他一个无需缥缈的承诺。

    “皇上,要保住孩子也不是不能,至少这样下来母体自然受损,就怕是要折了贵妃的寿数。没准等着孩子瓜熟蒂落的时候就是贵妃殒命之时。如何取舍还请皇上选择。”刘胜芳倒是对着康熙的怒火没什么惧怕,给康熙迎头一棒。大人还是孩子,自己选一个吧!

    宜妃在边上拿着手绢捂住脸,大家都以为宜妃是在为了徽之伤心,其实手绢之后宜妃一脸的紧张,她在等着康熙的决定。是皇帝选择孩子,还是选个徽之。

    “还用问,保住贵妃的身体。什么也不要管了,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贵妃!”康熙咬着牙,一只手紧紧攥着玉佩,恨不得把那块玉佩给捏碎了。

    “皇帝——你可要想清楚了!”太后下意识的提醒康熙,皇家的血脉是很珍贵的!若是太皇太后在,她怕是肯定会反对康熙的决定的。

    “皇额娘,你说做母亲的都是疼爱孩子的。可知道没了母亲的孩子最可怜!若是徽之有个什么,小七和胤禩可怎么办?”康熙一脸解决,转过身不肯再面对众人。太后被康熙的一席话提醒,她连声叹息着:“老天,你为什么这样难为人!也罢了,一切只看上天的意思吧。立刻叫人到佛前上供,去许愿,求佛祖保佑贵妃母子平安!”

    宜妃哽咽着说:“皇上还是进去劝劝贵妃吧。她求太医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这个傻子,她怎么不想想,没了额娘,孩子不就是成了一根草随便人——”

    室内静悄悄的,在床下的暖炕上还放着做了一半的被褥,大红色缂丝莲花鸳鸯的图案,一对鸳鸯正在荷叶下面交颈而眠。喜庆的图案刺疼了康熙的眼睛,记得几天前,自己过来看她,她正忙着做一件百婴喜被,徽之还有些失落的说也不知道用这样的被褥是什么感觉。

    可是今天她却是气息奄奄的躺在帐子里,徽之的手露在外面,几天不见,徽之瘦得可怕。以前莹润修长的手竟然瘦得青筋暴露,骨节分明。康熙轻轻地握住了徽之的手,放在嘴边上亲吻着:“小八喜欢做什么就他做去!你一向是最善解人意,求你看看我,和我说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