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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一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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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之都要笑出来了,难她一向是低调行事,待人和气的,结果他们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随便叫人捏的了。徽之把手抽回来,这个时候逸云上来对着佟佳贵妃福身道:“贵妃娘娘,皇上口谕,现在我们娘娘总管后宫一切事宜。我们娘娘正想着叫了大家过来公布些事,没想到贵妃娘娘就过来了。”

    “正是。我们一起先商量下,逸云你叫人把她们都请过来。”徽之看也不看佟佳贵妃惊呆了的脸,径自坐在了上面的宝座上,青萍亲自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在了徽之身边:“请贵妃娘娘宽座。”

    “你,我怎么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佟佳贵妃一直没恩宠,也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家世才做上了贵妃。本来她是后宫里面分位最高的,虽然权力被徽之等一众嫔妃给架空了,但是说出来她还是贵妃,徽之她们掌握着实权又能如何?见了她还要按着规矩请安的。可自从徽之成了贵妃,佟佳贵妃的心开始不平衡了。被徽之将了一军,佟佳氏脸上挂不住了,她仰着下巴,拿着鼻子眼看着徽之。一脸的不服气。

    “我们身为嫔妃自然要安守本分。此时皇上正在见大臣,我们去了做什么?难道你还要干政不成?”徽之也没耐心陪着佟佳氏的转圈子,直白的把她堵回去。

    佟佳氏脸上顿时下不来,她没料到一想好说话,没脾气的徽之竟然会毫不留情面的把她堵回去,佟佳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为什么不能去,我们身为嫔妃自然该关心皇上的龙体,而且一下字□□了太子和大阿哥,已经不是一般的政务了。你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大道理,你不去我自己去!”其实佟佳氏本来不是非要去皇帝那边。她现在自觉没面子,钻了牛角尖。

    “既然姐姐决意如此,我也不拦着。请便吧。”徽之看着佟佳氏执拗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她听了谁的挑唆,钻进了牛角尖。

    佟佳氏正进退两难的时候,惠妃和随驾来的嫔妃都来了,徽之站起来一脸严肃的说:“皇上口谕,即日起免除请安,不得擅自出入,议论政务。”

    德妃看着案子上供着的康熙的印信,脸上一阵难看。她心里不由得懊恼起来,刚费尽心思夺得的权力又要拱手相让了。

    这个时候李德全进来了,大家的眼神恨不得能把李德全给生吞活剥了。惠妃第一个耐不住要张嘴问胤褆的情形,徽之抢先一步,到了惠妃身边狠狠地拉住了她的手:“李谙达来可是有皇上的旨意?”

    “贵妃娘娘放心,皇上一切安好。皇上既然把后宫交给了娘娘照管,自然是放心的。皇上真是叫娘娘过去呢。哎呀,来的不巧,诸位娘娘们都在啊。”李德全扫一眼在场的嫔妃,对着徽之拱手:“贵妃娘娘请吧。”

    德妃和佟佳贵妃都是一脸的郁闷,满眼的景色也没了往日的秀丽明快,佟佳氏气尤未消,还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我们都是贵妃,凭什么她要压着我一头!算起来,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辛者库的奴才罢了,现在也跑到我的头上放肆!”

    德妃却是心不在焉,她得了消息一晚上都没合眼,天还没亮就赶着过来挑唆着佟佳氏和徽之去皇帝那边探消息。德妃脸上波澜不兴,可是她的心里却比谁都煎熬。十四做的那件事——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不好了,皇上把十三阿哥给抓起来了!”德妃那边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德妃只听着十字,没听清是十三还是十四,她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几乎要摔倒了。

    澹泊敬诚的正殿,徽之一进来就见着胤禛和胤禩正灰头土脸的跪在那里,看着儿子身上的衣服还是潮的,徽之不由得心疼。康熙真是气坏了,叫儿子们在外面跪了一晚上,淋着雨还不能休息。

    “哼!胤祥这个逆子,他想弑君弑父不成!”康熙气的拿着拳头砸炕桌,咆哮着:“把他给朕关起来,不准给他吃饭,不准给他喝水!”

    “皇阿玛息怒,事情还没弄清楚,十三弟要有个什么可怎么好?到时候皇阿玛岂不心疼?”胤禛和胤禩一起磕头,给十三求情。

    康熙瞪着眼,拍着桌子:“他敢擅自调动热河驻军逼宫,你们还帮着他讲话!谁再帮着胤祥辩解的,朕就把他一起关起来。你们出去吧!”康熙一摆手,四阿哥和八阿哥只能磕个头退出去了。

    徽之看着儿子出去,心里也是难受。十三虽然是个有心计的人,但是帮着太子调兵逼宫的事情,怕是十三还没胆子做出来,即便是十三真的做了,可能目的也不是逼宫,而是为了叫康熙动怒,下决心废掉太子。但是十三要是真的为了拉太子下马不惜把自己装进去。那个这个人能叫十三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会是谁呢?四阿哥吗?十三和四阿哥的关系最好,历史上四阿哥坐上那个大位之后,也是用行动证明了他和十三的关系不一般。

    “你来了,想来惠妃一定是到你哪里去哭哭啼啼的,要你来打听消息和求情的吧。朕怎么生养了这些个逆子,前世造了什么孽?”康熙靠在窗下的炕上,一夕之间几乎是老了十多岁,辫子蓬松着,脑门上长出来些灰白色的发茬子,腮帮子深深地陷进去,手控制不住的哆嗦着。徽之看着康熙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

    她上来握住了康熙的手,眼里都是心疼和担心:“皇上要保重身体……惠妃姐姐很识大体,皇上心里难受,惠妃姐姐何尝不是如此。大阿哥也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孩子,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被皇上给关起来了。惠妃姐姐想问不敢问的样子,我看着也心酸。她只大阿哥一个儿子,皇上一下子就关起来三个儿子,不是比惠妃姐姐更伤心难过。”徽之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你不知道,胤祉告发了胤褆,胤褆魇镇太子,叫太子做出来悖逆之事,乃至于神志不清,妄言妄语。已经查实了,确实是胤褆这个孽障干的好事!朕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一个是辛苦培养了三十年的储君,一个是——”康熙拉着徽之诉说着心里的委屈,他以前只认为太子做储君久了,有些等不及,而且太子一党势力越拉越大,康熙对太子心存戒备,想削掉太子的势力。

    谁知昨天晚上,康熙亲耳听见了胤礽和吴贵人的对话,没想到胤礽对自己的怨恨那么深!接着是虚惊一场的逼宫大戏,胤祉供出来胤褆魇镇太子。康熙的心从天上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油锅来来回回的煎炸了好几回。这会康熙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未来他都不敢想。

    徽之接过来李德全递上来的温热毛巾给康熙擦脸,一边拍着哭的像个孩子的康熙:“皇上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那些不痛快的事情就先别想。”康熙干脆是搂着徽之,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夏天的衣裳单薄,一会徽之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湿热一片,她心里无奈的翻个白眼:“崭新的一件衣裳就算是报废了。”不过现在不是心疼衣服的时候。

    徽之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拍着康熙的后背,听着他像是抱怨,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倾诉。等着徽之度觉得肩膀发麻的时候,康熙的情绪才慢慢地镇定下来。发泄了一气,康熙的脸色好多了,靠在靠背上任由着徽之给她擦脸,康熙咬牙切齿的说:“吴氏那个贱婢,不能叫她死了。自然有叫她受罪的地方。伺候吴氏的奴才都给朕抓起来,还有和她一起住的——那个”康熙想了下,却竟然想不起来那个和吴贵人住在一起的嫔御叫什么了。

    “是海答应,都已经叫人看管起来。皇上放心,臣妾已经吩咐下去,后宫没有人知道。”徽之试探着康熙的口气,看能不能救下海答应的小命下来。

    “都处置掉!一个也不留!”康熙眼里闪着恶狠狠地光,男人的尊严被严重的侮辱,康熙把怒气都发泄在了那些奴才和海答应的身上。这样的丑事不能泄露出来一点,一定要把所有知情的人都灭口才能稍微安抚下康熙受损的尊严。

    徽之心脏停跳了一拍,默默地低下头,看样子海答应真是没活路了。正在这个时候李德全端着药进来了:“皇上,外面张廷玉求见。”

    “叫他进来。”康熙靠着枕头闭着眼,徽之刚想要告退出去。谁知康熙却是指着身边的位子:“你是贵妃,见见外臣也无妨。”听了皇帝的话,徽之心里一动。要知道康熙绝对是个强权帝王,最厌恶的便是后宫干政。以前三位皇后,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更别说徽之这样的嫔妃了。

    现在康熙竟然她留下来,虽然心里含糊,可是徽之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她接过李德全递上来的药,拿着勺子先喝了一口:“好苦!拿水来!”接着就和往常一样,伺候着康熙吃药了。

    张廷玉进来就见着皇帝歪在炕上,一个窈窕的身影背对着他,张廷玉忙着垂下眼,给康熙请安。

    “贵妃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康熙喝了药,精神明显的好了不少,看着跪在地上不吭声的张廷玉,康熙知道他是在忌讳什么。皇帝的表态叫张廷玉有些意外,昨天晚上那一幕幕的情景涌上心头,十四阿哥首先发难,和大阿哥先吵起来。接着是大阿哥到康熙跟前表示要自己替康熙杀了太子,为君父分忧。胤祉当众揭露出来胤褆魇镇太子隐秘,十三阿哥被抓起来。

    这些事情随便拿出一件事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八阿哥竟然能安然处之,全然没有任何的失态,还能约束着九阿哥和十阿哥不掺和进去。现在康熙又不回避良贵妃谈论政务,张廷玉的心里忍不住冒出来个念头,莫非皇上是真的要另立储君了?这位八爷难不成是皇上心里新的储君人选?!

    “臣奉旨问了十三阿哥的话,问他为什么要调兵包围避暑山庄,十三阿哥不承认,只喊冤,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他没写过那样的调兵的手谕。”调兵的手谕是十三阿哥的手笔,盖着太子的印信。这简直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了,但是太子已经是疯疯癫癫的,满嘴里胡言乱语,关在空房子里面只是喊冤,谁说话根本不理会。十三阿哥虽然没崩溃,可是他咬死不承认。

    张廷玉的心里也有好些疑惑,只是康熙正在气头上,他什么也不敢说。康熙听了张廷玉的回报,气的咯咯冷笑一声:“他不承认就完了?铁证如山,看他能抗到什么时候?!哼,既然负隅顽抗,就随他去!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这个逆子,逆子!”

    徽之看着康熙的脸色不好,忙着给他捶背顺气:“皇上保重龙体,这个事情臣妾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听着张中堂的话,只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朕是知道你的,素来心软,不会把人往坏处想。可是你不知道,人为了那点利益是连自己的老子都能卖掉的!朕可怜胤祥没了亲额娘,比别的孩子更多疼些。谁知——他竟然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乌鸦反哺,他呢,他简直是心如蛇蝎,要反过来吃了喂他长大阿玛的肉!”康熙是把怒气都发泄在了胤祥身上。

    “事起仓促,昨天晚上太子还在水月庵,他若是想逼宫,也不会选昨天。可是为什么是昨天就有人调了热河驻军来逼宫呢?是十三逼宫,还是——”徽之附在康熙的耳边低声了说了句什么。

    康熙的愤怒戛然而止,他捶床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样。张廷玉不敢抬头,只听着皇帝的滔滔不绝的唾骂,可是愤怒的声音忽然消失,张廷玉忍不住抬起头,正看见徽之嘴角上一闪而过隐秘的笑容和康熙冷漠的脸。

    “哼,好!真好!张廷玉你出去吧。朕累了要歇一会!”康熙疲惫的摆摆手,握住了徽之的手。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徽之正想着抽出被康熙握住的手,谁知她刚动了一下,就被康熙紧紧地抓住:“你早就知道他们的龌龊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