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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之嘴角含笑听着小七绘声绘色的讲着康熙如何破掉了公主府上那些不合时宜的规矩,“皇阿玛一发话,那些人再也不敢说什么,没想到这次是三叔先站出来附和皇阿玛的话,我想是因为三叔的女儿的,大姐姐也是被皇阿玛封了公主嫁到蒙古。上一年大姐姐回来探亲,我看着她好像是有点不怎么高兴地样子。大概是三叔和三婶知道大姐姐受委屈,但是碍着规矩不好说吧。”
“这也是情理之中,谁的孩子谁心疼。你三姐姐这会可是好了。小七,额娘问你,要是你遇见了和三姐一样的事情,那些奴才们挟制你,你要怎么办?”随着小七越长大越大,徽之越发的担心起来。康熙把小七当成了眼珠子,一直捧着护着,不仅是宫里就连着京城都知道七公主是皇上的心尖子,谁敢给小七脸色看。这些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看见的都是笑脸,听见的奉承话。她说个什么就有人放在心上,小七想要星星,不等着康熙发话就有人去搬梯子了。
可是小七是个女孩子,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没准小七会离开京城,嫁到很远的地方,那个时候徽之可要为女儿的未来打算了。小七听徽之的话,一脸的不屑:“我才不会和三姐姐那么老实呢。什么规矩,不过是他们那准了三姐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罢了。要我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皇上把公主嫁出去不就顺应人伦。他们都是歪嘴和尚念经,把经给念歪了。要是叫我遇见那样作死的奴才,保管他们的腿都折了。”小七说的理直气壮,徽之忍不住捏捏小七的脸蛋:“很好,说的对!只是这些话你就对着额娘说说就是了,别到处混说去。”
小七一脸惊讶的看着徽之:“额娘,你怎么不说我不害臊啊,我还以为你要生气呢。我把这个想法和嬷嬷说了,她好像是见着个怪物一样,那样看着我。我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你还真当你老娘是个正宗的封建社会土著吗?”徽之心里吐槽着,在个世界呆久了,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差点要变成封建社会老古董了。其实徽之心里清楚,她的内心还是住着那个现代人。
“你额娘不是那样食古不化的人,要是那样的话她也生不出来你这样的女儿。朕还在外面就听见小七在这慷慨激昂呢。佳美的事情算是了解,朕赶着她回去了,没了那些可恨的刁奴,就叫他们好好地在一处吧。小七过来。”康熙背着手站在门口,一脸玩味的看着徽之和小七母女两个。
小七笑嘻嘻的蹦跶着向着康熙跑去,徽之心里却是一哆嗦,她觉得自己已经是被同化了,怎么康熙却说那样的话,莫非是康熙察觉到什么?
徽之站起来,对着康熙福身:“皇上来了,小七这个丫头被皇上惯坏了,固然她性子泼辣,以后不用的担心她受委屈,但是一个女孩子满嘴里说的都是什么。小七是个孩子嘴里没防备,可是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她的名声可怎么办?”徽之毫不客气的给康熙上眼药。自从听了康熙原先是打算着把舜安颜给小七的话,徽之就越发的担心德妃会对小七做什么。
康熙似乎听出来徽之话里的意思,他一笑:“你放心,朕岂能叫小七吃亏。你不是说现在坐骑不好,朕特别寻来几匹好马给你。都是上好的伊犁马,叫他们带着你去。明年朕去围猎,你可要练习好骑射功夫,别到时候给朕丢脸了。”康熙一脸宠溺的拍拍女儿的头,小七听了顿时双眼放光:“真的,皇阿玛真好!我最爱皇阿玛了!”
说着小七好像是花蝴蝶一样飞走了,徽之的叮嘱硬生生的哽在了嗓子眼里,她嗔怪的看着康熙:“皇上太宠着她了,小七若是从马上摔下来可怎么办?她是个女孩子,本来练习骑射的时间有限,骑术不精还要去挑战高难度。可不是找事呢!”
“不叫孩子练习,永远学不会。小七像朕,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当年朕为了练习骑射和功夫可是狠下了一番功夫。你说的也对,传朕的话,以后小七跟着皇子们练习骑射。”康熙已经是彻底拿着女儿当成了儿子养了。
徽之也不希望小七被养成个弱柳扶风的小姑娘,既然康熙发话了,徽之乐见其成。“小七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疯呢。”徽之一笑,扶着康熙坐下来,亲自端水给康熙洗手,上茶。
“胤禩的婚事都预齐全了,你看看还要添上些什么。”康熙说着,李德全已经把一张单子放在了茶几上。徽之拿起来看了下,是内务府和礼部拟定的胤禩成亲流程和规模。徽之粗略的看了一下,发现胤禩成亲的规模竟然是除了太子,兄弟里面最丰盛的。当初大阿哥成亲也没这个热闹体面。
“皇上心疼儿子,可是胤禩是做弟弟的,这个规制眼看着比当初大阿哥成亲还要热闹些。这样不好,今后胤禩的弟弟们成亲要怎么办?对大阿哥他们已经成亲的阿哥们也不公平。还是按着前头七阿哥的例子办就是。”徽之可不想交胤禩太出风头。胤禩没跟着康熙去亲征,独自留在京城帮着福全办差事,如今康熙亲征凯旋,胤禩的差事也办好了。满朝上下都说八阿哥办事勤勉,待人亲切温和,不拘泥规制,灵活周到,胤禩可以说是在朝政上崭露头角。加上康熙还要给胤禩册封多罗贝勒的爵位,是受封的皇子中年纪最小的。
“胤禩办差好,二哥也夸奖胤禩不务矜夸,聪明能干,有德有才。本来朕只想胤禩年纪小,怕给他个复杂的差事办不好,反而会叫他受了挫折,坠了勇气,酒吧广善库的差事交给胤禩。还请二哥从旁帮助。谁知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广善库本来是个花钱的事情,谁知硬是被胤禩给弄成了挣钱的营生。他把京城各大寺庙道观的房舍田地都厘清了,今后那些寺庙和道观拿着朝廷的俸禄,但是他们的出息也要划进来广善库来统一分派。但凡是旗下人口来广善库借钱,也要拿利息出来。朕粗略的算了下,当初拨给了广善库的五十万银子,一年下来就要生发出来两万银子的收益。这下广善库的银子就成了活水,再也不用内廷拿钱了。”康熙眼里闪着得意的光彩,微微一挑眉:“你说,朕该不该奖赏他?而且,朕最近想起来安亲王当年的事情。胤禩的婚事热闹些,也是给了岳乐一个面子。”
安亲王府实在是池鱼之殃,可能是康熙也觉得自己当时太过分了,因此趁着胤禩的婚事,大操大办下,算是安抚了安王府一系。徽之知道康熙的打算,也就不再推辞,只对着康熙一福:“既然如此,臣妾代胤禩谢谢皇上了。总是皇上偏心他了。”
“朕的儿子,不偏心他偏心哪一个。对了,五公主的婚事,太后和朕说舜安颜不错,佟国维——”康熙越说越不自在,毕竟康熙的私心是想把舜安颜给小七的,徽之就小七一个闺女,嫁到蒙古去她肯定是担心的。可是京城里面身世背景能配上小七的世家子弟也就是舜安颜最合适。
“这是好事啊!太后的眼光不错,五公主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德妃姐姐就五公主一个女儿,放在京城也是好的。”徽之善解人意,康熙越发的不好意思起来:“朕的心里还是最疼小七的。不如这样,以后小七的婚事先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小七不愿意,朕不会强迫她。”康熙表示小七对自己的婚姻有发言权。
“真的?!皇上可别糊弄臣妾!”徽之眼前一亮,扯着康熙的袖子。她就知道,在康熙的眼里,舜安颜还是不错的,那点浪荡公子的作风是瑕不掩瑜,毕竟人家舜安颜确实长得很不错,剑眉星眼,鼻直口方,在人前谈吐举止个比一般人都强,还写的一手好字,作诗作对的都来得。不过徽之可不会被舜安颜的那张脸给蒙住了眼,对于舜安颜她是一百个看不上。既然德妃喜欢就让给她!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胤禩最近真是春风得意,人家说人生三大快事,他一下子就占了两个,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虽然自己没中状元,可是跟着哥哥们一起受封,还是仅次于多罗郡王的多罗贝勒,胤禩对自己很满意。
身上穿着崭新的贝勒朝服,头上是明晃晃三颗东珠,胤禩一脸春风的到景仁宫给徽之磕头了。
“八贝勒来给娘娘磕头了!”今天是康熙分封诸皇子的日子,徽之也盛装打扮,一早上接受了景仁宫宫人的叩拜祝贺,这会徽之在正殿升座,等着胤禩给她请安呢。见着儿子意气风发的脸,徽之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胤禩高兴,徽之自然是高兴地。自己的儿子总是最好的,而且客观的说胤禩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胤禩的出身决定了他无法远离权力,可是这正是徽之担心的,万一胤禩被伤害了,可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额娘,儿子能有今天全是额娘教导。儿子给额娘磕头了。”说着胤禩恭敬地跪下来,徽之忙着叫人扶着胤禩起来:“起来吧,这都是皇上的恩典,你今后可要更家小心谨慎,不要骄傲。”
胤禩答应以身,站起身来,徽之含笑打量着儿子:“坐下吧。这半天累了吗?我早上叫人泡了你喜欢的茶,你们赶紧端上来。”正说着,胤誐和小七都来给胤禩贺喜,一时景仁宫热闹起来。借着九阿哥也来了:“我来迟了。五哥是个慢性子,还在那里和额娘啰嗦呢,我瞅个空子赶紧跑出来,八哥这一身真精神,我和小十都长大,今后就跟着你干,我们兄弟三个齐心协力,没准还能给八哥闹个亲王当当。对今天太子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啊。”
其实不用胤禟说,徽之也知道太子的心里不爽的很。看着自己的死对头大阿哥成了郡王,看着一群弟弟们都成年了,太子的心里肯定都是危机感。眼看着弟弟们能文能武的,就显得自己太平淡了,一国储君毫无亮点,放在谁身上谁都不舒服。
小十和小九和胤禩说了一会话,也就告辞走了,小七是个闲不住的,一会功夫又跑了,徽之已经换上了日常的衣服,对着胤禩说:“本来是想大家一起吃饭也热闹些。谁知一转眼你们全跑了,怎么就剩下了你了?小十和小九呢?小七跑哪里去了?”
“九弟和十弟去五哥哪里了,小七去太后那边了,今天三姐姐进宫来了这会正在太后那边呢。怕是小七找她去了。”胤禩说着扶着徽之坐下来,徽之看一眼给自己倒茶的儿子:“胤禩你眼看着也要成亲了,有道是成家立业,你有了家,对于自己的事业有什么打算?”
徽之第一次和胤禩严肃的谈论起来未来的安排。胤禩想也没想,张嘴就说:“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帮着皇阿玛办差事罢了。我现在不过是刚学习,还有很多要学的。听着皇阿玛的意思,是叫我在各部学习,先去理藩院帮忙。”
“你到时热心的很,其实像你三哥那样也不错的。我记得你读书也不错,当初在上书房的时候,先生都夸奖你有想法。其实做个钻研学问的人也是很好的。”徽之试探着胤禩内心真正的想法。胤禩现在到底认识到没有,他的出身决定了他做不了个单纯的贤臣。
胤禩没想打徽之说出来这样的话,他不解的看着徽之:“可是,可是我不喜欢和那些文人整天的混在一起,我看三哥喜欢读书研究学问不如是他明哲保身,不想惹麻烦罢了。皇阿玛每天那样辛苦,我们做儿子的难道不应该为皇阿玛分忧。现在的朝政几乎都被索额图把持着,大哥和太子打擂台,可是大哥没几次能占了便宜去的。还不是因为索额图,这个人贪婪成性,党羽众多,这么下去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情景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我呢?”
徽之听着儿子的话,叹息一声:“你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另一番含义,你办事越认真,成绩越多,太子和索额图对你就越发的忌惮,现在大阿哥和太子分庭抗礼,你们这些做弟弟的,也要战队。胤禩想过没有今后要怎么在兄弟中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