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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一路颠簸,越过层峦叠嶂,行了快半月才到彭城。
彭城是方圆千里仅有的孤城,东西连亘,掩城两隅,是越国北方的屏障,也是青白盐产地,全国的青白盐供给都来自这里。曾经因盐业盛极一时,与各地贸易往来,车马商队络绎不绝,出了许多纳税千两的盐户,那时的彭城繁荣熙攘,物阜民丰。
直到辽蛮进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惨烈的战祸直接威胁当地商业的发展,各地商队纷纷避难而逃,支撑全城生计的盐业一蹶不振,加之朝廷的碌碌无为,辽蛮愈发猖獗。他们控制了彭城的经济命脉,盐池,隔三差五对彭城进行骚扰,使越军疲竭,战斗力越来越弱,昔日的北方盐城变成了人间炼狱。
华音的车队行到城门口,只见城门紧闭,城墙上只有零星兵卒,各个面色蜡黄,骨瘦如柴,这里风力强劲,感觉一不小心都会把他们吹走。
“我等奉国主之命,送华音公主前来进献辽蛮,还不快打开城门。”车队领头的喝道。
城墙上的兵卒爱搭不理的瞥一眼,有气无力道:“可有文书?”
领头的命人拿出文书,摊开内容,双手举着,也不知城上的兵卒看不看得见上面的红色大印。只见兵卒双眼一眯,看一眼文书,向城内望去,面露难色,对领头的回答依旧中气不足:“诸位稍候,待我禀报城主即可打开城门。”
车队所在的是南城门,通向的是越国境内,不似北城门直面辽蛮,为何还如此严守?大家面面相觑,不明原由。
不一会儿,城门轰然打开,守门的兵卒立刻拦截想要逃跑的百姓,一横戟把他们通通挡了回去,等车队进入城内,城门随即关闭,生怕有人逃出去。
华音看到百姓凄苦,被拦截出不去心如死灰,陷入绝望,忍不住叫停马车,戴上帷帽,下车询问:“为何不让他们出去?”
“公主有所不知。”兵卒脸色越发难看,内心斗争般才说出实情:“辽蛮肆虐,彭城危矣,一开始南城门没有关闭,不少百姓从此逃跑,城主实在看不下去,就下令关闭南城门,不得放人出去。”
“这是为何?不逃还让他们送死不成?”华音反问道。
“可是再逃,彭城就要变成空城了。一开始是百姓逃,接着连一些兵卒也逃,城中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和饿死街头的死尸,壮年男子都跑掉不少,朝廷不派援兵,辽蛮又要抵御,城池还要固守,城主迫于压力就把南城门关了,只许进不准出。”兵卒说到此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彭城是越国北方的第一屏障,辽蛮如果夺下便可以长驱直入越国,城主不得不下令关闭南城门,死守彭城。
华音心中一阵唏嘘:“戴邵谦在哪?”
“戴将军在大牢,明日问斩。”
“你说什么?!”华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何会被关起来?他犯了什么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