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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将衰败的命运犹如即将枯萎的花,不需再去理会,即使是悉心照料,也终究无力回天,必定消亡。
暮色,归纳黄昏斜阳,吞吐天地浩气,阴阳相交,黑白交替,此间恶鬼四溢,流亡人间,当天际最后一抹暮色褪去,黑夜降临,其贪婪恶念,犹如破土而出的曼陀罗花,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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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夫妇欲留两人在楚府用午膳,辞了楚家夫妇的盛情之后,李择喜才想起江未寒这个小孩,如今街道上人倒是多了起来,两人寻了几条街道和水果摊都不见江未寒的踪影,但四周妖气浓郁,亦有天寒族特有的寒气,李择喜倒是不担心江未寒丢了,便拉着江至过了石桥。
如今风临城云雾退散,朝阳落地,四周一片明朗,春光正好,早已没了烟雨朦胧的气息,岸边的楼阁亭台摆起了茶摊,茶香缭绕,炊烟袅袅,卖着花扇锦服的女子站在亭台之上大声招呼着。
两人寻了一白璧茶亭,便招呼着亭主泡起了茶。
茶亭立于水中,亦有长桥连于岸边,岸边便是一茶楼的招牌,亭主身后跟着一婢女手中提着茶叶滚水,便跟着过来。
亭主将四侧的白色纱幔放下,留有一侧对着长湖,还可看见水上的轻舟小船,纱幔朦胧倒是可以看清外头的景象,亭主取了茶叶,便落座泡茶。
亭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白衣华发,但是精神抖擞模。见江至生的面容绝伦,倒不像是肉骨凡胎,身侧的女子更是明媚动人,定是富贵人家,寻常富人定是瞧不上如此茶亭,不由得好奇问道:“公子和姑娘是哪个府上的贵人啊?”
江至轻抿一口清茶,茶香清淡,方才回道:“何出此言?”
亭主笑道:“见姑娘和公子颜容天赐,模样尊贵绝非普通人家。”
“那亭主可猜错了,江某不过是一寻常的普通人,并非贵胄之子,姑娘也并非哪家小姐,不过是江某志向相投的好友罢了。”
亭主意会的点点头,将茶杯递给了李择喜,感叹道:“老夫可许久未见像姑娘如此貌美的女子了,不过啊,仿佛还是两三年前,就这千秋水台之后有一楚家,楚家的女儿征衣姑娘,生的可真是漂亮,好似天仙下凡,不过三年前征衣姑娘便远走他乡了,也从未回到千秋水台,我们倒是十分想念这个丫头。”
李择喜一怔,抬头看向亭主,双眸微眯,神色不明。
“楚家女儿貌美可是风临人家户户皆知?”
亭主思索片刻,答道:“是啊,风临人家都知道,这风临貌美的美人,先是那渡无双,再是这楚征衣,可不是家家户户都知晓吗,历年七夕节元宵节,楚府门前提灯的名门公子可是数不胜数,皆是邀约征衣姑娘一同去赏灯游河的,可征衣姑娘自然是闭门不出,公子纵使是拂了兴致,也是会守在楚府前到了子时才肯离开。”
江至察觉异样,看向李择喜,李择喜颔首,问道:“那亭主可否知晓这楚府提灯的公子之中,可有和这征衣姑娘起了冲突的亦或者是闹得不快的?”
“那可真是不少。”亭主长叹一口气:“这楚老爷到底是一个五品官员,虽不算是显赫世家,却也是一个大户人家,这楚夫人啊,起初生不出孩子,还是街坊邻居到处求方子替楚家绞尽脑汁,寻医问仙的。”
江至问道:“这楚家夫人生不出孩子你们为何要尽全力相助与她?”
“公子可能不知道,这楚夫人可是一大善人啊,风临百姓都受过楚家的恩惠,就说这卖扇娘子,到了冬日扇子卖不出去,这些姑娘可都是扯着野菜过日子的,日日揭不开锅,这楚夫人便收了这些姑娘所有的扇子,又到春日入夏之时,赠回姑娘,可不是尽善尽美,慷慨无私的夫人吗。楚夫人无法生子,我们哪有理由不替楚家分忧,所以楚夫人怀子时,周遭的人都高兴坏了,这个怀孕的方子乃是楼家太太求来的,后来楚夫人娩子,街坊邻居可都去了,小姑娘生的模样真是可爱,定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之后这楼家大儿子便几度求亲,不过这征衣姑娘是什么人都不嫁,可这楼家儿子是分寸不让,当众求亲,甚至说征衣姑娘不答应就一直跪在楚家门前。”
李择喜略有不悦:“胡搅蛮缠。”
亭主附和的点点头:“可不是吗,真是狗皮膏药,街坊可都是瞧不下去了,这楼家夫人见自己儿子在征衣姑娘面前颜面尽失,自己也是丢了面子,便气的去找楚夫人对峙,二位猜猜这楼夫人说了什么?”
李择喜摇摇头:“不知。”
“这楼夫人说这征衣姑娘的命可是她给的,就得听楼夫人的,也就得嫁给楼公子,我们几个都是看着小姑娘长大的,小姑娘又漂亮又懂事,嘴甜还心善,见楼夫人这样,自然是帮衬着楚家,这楼楚两家也算是彻底反目了,这楼家公子见征衣死活不嫁,这不,逢人便辱骂征衣姑娘忘恩负义,不记恩情。”
亭主心中倒是愤愤不平,也有了些怒气:“要我说啊,这楼家人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至问道:“如今楼家人如何了?”
亭主摇摇头:“这楼家公子娶了几房,膝下一对子女承欢,倒是美得很,可这楼夫人一年前便染了重疾,也不知为何平白无故的就死了。征衣姑娘不见之后,也有人拜访楚家,不过听闻楚家夫人说征衣去了别地游玩,可这一去就是三年,也不知姑娘是否安好。”
“想来姑娘应当不是风临人家,是从何而来?”亭主吩咐屋内的女子端来几盘茶点:“难得有缘,结实二位,老夫名为蒋天成,不知二位名讳?”
李择喜颔首:“恕不告知,游历四方,不问出处。”
亭主倒是没有继续追问,爽朗一笑:“公子姑娘定是有重任在身之人,名讳自是不便透露,但公子姑娘来着风临所为何事,老夫虽只是一茶亭亭主,不过在风临也算是说的动话的小人物,需要帮忙之处,老夫到愿意出手相助。”
“成人之美,我等亦是征衣姑娘的旧友,此番前来,便是拜访楚家两位长者。”
“原来...原来二位是征衣姑娘的友人,不知两位可知晓征衣姑娘是否安好?”
李择喜轻笑:“征衣一切安好,不曾想亦有如此多人挂念,回头我们定会告知征衣。”
“老爷!老爷!”
“老....亭主,少爷回府了。”茶楼内的婢女出了楼阁过了石桥急忙入了茶亭,低头俯身。
蒋天成的脸色沉了几分,看向李择喜和江至,面色略带遗憾:“老夫家中亦有些琐事,就先走了,阿云,莫收两位贵客的茶钱,需要些什么都给送上,明白吗?”
阿云颔首:“阿云知晓。”
蒋天成起身作揖:“那么二位,蒋某告辞,有缘再会,如若还来风临城,蒋某定盛情款待。”
李择喜和江至低头回礼:“告辞。”
看着停在茶楼外的马车远去,两人收回目光,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