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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阁里的秋有些清醒了,但眼神里还有些恍惚。正打算她坐起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一只细长的手紧紧地握着,视线向手的另一侧看去,便看到君叶在一侧用手支撑额头,正在酣睡着。
秋打算挣开君叶的手,却被握地更紧了,君叶也一下醒了过来,不经意得便与秋对视了。君叶的眼圈居然是红的,他看见秋醒了,眼里不乏泛出眼泪,他用力的将秋拽了过来狠狠地抱住,“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就应该不那么迂腐,什么规矩都还不是我定的,我的人谁敢挑战。”
秋脸红了一片,但还是挣脱开了怀抱,虔诚地行了一个弟子礼,“徒儿见过师父。”
君叶脸色突然变得冷酷起来,“你不是我徒弟,是我的朋友,不必以师徒相称,那些只是虚名。不过我还是会教你法术的,毕竟我的人的实力可不能太差。”
看着秋还有些发愣的时候,伸手将捏了捏秋的脸,“别发愣了,我不喜欢‘师父’,就叫我‘叶’吧,我喜欢听。”
“叶?”秋呆呆地说,君叶几分沉溺地应了一声,“我可不是为了当你师父才那么不要命的帮你,所以就先做朋友吧,记着了。”
秋刚想再问什么,却被君叶用手指挡住了唇,“什么都不要问,我们慢慢来,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君叶将秋轻轻扶倒在床,“你再躺一会儿,我给你做些吃的来,等我,记得。”
君叶如同孩子一般溜出楼阁,将门关上,然后又将那挡过秋嘴唇的手指轻轻的贴到自己的嘴唇,一下脸红了起来,羞着脸闪到厨房去了。如果芷筠在这里,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应该是要自戳双目,嘲笑君叶整整一百年。
秋还在房间了会味刚才的对话,“他说,他不是为了当我师父,那是为什么。”她将头埋进被子里,“他不会,他不会?”秋在被子里红透了脸蛋,手上还留着他的残温,他是除自己亲人外这么温柔这么温柔对待过自己的人了。
秋想着君叶的红眼眶,想着他的那一身白袍,也想着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在阴府受伤的君叶,她的心有一些触动,但是她以为是感激,后来才知道那是本能,爱的本能被唤醒了。
每一个人其实都有一本书,无论是写给爱情还是亲情,开头都是因为是你,你到了,便就开篇了。
秋走下床,发现床头有一片菩提叶,虽然君叶说不当自己的师父,但在外头看来自己就是上神的徒弟,还是将那叶系在里腰间。那叶子不同于凡间的树叶,每一条脉纹都发着金光,而且还有几丝暖意,秋笑着用手捏了捏叶脚。
这叶子和那小叶子可真像,秋在心里小声的嘀咕着,而却不知那叶子其实寄托了君叶的一丝神魂,他便是知晓秋将叶子还是系了起来。君叶在厨房捣鼓了好一阵子,云浩见厨房内起了烟,还以为是那个小仙不会生火将厨房弄得乌烟瘴气的,闪进门才看到那熟悉的白袍变成了灰色,那男子脸颊上全是烟灰,眉间还有点点火星。
云浩不顾行礼,连忙上前帮助君叶,“上神,怎么来这种地方,想吃什么,吩咐我们来就行。”
君叶看了看云浩,“咳咳,不必,你出去吧。”
云浩将火生好,向君叶行礼,“弟子云浩,见过上神。”君叶微摆了摆手,云浩示意起身,正准备离去时,看见那放在一侧未洗过的米沾了许多灰尘,而君叶好像并未打算洗它,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又道:“上神可是要做什么,云浩可以打打下手。”
君叶尴尬地咳嗽,“咳咳,你就到哪里,告诉我就行,其他我自己来,我就想做一碗白米粥。咳咳。”
云浩没有任何笑意,只是点了点头:“喏。”不用他想,天族的神仙尤其是上神这样的,是可以不吃东西的,现在他要做一碗白米粥,定然是给刚刚受过伤的秋品尝的。
秋趴在桌子上发呆,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墨台,在十二岁之前她一直被自己的哥哥保护着,如今他已经不在了,而自己连一个薰言都打不过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家人报仇,想到这里她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现在是菩提山的弟子,加上在外是与君叶是师徒关系,自己一定要超过菩提山的普通弟子,不然丢得可是君叶神的脸。可自己明明很努力了,但是就没有一点长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白靴踏进楼阁,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他眼里满是笑容地朝房间走去,却看到秋在桌案上红了眼圈,君叶的眉头皱了皱,心里满是心疼,“秋。”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
秋看到来人,连忙用手背将眼泪擦掉,哽咽地回答了一声“诶。”君叶假装没瞧见一样,将那碗白粥放在桌上,“尝尝,我做的。”
秋看着那碗粥,又看到君叶眼里的那小小的自豪,内心一笑。正准备将一勺粥喝进嘴里,君叶却伸手拉住了秋的手,将勺子往自己嘴边送,他轻轻地吹了吹,拿过勺子,“我喂你。”秋就那么愣愣地喝完了粥,君叶捏了捏秋的脸,“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秋就望着君叶的笑眼,感觉自己曾经迷恋过这双眼睛,但是她好像是忘了什么。君叶点了点秋的额间,“闭上眼睛。”
秋想了想,便闭上了眼睛,她就那样小心地被君叶牵着,走到那个不知道地方的地方。“好了,睁开眼睛吧。”耳边传来暖暖的声音。
秋睁开了眼睛,枯枝老干,却也有点点绿色点缀;鲜花满地,泛起点点金光,这一番景色让人感觉受到生死的场景,生的繁荣,死的干枯,但那绿光却让人充满了希望。眼里的那一席白衣,站在枯树前,拥抱着一根垂过来的枝条。
秋虽然听说过这棵枯的菩提树,却无法想象到这是如此的震撼场景,而君叶眼里却是柔水的温情,“你,认得吗?”
秋一愣,才反应过来,君叶在同自己说话,回了句:“不认的。”君叶眼里突然一下没了光,却还是笑着回过头,“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菩提山的守护神。”
秋见着他那模样却有些心疼,“师……叶,它是你朋友,可它……”君叶望了望那棵枯树,“是啊,我以为她恨我的结果就是忘了我,可她居然更彻底地忘了自己。”君叶眼里泛起了泪花。
秋走上前,抱住了君叶,脸靠在君叶的背上,“叶,没有关系,你还有我们啊,芷筠君,荀笺上君,和菩提山的弟子们。”君叶抬头将眼泪藏了起来,手握着抱着自己的秋的手,“对,我还有你们。”
“哟,哟,好像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两道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