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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进了庙里,只见里面有一棵参天大树,树根粗壮需十人合抱,杂枝千万,叶繁胜林。树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布条。
树下还站着不少的人。有人想将红布条挂的高些,无奈身高不够啊,有人则是双手合十,默默许愿。难道这树有什么玄妙之处吗?
林子衿便问其中一人,“姑娘,这是做什么?”
姑娘答道:“这树名为姻缘树,我是来这里还愿的。里面有位老公公,他是这座庙里的活月老,向他说出自己的愿望,三日之内定会实现。心想事成者都会在这里挂上红条来还愿。”
林疏桐看了看这树上的布条,简直比头发还多,看来心想事成者到是不计其数啊,想来那店伙计说的竟是真的。不过要是这清水镇整座镇子里都患有不育之症的话,看来不过百年,这镇子就要销声匿迹了,毕竟都没有办法繁衍后代,就算现在繁盛,也不过一时之景罢了。
两人朝里面走去,里面供奉着月老,看着就像一白发小矮人,一身红色宽衣,看着喜庆至极,脸上笑容显得慈祥和善。许多人都在参拜,这香火旺盛得比求子观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而旁边有一条排了很长的队伍,林子衿朝尽头看去,便见一体型和月老相似的老人,也是一身红衣宽袖,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和那月老像十分相似,难怪被称为活月老。
林疏桐见这队伍这般长,简直从庙头排到了庙尾,肯定要等好长时间,利用这时间,可以先将这月老庙探查一番。
林疏桐将林子衿塞进了队伍里,“你先排队,我去探探情况。”
林子衿:“你!”
林子衿想着,怎么他不来排队,自己到是跑去探查了,苦了林子衿在这里排队。
刚一出声,周围的人就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林子衿才想起现在是个姑娘,刚才的声音忘记了掩饰,林子衿立马将声音装成女声,“你,你要早点回来啊。”
“噗嗤。”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林子衿回头一看,率先瞧见的是那一双白色轻靴,上面绣有空谷幽兰的图案,上面竟然不染一丝尘土,洁白整洁如新,视线向上移,便是一尘不染的月白衣衫,及肩一下有金丝银线勾勒的兰花姿态,看到那剑柄似是在哪见过,在向上便是一张出挑超凡的面颜,竟然是沈斯年。
林子衿两手掀开斗笠,对沈斯年道:“你笑什么。”
只见沈斯年见着林子衿微微发愣,凤冠霞帔,锦缎金丝腰带束腰,纤细无比,胜若楚腰。妆容精致,浓淡适宜,既不显得夸张却也不失风韵,红唇妖冶,美得不可方物,真像是待嫁的新娘。
林子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一身女装,匆忙放下斗笠,转过了身去。
林子衿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这个样子被他看见,脸都丢到黄河里去了,面子是一去不复返啊。想他林子衿也是玉树临风,翩翩少年,现在竟然穿女装,还被沈斯年看见了,真是时运不济。
不过,林子衿还是心存侥幸,万一他没认出来呢,就假装不认识就行了。谁知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谁让中午还没吃个三分饱就被沈斯年给赶了出来。
身后那人笑着说道:“姑娘今日午饭应是没吃饱。”
林子衿心想这下彻底暴露了,看来沈斯年是认出他来了,于是林子衿也不再顾忌了,转过身,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还不是拜公子所赐。”
不过林子衿在这里排队是为了降妖,那沈斯年在这里是为了做什么,难不成是真的来求姻缘的。
林子衿道:“斯年兄,你是感情不顺,来这里求姻缘的么?”
沈斯年道:“那子衿呢?”
林子衿道:“我当然是为了降妖了。”
沈斯年道:“降妖需要穿女装吗?”
林子衿道:“我乐意。”
沈斯年浅笑不语,林子衿也没再理他。不过这队伍是真排得长,快等了两三个时辰,才轮到林子衿。可这关键时刻,林疏桐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会走进了看,这活月老和那做雕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若说与那雕像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精气神倒是好些,毕竟面前这是个活生生的活人,自然多了些精神气态。
活月老看着林子衿,和蔼可亲地问道:“姑娘求什么?”
林子衿还没见着林疏桐的身影,可现在又轮到了自己,脑子一转,转身便牵上了沈斯年的手,“我们是来求姻缘的。”
活月老拿出一竹筒,里面有七七四十九支签,活月老道:“哪位抽。”
还要抽签,林子衿立马来了兴趣道:“我来,我来。”
林子衿拿起竹筒摇了摇,最后微微用力一掷,一根签子便掉了出来。
活月老拿起签子道:“签面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林子衿一听,恍然大悟,方才沈斯年说自己的法器叫“悠心”的时候,难怪林子衿觉得有些耳熟,原来都取自同一句诗。林子衿看向沈斯年,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那法器真的本就叫悠心。
后来林子衿才知道,沈斯年既是故意的,那法器也确实叫悠心。
林子衿道:“然后呢?”
活月老道:“两位是天作之合。”
林子衿心里忍不住笑出了声,明明两人都是男的,这活月老还说是天作之合。
彼时突然出现一位老婆婆,头发灰白,背已经有些驼了,想来也是很大年纪了,老婆婆对林子衿和沈斯年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林子衿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又要去哪,心里没底,便看了沈斯年一眼,沈斯年对林子衿点了点头,两人便跟着这老婆婆走了,老婆婆带着两人穿过一庭院,随后来到了一门前,只见老婆婆手中多了一根红线,细若青丝,老婆婆将红线给了沈斯年道:“系在两位的手腕上。”
闻言沈斯年便抬起林子衿的右手,肌肤相触,林子衿一惊,将手缩了回去,“你做什么?”
沈斯年道:“系红线。”
林子衿看了看,确实自己不能系,还得两人给对方系,于是林子衿便伸出右手,沈斯年将红线在林子衿右手腕上缠上了几圈,随后打了个结。沈斯年将红线递给林子衿,随后很自觉地抬起左手,林子衿便学着沈斯年在左手手腕上缠绕了几圈,红线虽细,可沈斯年的皮肤白皙,这会映得红线极为明显,林子衿脑袋一转,给沈斯年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老婆婆道:“两位进入这扇门,在出去之前,红线不得断开。”
林子衿道:“好。”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因为这红线系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不过这么多人都能通过,想来也不是很难。
沈斯年推开门,里面装扮得竟像是举办婚礼的大殿,房梁上挂着红绫,脚下铺着红地毯,上面还撒着花生和桂圆,旁边还有人不停地撒着花瓣,两人并肩行走,郎才女貌,浪漫无比,这简直就是真正的婚礼嘛。
两人走了进去,只见最前方是一座月老的雕像,两人并肩走着,手上的红线仿佛就是那红绫,而林子衿的红色斗笠更是像极了红盖头,倒真像是要拜堂成亲一般。
两人走到月老雕像面前,旁边站着一女子,女子对两人道:“两人需要在月老面前许下誓言。”
林子衿哪里知道要许什么誓言,求助似的看向沈斯年,沈斯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这诗林子衿知道,林子衿接着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本以为就这样完了,谁知沈斯年又道:“青青子衿。”
林子衿以为沈斯年是故意取笑自己,便看向沈斯年,谁知他竟是一副认真无比的样子,林子衿才道:“悠悠我心。”
两人宣誓完毕,女子又道:“一拜天地。”
林子衿心想这还要拜堂,这月老庙弄得还真是挺像样的。
两人弯腰一拜。
“二拜月老。”
第二不是拜高堂吗,怎么拜月老了,不过两人还是对着月老弯腰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对视一眼,心蓦然一跳,随后对着对方弯腰一拜。
随后女子又端着一方盘,上面有两杯酒,女子道:“现在该喝交杯酒了。”
林子衿道:“这是什么酒?”
女子道:“百年好合酒。”
林子衿觉得自己压根就不该问。
彼时沈斯年却突然掀开了林子衿的盖头,不对,是红纱,林子衿一愣,沈斯年道:“喝交杯酒。”
也是,盖着盖头怎么喝交杯酒,都是揭了盖头才喝交杯酒的。
两人端起酒杯,四目相对,不知是四处的红晕投在两人的脸上,还是两人羞涩,这会白皙的脸上皆是染上了一层绯红。
两人右手交缠,相触之处宛若火烧,两人对视一眼,便闭目饮下了交杯酒。
别说,这酒还挺好喝的,不似平常的酒味道浓烈,这百年好合酒反倒香香甜甜。
两人将酒杯放回了方盘上,沈斯年又将林子衿的红纱放了下来,似是不想让自己美丽的新娘让别人瞧了去。
女子又递给两人一个符,沈斯年道:“这是?”
女子道:“这是姻缘符,有此符在,两人必定能白头偕老。”
闻言,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将符好生收了起来,两人似是自己都没意识到。
做完了这一切,两人才出门去。
谁知刚出门,这红线便隐了去,看不见了。
那老婆婆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林子衿道:“这红线?”
老婆婆道:“既已结拜为夫妻,这便是月老的红线,此生不会断。”
沈斯年道:“好,还需要做什么吗?”
老婆婆道:“无事了,两位可自行离去便是,可别忘记来还愿啊。”
林子衿道:“好的,婆婆。”
两人方才做这一系列的事情,并未发现有何异样,那这不孕之谜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林子衿这边一无所获,不知道林疏桐可有发现。说起林疏桐,从刚才离开,就不见这人的身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林疏桐本来打算将寺庙仔细探查一番的,查到后院时,却突然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影,从后墙翻了出去。
林疏桐寻着踪迹一路跟来,进入了一片竹林。明明光天白日,可竹林里却密不透光,并且温度都比外面冷上几分。
跟到冷竹林时,那人就不见了踪影。正打算离开,却有暗器朝林疏桐袭来。听声音,似是各个方向都有。
林疏桐随手扯下几片竹叶,朝四方扔去,便挡下了所有暗器。
林疏桐走进一看,这暗器原来是银针,可这银针一看就是医用银针,并非专门用作暗器。
身后突然出现一把橙红色的伞,随后一抹橘红闪过,伞不停地转着圈,并且不停地朝四方飞出银针。
林疏桐侧身躲过,借着竹子登上高处,打算将伞毁掉。
可有人却先他一步,在他碰到伞柄时,一只脚踩在了他的手上。
林疏桐立马退回,只见那人拿起伞,收了暗器,就这样看着他。
林疏桐道:“你是什么人?”
祝书妤手里握着手柄,不停地转着圈。一身橘红色轻衫小巧灵动,眼角皆是橘红色的落英花瓣,好看至极,嘴唇也是以橘红色为主,橘色唇釉炫丽迷人,笑脸莹莹,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身材小巧玲珑,体态轻盈,机敏可爱,活泼动人。
一顾倾人心,一笑动人情。
祝书妤反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跟踪我?”
林疏桐道:“斩妖除魔之人。”
祝书妤打着伞走到林疏桐的身边,瞧见了林疏桐左耳的麒麟镂空编甲,便道:“南州冠冕麒麟之志,国士无双凤凰之才。你是林疏桐吧。”
林疏桐放下戒备,“姑娘是?”
祝书妤道:“你应该知道十日后的幽都会举吧。”
所谓幽都会举,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奥运会,现今天下共分五门,仙门,道门,药门,蛊门,盗门。而各门之下,又有许多小门派。仙门最为著名的便是赤羽阁和七星阁;盗门以太虚堂为首;药门的千秋谷也久负盛名;盗门可谓是蜀中唐门一家独大。
而这幽都会举每五年举办一次,这下一届幽都会举正是十日之后,由千秋谷主办。
林疏桐心想这姑娘既然知道幽都会举,应为同道中人。
林疏桐便道:“在下林疏桐,盗门中人,师出太虚堂。请问姑娘是何门何派?”
祝书妤将伞收了起来,“小女子祝书妤,药门中人,师出千秋谷。”
林疏桐总觉得祝书妤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哦,对了,千秋谷谷主名为祝允之,听闻其谷主有一妹妹,名字好像就叫祝书妤。
确定身份后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林疏桐赔礼道:“方才多有失礼,望姑娘见谅。”
祝书妤道:“不用这么客气啦,久闻太虚堂的两位英雄少年,今天有缘一见,是我的福分。”
林疏桐笑道:“姑娘大量,对了,祝姑娘为何会出现在月老庙?”
祝书妤道:“清水镇近来不孕之症越发严重,清水镇的不少百姓都来千秋谷求医,大哥便让我前来查探。”
果然也是同这月老庙有关,看来这月老庙定有猫腻。
林疏桐道:“不知道祝姑娘有何发现?”
祝书妤:“别姑娘姑娘的了,就叫我书妤就好了,我大哥二哥都是这样叫我的。”
林疏桐犹豫了一下,应声道:“好。”
祝书妤道:“这就对了嘛,不过我把庙里翻了个遍,没有漏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林疏桐:“这就奇怪了,庙里也没任何妖迹。”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小妤!”
林疏桐闻声看去,薄荷色衣衫清新脱俗,青葱玉石发簪,皮肤白皙,看第一眼并不觉得惊艳,可越看越好看,属于耐看型,不似林疏桐,林疏桐的帅气便属于带有攻击性的。待人走近,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药香,不似普通的药物苦涩难闻,他身上的这种药香却清新自然,沁人心脾。
祝书妤一见来人,立马躲到了林疏桐身后。丝毫没有方才那般自在豪爽,这会躲在林疏桐身后,到是显得有几分小女孩的气质,让人不禁生起一种保护欲。
林疏桐问道,“这是谁啊,这么怕他?”
祝书妤道:“是我二哥。才不是怕他呢,只不过……”
祝梓安将人从林疏桐身后揪了出来,“只不过她是偷跑出来的。”
林疏桐道:“不是你大哥派你来探查的吗?”
祝梓安道:“这位是?”
祝书妤道:“二哥这你就没我有眼力了。”
林疏桐道:“在下…”
“盗门中人,师出太虚堂,名为林疏桐。”祝书妤抢先一步说道。
祝梓安恍然大悟,难怪觉得他的麒麟镂空编甲有些熟悉,“原来是林公子,多有失礼。见谅。”
祝书妤道:“二哥,反正我来都来了,你要是把我送回去,大哥肯定要罚我的。”
祝书妤一脸的可怜巴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泛着点点湿意,似是早晨的密林,起了一层白蒙蒙的雾,这副模样怎么可能让人不心生怜惜。
况且祝书妤早就把祝梓安捏得死死的,她这个二哥,可是妥妥的妹控,是世界上最宠爱她的哥哥。不过她的大哥可不是这样的,完全拿祝书妤当男孩子一样对待,还说什么“正因为是女孩子,才更应该要自力更生。”别看祝允之那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实际上惩罚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从小到大,祝书妤没少被祝允之罚,祝书妤看见祝允之就怕得不得了。
果然,祝梓安还是没能突破这一关,摸了摸祝书妤的头,“好吧,不准有下次了。”
祝书妤立马眉开眼笑,方才的可怜兮兮立马一扫而空,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容干净纯粹,浑身散发光。
林疏桐看着她这无忧无虑的模样,只觉得祝书妤是一颗小小的太阳,无论何时,都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亮。当然,种出太阳的人,是祝梓安。
林疏桐道:“既然祝公子找到了令妹,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祝梓安道:“林公子也是在探查月老庙一事吗。”
林疏桐点了点头。
祝梓安道:“这样的话,不如我们一道,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祝书妤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就是自己一个人害怕吧。”
虽然都说祝允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千秋谷的谷主,人人都称赞其实天之骄子,聪慧过人,若是说祝允之是被上天特殊照顾的,那祝梓安便是被上天遗忘的那一位,平凡之资,无丝毫过人之处,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平凡的庸人。妤祝允之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祝梓安拍了拍祝书妤的头,“别乱说话。”
想着人多确实方便些,况且也不知道林子衿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大家一起,事情确实好办些,况且还能有些照应。
林疏桐道:“祝公子所言不无道理。我和一个朋友暂时住在月老庙旁边的客栈。若是祝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一同去。”
祝书妤道:“行啊行啊,反正我们也正在找住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