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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吆喝叫卖满街,但二人所到之处便登时安静一片。
一袭深蓝长衣,五官俊秀的翩翩公子,怀中横抱着一妆容妖艳身着烈焰般火红长裙的美人。男子神情淡漠,看似并不被周围事物所影响,可实际上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恨不得随便找个店丢点钱将茶煣煣暂且安置下来。
江淼灏本来想送茶煣煣回兰香的,可无奈考虑到女子身份原因怕遇见她的熟客引人误会,添上麻烦。想想带回闲闲楼吧,那群兔崽子表现的一脸再好不过之样令他有不好的预感。最后还是决定找个客栈暂时安置下,谁知有人偏偏不想让自己如意,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钱袋里的银两摸去换成零零散散的零钱。数了下还刚好只够找个客栈,连叫个马车都没有多余。
想了想只可能是上官镜云出的主意,再由葛观选辅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害的自己成为整条街的焦点。
江淼灏低头避开路人的目光,如果能空出手还真想把耳朵也捂住。
“死人了,又有人惨遭毒手啊。”
“哪里啊?又出人命,这么夸张?”
又死人?江淼灏立刻凝神听一旁茶摊的两人的谈话内容。
喝茶人甲,“这事你别传出去,有危险的!我那天在沐溪河洗澡,对面林子忽然就有人扯着嗓子叫!直接把我吓得呛水里去,那边就没声了。我还好奇谁这么大白天想不开练嗓子呢,叫这么难听。就摸着声找过去。”
喝茶人乙,“沐溪河对面?那林子里什么时候有人住了,那你过去看见什么了?”
喝茶人甲,“是啊我也觉得那边不是没人住吗?我过去后看见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东西啊。那个村子很简陋,绕过沐溪河就可以看见一根一很大的木桩,上面有三道痕。当时木桩上都是箭,应该是有什么机关被破坏了。我再往里面走,那空气就不那么清新了,混杂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那时就觉得事情不妙,没踏进村子呢血都流到外头来了。往里一看横尸遍地啊!”
喝茶人乙道,“啊?那怎么没官府的来人啊。”
喝茶人甲摇了摇头,招来店家结了账,“你看我敢报案吗,死这么多人肯定是大仇啊。我家里有老有小的可不想折腾。”言罢,收拾收拾起身走了。
另一人也结了茶钱离开,感叹着生死无常。
江淼灏听后心里有丝丝难受。确实,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命案尚且没有一个是破了的。也不怪老百姓知情不报,怕引火上身。各家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东西,然而当官府连最起码的老百姓足够的信任都得不到,那也怨不得谁了。
不过,若如他们所说的。那个沐溪河对面的林子里的村子,官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淼灏紧锁着眉头,望着沐溪河的方向。
头好晕···这是哪里···
茶煣煣勉强坐起身子,手扶太阳穴轻轻揉着。
“醒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江淼灏起身向门走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足够让他喘不过气来,使本就急于去沐溪河一探究竟的江淼灏更加迫切想离开这里。
茶煣煣道,“等下,能让江公子这么着急,是又出了命案吗。”
江淼灏背对女子竟有些心虚,这就被被看穿了?
见他不做声,茶煣煣又笑道,“我觉得能让江公子这么赶时间的也只有这个了。能带我一起吗?”
江淼灏闻言疑惑转身,不动声色地看着榻上的女子。这样一来反而让茶煣煣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命案,而且一定不是普通的命案。还是之哲做的吗?如果哥哥又一不小心把他放了出来呢?无论如何茶煣煣就是想过去亲自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江淼灏别过脸不再看茶煣煣,只是淡然道,“很危险,而且我没有带人随同。”
“只身一人前往是怕上官公子他们知道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带我去我不告诉他们。我不会是累赘的。”茶煣煣慢慢从榻上下来,走到江淼灏面前,“没别的,我只是无聊。”
看着茶煣煣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江淼灏微微皱眉。她竟然敢要求我携她一同前往。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江淼灏顿时觉得这个茶姑娘真是不知道事情,她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黎明,和一个尚认识不久的男子同行完全没考虑自身安危吗。青楼女子本性尚存,江淼灏莫名不想再与其多语,心里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请茶姑娘与我约法三章。”
“公子请讲。”
江淼灏视线转向窗外,窗外的虫鸣鸟叫令人心情愉悦,仿佛在歌颂新一天的开始。“一,不能乱跑,离开我视线范围。
“二,为保证姑娘安全,得罪一下。”茶煣煣还没反应过来,右手手腕上一紧,一条绸缎顺势缠上,而绸缎另一头则在江淼灏手上。
江淼灏脸上微微发烫,双颊微微泛起一点粉红,茶煣煣见状,漂亮的明眸泛着点点笑意,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这一笑反而让江淼灏更不知所措了,他别过脸避免对方发现自己的囧态。伸手将绸缎塞到茶煣煣手中。
“这绸缎材质尚可,不会伤及姑娘皮肤。等到了地方我再牵···不然过于引人注目。”
女子的笑声如涓涓泉水般美妙,传入江淼灏的耳中,“行啊,反正我不尴尬。”
“···第三,茶姑娘身上有钱吗。”江淼灏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在心里也默默手撕某人千万遍了。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乌鸦的叫嚣,冷落的林子是寂静无声的。一轮青月镶嵌在黑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黑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茶煣煣如约任江淼灏牵着,从进了这片林子后两人便噤了声。坐了一天的马车,到沐溪河时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