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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一天。
坐在飞行法宝里的嘉鱼，处于一种及其兴奋的状态——肌肉微微发酸，呼吸幅度变小，有些压抑，心脏跳动加快，在谧静的空间里甚至可以感受到心脏收缩的紧张。
她昨天就将她的飞行法宝与身份玉牌绑定，所以操作可以在玉牌的屏幕上进行。
开启语音识别和宗门地图导航，“去学宫西北门。”
话音一落，玉牌正中央的点状灯珠亮起红光，“学宫西北门”的字样出现在玉牌偏上，下边是标识方向的箭头。接下来只要等着到达目的地就可以了。
嘉鱼坐在窗边的位置，对玉牌语音识别道了声“开窗”，刻有微型法阵的防御门帘缓缓掀开。
她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趴在窗沿，看着窗外飞逝的各种景象。
现在是五点，天在欲亮未亮朦胧之中。把头伸出窗外，嘉鱼仰望凌晨的高空，没看到星辰漫天，只有造型不同、速度各异的飞行器。
它们是太学给每个学生配备的，以修炼等级为标准发放不同等阶的飞行器，按照速度从低到高在空中行驶。
炼气一阶的，诸如嘉鱼的飞行器，只能在二十米高空行驶；练气九阶的据说可以日行数千里，驶于离地一百一十米处。
在修真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摩肩接踵，但有浮光疏影和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和开阔视野。
即使嘉鱼只能在十米天空，但下面的风景也足够动人神色。
昊天宗立门于群山之中，树木多为泰加林，即俗世所称的“北方针叶林”。
宿舍区至学宫，有纵横一千里的云杉林。今儿是五月，正好赶上云杉花期末尾。趁着掠过一颗正好二十米高的云杉，嘉鱼冒险地伸出手摘了朵紫红色的小花，笑嘻嘻地把它装入储物袋。
这里的云杉年份大，最年轻的也是在一千年前的植树大典上栽的白云杉。
年份积得久了，叶枕上的白粉已有厚厚一层，纵目远望，宛若青白色的浪花在云海里回旋，即使在如今的初秋，也好像披上雪的纯白外衣。
这里真美。
美到极致，就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这里的阔大开朗，或许唯有黄沙大漠上“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广阔胸襟才能够比拟。
“叮——”
这次玉牌亮起蓝光，背面的发音小孔发出清亮女声，“目的地已到达。”
张婷率先跳下去，扶着嘉鱼从法宝下来。
“各位同学，引气入体，大部分同学已经在测灵的时候完成。接下来，请还未引气的同学站到我左手边，其他同学随我进入学宫。”
学宫西北门前有一个小型广场，用以集合。嘉鱼五点半就到这里，比规定时间早了近一个小时，但也只是第三个到的。
六点半，所有人都到了，带队老师进行分组后，将已引气入体的学生引入大殿。
“好的。接下来再进行分组：按照宿舍东西南区，分成三组。”
嘉鱼跟在变异灵根带队老师的后面，进入侧殿。这里有人比她先到。嘉鱼略有不快地皱眉。
学生不多。
准确来说，比“不多”更少。
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嘉鱼，另一个是看起来比嘉鱼小一些的正太。
他生得玉雪可爱，眼睛圆圆，留白很少，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似映着漫天星辰。皮肤雪白，又因为初秋稍凉的天气多了两朵腮红。
只可惜穿的是宗门统一的月白色锦袍，要是身着红色褂衣，那绝对是年画里跑出来的瘦版小娃娃。
他看见同学到了偏殿，便站起身，左掌心对右掌背，大拇指竖起，弯四十五度角鞠躬，说道：
“在下慕曦，见过道友。”
这句话在嘉鱼耳里既熟悉又陌生，她想到初次见面之时的夏怀瑾，与她娇俏的容颜相称的娇俏语气笑道：【你好～我是夏怀瑾，夏天的夏，怀瑾握瑜的怀瑾。】
想着，当时说要与她一起修炼学习，只是脑子一热罢了。
她沉浸在情绪中三秒便回过神，一向喜欢在陌生人前保持知礼守礼、懂进退、知分寸的形象的嘉鱼，自然回礼：
“在下南嘉鱼，见过慕道友。”
侧殿很小，和当初的登记处相相比有过之无不及，所以即使嘉鱼去慕曦对面就坐，相隔也不远，仅仅三米。
这个距离，让初识的陌生人比较紧张。
于是两人便摆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不约而同拿出一本书，时不时偷瞄一眼对方，又在目光交汇的时候赶紧移开。
可是他们拿的是什么书呢?
一个还拿着总章，一个看着《昊天教育法》。这些虽然对新生弟子没卵用，但总归可以以此更了解宗门，顺便遮掩尴尬、冒充学神不是?
六点半。
两人玉牌的第一节课时间报时同时响起。他们不约而同放下书，抬起头，对视。
这本总章她看了三遍了，老师还没来，这是迟到还是——
说时迟那时快，两根利剑划破空气，以近似飞行法宝最高速的速度直袭两人面门！
！！！
那是两根冰刺！
那近在咫尺的距离，嘉鱼知道自己避无可避！
她来不及想太多，既然注定无法避免伤害，不如放手一搏！
她猛地像侧边倒下去，右肘骨抵在地面，但冰刺扔刺破了左边肩膀的衣服，划过一道血痕，且，她因为迅速闪避，不可避免微扭到腰，这个右臂传来一阵酥麻而刺骨的痛意。
但，好在她躲过去了。
反观旁边的慕曦就有点惨了，他的感知能力较弱，比嘉鱼晚了近一秒才发现冰刺，于是他只能向后倒，虽然最后冰刺只是把他的锦袍外层划开加在脸上留下血线，但他受到的冲击力大，书案又抵到他的脊椎，副作用挺大。
“还可以。”
闻言，两人艰难起身之后，目光投向缓行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