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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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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国十七年

    宋家大院

    “瑾深啊,瑾深……”虚弱无力的声音缓缓从堂房里传来。

    伙计打开房门循着声音赶过去,“老爷,老爷,老爷说什么?”床上的人强睁开眼含糊道,“瑾深,张瑾深,到六巷头找昀瑾雅堂的张先生,张瑾深来,快……快些去!”

    伙计听罢急忙赶去,床上的人恐怕坚持不住了,得赶快把张先生找来啊!府里的管家今一早便去六巷里采办了白事,白条子,白纸糊的家具,院子一样不差。这确是老爷吩咐好的。他也晓得自己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六巷里

    “小生,麻烦您通报一声,我家老爷急着见张先生!”门口站着的小二疑惑地摆摆手。

    “劳烦您嘞,您说的是哪位张先生,咱家雅堂里的张先生多着嘞!”伙计拽出别在裤腰的白布条子,“小生,拿着这白布子进去通报一声吧,我找张瑾深张先生,我是宋家家奴,我家老爷快不行了!”伙子着急,直擦汗。门口的小二接过布条仔细端详。“我家张先生今日不在家,您嘞晚些来吧!”这一说伙计更急了,“这,这怎么办啊,如今老爷就要去了,见不到张先生!诶!这……”

    伙计止住了,堂内站着一个男子,清朗的短发,棕褐色的长袍,左手背后,右手拳握,大拇指上还带着绿色的扳指。俨然下海老板的样子。可仔细一看却又玉树临风,活脱像唱戏的小生。

    这男子对着伙计,轻言道“伙计,我就是张瑾深,你家老爷怎样了?”小二在一旁红着脸,伙计也不瞧他,直言道“张先生,老爷,老爷快不行了,叫我来请您赶快去呢!”男子听完蹙蹙眉头。紧接着就上马车。

    宋家大院

    不一会儿到了,伙计急忙跳下马车,“管家,管家,张先生到了,我把张先生请来了,快领张先生进屋吧。”张瑾深下了马车,宋府的匾额上的白绫格外刺眼。

    没多想,便跟着管家进了屋。床上的人眉头紧锁,眼拖沓着。管家轻轻上去叫着“老爷,老爷,张先生来了,张先生来了!”床上的人急忙努力睁开眼睛“瑾深,瑾深,你来了!”说罢便要折腾起来!张瑾深连忙上前扶着“宋老爷有何吩咐?”

    “瑾深,我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过一会儿就去了,内人早走了,我心中唯一的牵挂便是我女儿呀,莲瑶才5岁,我一走,她可怎么办呀,我找青山的老道算过了莲瑶三世命有劫难,我这苦命的女儿,没了我更是活不下去了。我……瑾深,我,我一生没求过人,临了我想求你办个事。我……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想把……想把莲瑶托付给你,就,就,就三世,你帮我看她三世,如何?”

    张瑾深脸无惊色,“好!一定!”

    床上的宋瑞德连连道谢着“谢谢,谢,谢。”像是回光返照,手一紧便走了。管家哭泣的声音传遍宋府上下“老爷走了,老爷走了!”张瑾深还站在床前看着床上已去的宋瑞德,缓缓道“宋莲瑶在什么地方?”管家抬眼“在徐州府。”“接回来吧!”张瑾深回了头轻开房门,默不作声,绕过跪在门前的众人走出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