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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而那块美玉所需要的鲜血越来越多。曾经它保护了齐珉十几年,可是如今它就像老了,需要人照顾似的。
“珉哥哥,要不这块玉,我们还是不要了吧?我这里还有很多很多好看的,这玉需要用血养……”
齐珉摇摇头,自己忍痛用纱布把手掌包裹好,随即说:“霭霭别担心,我要真那么弱连块玉都养不好是保护不了你的。”陆霭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眼中含着泪水,却不敢说出来。
而在另一边,也有同样的人用血供养这块美玉。
这人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就连接血的碗也是皇室很少用到的琉璃碗,整个大殿飘出一种令人陶醉的香味。
此人,便是当今楚王最相信,也是野心最大的寒侯。若不是他与楚王一同长大并且救楚王于水火之中好几次,楚王早就找机会杀掉这个功高盖主的人。
这些日子,“玉骨”对鲜血的需求越来越大,而寒侯也想着与齐珉同样的事情——明明这“玉骨”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代家族的人,所需要的血也不过十日一小杯,怎的自从他回到楚都这玩意儿的需求越来越大……
他慵懒的找人包扎好了伤口,随后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浮生录》给我拿进来。”
几大卷书便送到他书房的桌上,他翻阅起来,直到傍晚才看到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玉骨,世间罕也。自创世以来,存二只。可供世家相传,保其性命,传其血脉。若玉骨暖而不润,则其失血也。须静心供养,方能保其长久。若玉骨寒而无光,则物之主命不久矣,回天乏术。
……
寒侯琢磨了好半天,才晓得这玉骨的所有用途。“妈的,这块儿破玉!父亲也真是的,小时候就让老子当个宝一样戴着!”
“想来,也并没有多大用处……”
他又继续看了几遍,回想起曾经少年时候,父亲告诉他自己命不久矣,这块玉交给心爱之人之后,再将其传给寒家血脉,孩子便可以完全拥有这块玉。
“这老头子,还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寒侯眼中突然闪现了几幅画面,不是关于他如今的夫人的,也不是他的小妾。是一个在他没钱没权势时候所遇见的一个土里土气的女子。他锤了锤自己脑袋,心想之前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腌臜的人。
…………
二十年前。
楚王还没有受宠,也不是太子,只是一个单纯天真的皇子。而他寒侯的遭遇却比楚王凄惨许多。
那时候母亲跟一个有钱商贾跑了,只剩下他跟多病的父亲。他时常钻狗洞去学堂读书,到了下学时候又跑去乞讨。晚上去那些歌楼舞厅什么的唱唱曲儿,吹吹乐器,才勉强把一两年给活了下来。
父亲拖着病还要在农田里面躬耕,常常累的直不起腰,还要费他的心思照顾。好在他十三岁那年老天开眼,唱曲儿的时候被楚三公子赏识,也就是当今楚王。带回宫中,看他身手不凡,索性就做了个既负责唱曲又保护皇子的侍卫。
寒侯每年虽然能够念很多书,不愁吃不上饭穿不上暖和衣裳,但是一年只能归家二三次,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
而住在他家宅子对面的,就是一对卖豆腐的母女,那个女孩儿十五了,是个看男子都会脸红的年纪。
“香香,你能帮我照顾我父亲吗?我会给你钱的!”寒侯偷偷摸摸站在豆腐店门口说道。香香先是愣了愣,随后开心的说可以。
这么些年,她卖豆腐早就卖的厌烦,如今换个活儿干也是极好的。
“寒楼大哥,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伯父啊?”
寒侯看了看她,像是自豪一样的说自己在宫中当侍卫,规矩就是一年只能归家三回。“这是给你的酬劳,下次回来,我会补上的。”
事实上,这是寒侯在王宫御花园随便捡到的簪子,估计是哪个娘娘嫉妒谁得宠,气得把簪子丢掉了吧……不过,也蛮好看的。
齐香接过簪子过后,便不吭声,只是点头。这个傻子,不知道当下楚都最流行的便是这个款式。而且男子送女子簪子,这代表着什么?
齐香转过头去,嘿嘿的在屋子里傻笑着,“想娶我就直说嘛,我一定会照顾好……父亲的。”
寒侯一脸懵的离开了豆腐坊去往王宫,这下他可放心了。
夜晚,他握着父亲和他都有的玉佩,安心的睡着。
……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年。
齐香把寒侯的父亲当做自己父亲对待,把他照顾的妥妥帖帖,寒侯他们家似乎也有了些起色,豆腐坊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齐香觉得,这是寒楼向自己求婚的好兆头,每天都等着他把聘礼一箱箱的抬进门,然后她穿着嫁衣快乐的和他拜堂成亲。她甚至觉得,寒楼看她的眼神都要含情脉脉一些。
“今年多谢你了香香妹妹,这是公子赏给我的几块玉石,虽说成色并不是很好,但是做成簪子、耳坠、项链什么的,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寒侯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个想要嫁给他的女子,自己的父亲也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瞬间好感度爆棚。
“那个……寒楼哥哥,这都是我应该的,况且伯父身体本来就很硬朗,我没什么功劳……”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倒想替“未来夫君”省银两,颇有当家之范。
“寒楼……寒楼,跟为父来。”
“父亲把你喊回家,想把这块玉佩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