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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天气,天空倾盆大雨,惊雷不断。
一位年轻女子,陆某,双手举过头顶,手里高举的外套,形同虚设地挡在头顶之处,行色匆匆的从自家田地里往家里方向赶。
陆芬原先还在田里插秧,谁知道怎么就突然下起倾盆大雨。与陆某同行的人,皆是如此,慌慌张张地往回赶。
突然,人群中有人向后喊。
“前面好多人!
好像发生车祸了,好多警察!
我过去看看,你们先回去吧!”
紧接着,陆某身旁,离陆某最近的一个女子,用胳膊肘捅捅陆某,怂恿道。
“咱们也过去吧!看看怎么回事,反正淋都淋湿了!急着回去有什么用!”
陆某想想,看看也没什么,便随行人群,走了一段距离上前凑着。
一辆客车行至高速路上,司机小心翼翼,不敢怠慢,十分压抑。
可最终,造化弄人,这辆客车还是在一个大拐角翻了车,造成大幅度侧翻,车上全体成员,无一幸存者。
事故现场,警察医生拉起警戒线,一一地把死者尸体抬至临时搭建的大帐篷中。一来保护尸体的完整性,二来,方便家属前来认领。
陆某身边的女子,个个议论纷纷,一会儿掩面哭泣,一会儿感叹生命短暂。
陆某此时,却只注意到,帐篷中一个小孩模样的尸体。
虽然每一具尸体都被蒙着一块白布,但陆某很肯定白布下是个小孩,因为该小孩漏出白布外的手,抓着一只娃娃,沾了半边血迹,娃娃还是笑得单纯可爱,不谙世事。
陆某看后,心里不舒服,为这个小孩感到可惜,年纪轻轻,也许还没明白什么是人生,便已来不及领悟,意外离世。
经历此事后,陆某更加珍惜身边人了,就算自家孩子再皮,都慈祥一笑便过。
隔日某天。
陆某田里耕种,看到一个干净帅气的5岁小男孩模样,身后背着蜘蛛侠的书包,来到陆某田地附近,陆某擦肩而过,不停地往前走。
陆某觉得面生,
实在想不起,这是哪村哪户人家的男娃,便随口一问。
“小朋友,快天黑了,还不回家呀?你爸妈呢?”
小孩已行至前方远处。
虽不回头,稚嫩的声音礼貌地高喊,回复陆某。
“阿姨,等下再回”
“阳阳来找娃娃,他们当初没有帮阳阳带走”
小男孩消失在前方远处。
「他走的那个方向,是车祸方向!」
细思极恐,陆某不由得,联系到车祸现场,当时,她也在场,现场确实遗漏了一只娃娃。
大抵是,搬运尸体时,不小心掉落的。
……
医学生皆听过一句话——尊重死者。
这是医学教授嘴里常常挂着的话。没有知道始于何人,何处。
几乎所有专业的新生都一样,刚开学,对什么事情都新鲜,什么热闹都凑。
医学生小魏,便是这样的人,刚开学,活动不分大小,都踊跃参加,热闹不分轻重,都奋力凑堆。
开学之初,医学教授带领集体同学参观医学标本。
医学标本里各式各样的类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正常的、不正常的、残疾的、畸形的……
所有学生都只是绕着标本参观,不拍照。
而小魏,所有标本都转了一圈参观,最终,停留在一个小孩标本面前,掏出手机,对着小孩‘咔嚓’‘咔嚓’连拍几张。
小魏看着手机里的小孩标本照,检查拍摄角度是否得当,最后,终于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道,“还行!”
“小魏同学!
快把照片删了!
不尊重死者!”
教授突然走过来,一只手拦在小魏手机屏幕前,抓住小魏的手机,便擅自帮小魏删除了刚刚的几张照片。
小魏原想拍照做留念,被抓包,心虚,没反抗。
参观完后,晚上,课程表没有安排。
小魏的几个舍友,小楷,小丁,小石全都建议出去吃一顿。四人便出校门附近的小吃街,吃烧烤,喝了点啤酒。
胡吃海喝了一顿,吃饱喝足的四人回到学校,坐在某一栋教学楼的台阶上,聊天。
小丁小石小楷三人坐在高一级的台阶之上。
小魏则一人独坐于前方台阶前,醉醉醺醺,自言自语。
过了一阵,
小魏突然面色惊恐,面色极差地自言自语,这回他们听清了。
“他要来找我!他要来找我!他要来找我!他说他要来找我!他说他要跟我做朋友!他要来找我!”
小丁小石小楷,三人觉得他喝多了,上前摇着他,问。
“哪个嘛?哪个嘛?
哪个要找你嘛?”
小魏还是重复着同一句话。
“他要来找我!他要来找我!他要来找我!”
三个皆觉得他定是醉了说胡话,扇了他几巴掌,欲让他清醒些。
这时,小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并没看着他们,又说出了不一样的话。
“他走了!他说10点来找我!他说10点再来找我!他来找我玩!他要来找我!”
三人还是问。
“哪个嘛?哪个嘛?”
“那个小孩!那个小孩!他说他要来找我玩!他要来找我”。小魏这回看着他们反反复复的重复同一句话,面色惊恐,不像是装出来的。
三人合计着把小魏扛回宿舍。
宿舍里,三人围着小魏的床坐,小魏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嘴里还是喃喃地重复这一句话。
10点的时候,小魏突然坐起来,扯着嗓子叫。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来找我了!”
三人被他下了一跳,还是问他。
“哪个嘛?哪个嘛?在哪里嘛?”
小魏又指着门口惊恐万分地叫。
“门口!门口!他在门口!他背着书包!他说他要跟我玩!他要跟我做朋友!他在看着我笑!他要跟我做朋友!他要来找我!”
三人一惊,皆是看向门口,门口门紧闭。
小丁壮壮胆,上前开门,往外四处张望。
半晌,转头跟其他人摇摇头,道“没人”。
小魏又重复道。
“他在门口!他在门口!他在看着我!他要来找我!”
三人听小魏这么说,便是对着门口一通叫骂,试图逼走小魏口中的小孩。
……
“他走了!他说2点再来找我!2点找我!2点再来找我!2点!2点!他要来找我!”
小魏情绪一直很失控,一惊一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三人一直给他扇巴掌,试图让他冷静些。
终于,小魏安静下来了,重新躺在床上。
三人便是守着他一直坐着。
……
小魏突然坐了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2点了!2点了?他来了!他来找我了!他来找我了!”
三人诧异,小魏几乎是在2点坐起来的,而小魏并没有看钟。
三人,又是对着门口大声叫骂。
过了一阵,
小魏终于又说到。
“他走了!他走了!他背着书包走了!他走了!”
说完,小魏便恢复了理智,平静地躺回床上。
三人终于松了口气,给小魏家人打了通电话。
门外——
一个干净好看的小孩,背着书包,情绪低落地,垂头丧气,一步一步地走。
这时,一双脚展现在他眼前,小孩抬头上扬。
那个人文质彬彬,温文儒雅,身着白衣西装,正对着他笑。
阳光帅气,玉树临风。
那人温柔地笑着,手掌向上,伸出一只手,声音清脆好听地对着小孩道。
“你叫阳阳是吗?
你来跟我做朋友,好吗?”
小孩一听,顿时欢呼雀跃地道。
“好呀!好呀!”
大手牵着小手,一个声音问,一个声音答。
不知过了多久,一大一小的人消失在楼道尽头。
……
“大哥哥!大哥哥!他们为什么不和阳阳玩呐?”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了,阳阳还是跟我玩吧!大哥哥给你变好个玩的!”
“为什么不一样啊?”
“阳阳?你是不是不喜欢和大哥哥玩了?你嫌弃大哥哥!哼!我不理你了!”
“没有没有,阳阳没有。
阳阳只是觉得……阳阳带了最喜欢的娃娃来,他们会喜欢。
可是,他们好像很不欢迎阳阳”
“哎呀呀!阳阳还带了玩具啊?阳阳的玩具放在哪里啦?可以给哥哥看看吗?”
“嘻嘻嘻嘻,当然可以了!你看!我把它放在我的书包里了!我让蜘蛛侠保护它!
这样,它就不会受伤了!”
“呀呀呀!阳阳的娃娃真好看,是妈妈买给小宝贝阳阳的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