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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西皇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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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皇城……

    风轻云淡夜微凉,南疆王站在山巅上,遥望着雄居于天尽头的西皇城独自感叹一声。

    “人人都说神风建国时日尚浅国力空虚,然今日有幸得见这繁华万里,坊间所传不过道听途说罢了,西皇啊西皇你可当真是个可敬的对手,可惜有人却容你不得!”

    原来此次征讨神风之役并非南疆王朝主谋,向来主张怀柔治国的南疆王与西皇本是同道中人,奈何神风出了个驭灵。

    本来战争无对错之分,在这个诸王割据的时代,谁打赢了谁便说了算,娄兰事件神风完美胜出,所谓树大招风,驭灵的强势复出最终引来其余几大王朝的不安与忌惮。他们怕等神风日益壮大,将来若有摩擦娄兰会成为他们的前车之鉴。

    其实对于此祸患西皇与驭灵三人早早便预料到了,每当他们彻夜长谈时总免不了为此事神伤,本以为驭灵离去能给神风留下一段缓冲时间,奈何三人均是错估了世间叵测人心。

    当其余几大王朝暗中联手后,即便身为王朝老大哥的南疆王也扛不住诸方合力劝说,最终走上了征讨神风的道路。

    望着山下飞奔而来的数道身影,南疆王内心很是复杂说不出到底是喜还是忧!

    “禀王上,正如您所料西皇城已然空城一座!”数名身着黑衣的探子单膝跪于南疆王面前,将他们所探情报分毫不差的秉明。

    “看来杀神当真不在!”南疆王独自呢喃一声随即下令:“传令三军,一个时辰内攻破西皇城,凡我南疆军将不得烧毁民舍,不得屠戮妇孺,违者军法从严!”

    数名探子领命恭敬退去,虽然他们不明白南疆王此举何意,但身为王室大力培养出的精英骨干,服从命令是自他们一出生就深刻脑海里的,又怎会生出猜疑之心?

    过不多时号角声起,早已蓄势待发的南疆军队向着西皇城浩荡而去,观其队列之方整,兵械之锋利,甲胄之坚韧无一不是南疆之最,虽不过区区三万人却足以抵上雄师十数万。

    再看西皇这边,虽探子来报已然空城一座,但也并非全无准备,早在神风初建之时,西皇便暗中将十几座城池布下了强绝的阵法,妄锋城与西皇城均在此列。

    若非妄锋城的大阵早在西皇到来之前便被消耗了去,也不会造成后来花彼岸的惨死。望着西皇城氤氲起的巨大光罩,南疆王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西皇作为一个能与他平起平坐的人,其大本营又怎能毫无防备,若真当畅行无阻南疆王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以防不测发生。

    而今虽西皇城有大阵护持,但少了西皇这个领头人,即便阵法再如何玄妙终归是无根之水,凭南疆王所率三万精英完全可在西皇回防之前将其攻克。

    之所以南疆王选择绕道切西皇的后排,不过是想早早结束战争,双方从而都能少些伤亡;虽然这事做的不太地道,但纵观如今局势也唯有出此下策,方能达成所愿!

    果不出所料,随着时间不断推移,西皇城防护大阵逐渐暗淡,随即轰然一声破碎,南疆军将鱼贯而入,西皇城守军或死或俘,至此神风这后起之秀的大本营彻底沦陷于南疆王之手。

    南疆王缓步向着西皇宫而去,途经民舍虽灯盏明亮却不见其人,杂物散乱一地,想必是听闻城头喊杀声举家仓惶而逃。纵然南疆王曾下严令全军不得妄杀,但慌乱之下仍有不少人遭踩踏致死。

    西皇城告捷本是喜事一件,但南疆王望着自己所造累累罪业,内心属无半点喜悦之情,望着那代表至高权利的王座南疆王犹豫不决,最终只寻一台阶席地而坐,望着城头那缕初升骄阳茫然自语。

    “王朝兴衰一朝落败,你争我抢终归大梦一场,西皇……想必你也同我一样想法吧,不然一身玄术为何迟迟不肯施为?”

    殊不知南疆王一语道出了西皇内心所有的想法,倘若双方不是敌对关系,相信焚诗煮酒夜话;他们定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吧?!

    初升骄阳赶走夜的微凉,心灰意懒的西皇率部下星夜赶程增援而回,但见城门大开,南疆军将分站左右,城头所立却仍是神风帅旗。

    西皇部下均是抱着拼死一战的心态而回,可如今情形却是他们军旅生涯从未得见的,一时众人相对无言不知进退,却唯有西皇望着那杆帅旗独皱眉头。

    南疆白甲小将得见西皇率军而至,快步上前深鞠一躬神情甚是恭敬,虽然西皇城已被己方攻破,但很显然那白甲小将并未因此而轻视这位昔日的神风国主!

    “西皇阁下,吾王已于殿前等候多时,特请您殿前一续,望您能随末将移步西皇宫。”

    西皇闻言挥手稳住躁动的部下,随那白甲小将一同向着城门走去,任其左右如何呼喊均充耳不闻。

    西皇城不止是他的国都,更是他与花彼岸以及驭灵三人的家,驭灵远走,花彼岸战死,那么他西皇便是这个家唯一的主人,不论它现在落于谁的手中。

    而今有外人到访,不论如何他都没有退缩的理由。缓步于这个充满三人全部心血的城池,西皇与南疆王的心情虽有异,但并非相去甚远。

    追本溯源南疆王掐住了西皇的弱点……仁慈;他所推行的不妄杀政策,最大程度降低了西皇与他死磕到底的可能性,也正是因此西皇应了南疆王殿前一叙,而非直接开打!

    南疆王旁侧;西皇席地而坐,一同遥望大战后的第一个日出;良久二人同时叹一口气;西皇率先发发言:“南疆王朝当真了不起呀,想我三人白手起家,历经二十余载所经大小战役不下百场,谁能曾想当初那小小的一城之地,竟能变成如今这般繁华的神风大国?可这一切全部毁在了你们的手里!”

    “西皇兄,神风的成长本王一直看在眼里,说实话本王很是敬佩西皇兄的治国之道,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一直都是强者所制定的,本王若不出手,神风的结局只会比现在更加凄惨。”

    神风的落败也算是给本王上了一课。有时候不是你想努力的去做一个好领袖便能做的,神风落败的根本就在于西皇兄与驭灵兄太过于在乎世人的眼光。

    神风能发展至今西皇兄三人缺一不可,何以大国初建你们却弄了个分崩离析呢?

    驭灵兄杀神之名固然千夫所指,但世人叵测之心又有那个是好的了?历代王朝更替又有那个君主敢说自己的双手是干净的了?

    “或许你说的对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西皇颓废一笑:“神风的败局我已无力扭转,岸儿也战死了,若非不是她让我莫要致千万子民不顾,妄锋城或许就是我的埋骨之地了!”

    “你知道吗南疆王。”西皇自顾自的说着:“我们这么多年心血全毁在了你的手里;虽然我知道这个结局于我于神风而言都很不错,但我不服!”

    望着西皇一脸不甘的样子,南疆王起身哈哈一笑“西皇兄;我理解你的心情,今日若换作是我,我也同样不甘心。”

    来吧西皇兄;为了西皇妃为了你的子民,同样也为了我南疆将士少些伤亡,这一战我陪你!

    不待南疆王话音落下,二人扭身各出一掌,雄浑得掌力伴着二人闷哼之声,带动他们的身子不由自主向着反方向退去。

    平心静气双眼凝视对方,西皇虽因自身原因,武艺方面较之驭灵花彼岸二人差上许多,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西皇的身手仍是一些成名已久的军中大将所无法比拟的。

    人尽皆知南疆王不擅武艺,若放在平常,西皇的勇猛万万不是他能抵挡的,但眼下西皇城破,花彼岸惨死致使西皇方寸大乱,故而这个不擅武艺的南疆王竟与前者掌力拼了个旗鼓相当,令一向自信的西皇大出所料。

    二人一触既退,并指如剑凝气如刀,揉身而上再次战在一起,二人风格迥异,西皇胜在力大一力降十会,南疆王却胜在身法巧妙,剑招灵活。

    自花彼岸战死妄锋城时起,西皇便丧失了以往的耐心,自觉长路漫漫此后风景万里形单影只,与南疆王一战,求死之心更甚于求胜之心。

    一来二去间,转眼间二人已拆不下数十招,兀自平分秋色谁也没有捞到半点便宜。

    大事不成,又辜负情义,西皇心中悲凉自责可想而知。不论何时何地武学之道都讲究个循序渐进,最忌操之过急,毫无疑问此时的西皇早已将此武学要指抛到九霄云外。一味刚猛,只攻不守完全一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姿态。

    南疆王一直认为西皇是一个沉着冷静具有大局观的人,可他千算万算却偏偏错算了花彼岸对于西皇的重要性,本以为由自己出手结束战乱从而最大程度保全神风,西皇碍于利弊关系方才答应与他一战。

    却不料西皇却让一个花彼岸蒙住了双眼,忽略了隐藏于背后的利益,当真是让南疆王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