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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夜半三更四下无人,最适合狗作者偷袭)
张清明不知道齐卫国如今正在想什么,但他很确定一点。
既然张白露已经落入了他的视线,那么作为一切孽债的始作俑者,齐卫国不可能会放过张白露。
换做自己是齐卫国,最起码绝对不会给张白露有出头的机会。
有涂满林的关系,张清明很快在厂区找到一个空闲的仓库。
仓库里没几天就堆满了没有产品名和生产日期的水泥。
钱凌志和李爱溪整天往县里和乡镇跑,两天之后两人原本有些忐忑的脸色消失不见,笑容经常出现在嘴角。
张清明猜到这两人应该是已经走通了几个路子。
水泥仓库的保管员是张清明老爹张功高介绍的,和张功高是近二十年的工友,因为工伤导致腿部残疾,所以前几年退下来把岗位顶给了自己儿子。
这个人脑袋有些拧巴,只要是张清明不开口,钱凌志和李爱溪别想从仓库里领出哪怕一克水泥来。
只要自己卡着货源,张清明就不怕这两个人打什么小主意。
最近纺织厂很多家庭都在整理房间,具体行为是给墙上换贴墙的报纸。
上一期的市日报,市里送了足足八千份报纸给厂里,各科室、车间都分了一堆,现在厂里人已经奢侈到敢用新报纸擦窗户。
而更有趣的是,这几天厂广播站的大喇叭里一直在反复播报市日报上的内容,其中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发生在卫生局的故事。
孙小青放下报纸,完成了这一次的播送。
她抬头看看窗外,心中有些惆怅,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这个播音间给全厂人念稿子。
这几年在厂里经历的人和事,一个个、一桩桩的在眼前闪过,最后停留在了一个画面上。
【春风拂动窗帘,阳光洒满室内,白色的三角钢琴前,两个美丽的少女正好奇的看着在弹奏那首曲子的人。】
还没等她好好回味这一幕,画面骤然破碎转换。
【漆黑的水泥房子里,无力绝望的自己忽然听到了大门被砸开的声音,当璀璨的路灯光芒照入让人绝望的狭小环境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光里......。】
孙小青痴痴的看着窗外的浮云。
五一汇演越来越近,自己还有最后一支舞会和那个人一起跳......。
对了,自己似乎还欠他好多好多钱......。
酸楚在心里蔓延。
盛玉文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心酸都在这一刻全部涌入了心底。
经过半个月的集中学习,来自下面各个兄弟纺织厂的青年干事们,将会正式分配到老八厂下属的各个分厂、车间、单位去实习。
盛玉文费尽了心思和人情,才把唐欣雨的实习地点定在了自己科室。
这可是能让其他来进修的青年干事们都眼红的待遇。
在宣传科进修,可比下车间舒服太多了!
上百名来进修的青年干事济济一堂,在听到台上念出自己的去处时,不时会爆发出小小的议论。
唐欣雨很替姚晶晶高兴,因为姚晶晶去的是工作相对轻松的妇联,只是在听到自己的去处后,她的小嘴就噘了起来。
宣传三科?
呵呵,肯定又是盛玉文这个家伙在搞鬼!
唐欣雨想到电话里妈妈说,张清明会在下个月月底来上海,她就觉得自己要快点斩断乱麻解决盛玉文这个麻烦。
看着台下高高举起手的唐欣雨,正在念进修分配出去的人事处长不得不暂停了念名单。
“这位女同志,如果对自己分配去的地方有意见,可以在会后找我反映!”
唐欣雨直接站了起来。
“领导,我的去向是宣传三科,不过我的进修志向不是这个,”唐欣雨斩钉截铁的指向自己身边不远处一个一脸灰败之色的女同志,“我想和陶丽娜换,我去锅炉分厂!”
人事处长吃惊的看着唐欣雨。
“这个,你真的确定?”
锅炉厂是老八厂下属几十个分厂里最脏最累的地方,虽然不用女同志去干那些累死人的活,但那环境一冷一热的还到处是煤灰,没看到那几个分到锅炉分厂的干事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么?
盛玉文一直在会场门口徘徊。
为的就是在唐欣雨听到自己分配的单位感到高兴时,自己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佳人的面前,并谦虚的说出自己在其中的作用。
盛玉文不是没有见过比唐欣雨更加漂亮的姑娘,可偏偏这个来自小地方的厂长闺女却走进了他的心底。
当他听到唐欣雨提出要去锅炉分厂时,盛玉文心里的酸涩根本无法对外人说道。
唐欣雨竟然为了避开他,宁愿选择去最苦最累的地方。
“女孩子哪有不怕苦不怕累的?”
叶秋萍一边给女儿拆着难看的老妇人发髻,一边在不住的念叨。
“你们部里明明有那么多可以表现的机会,为什么偏偏就你申请去上海出差?五月份去上海,我听说那可是那边最潮的月份。”
孟轻尘被母亲松开了头发,乌发柔顺的直达腰间,她惬意的摇晃头。
“起码去了那边可以散散心,不用天天梳这种头不好么?”
叶秋萍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那也不用买个慢车车票,路上要走两天一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看你怎么熬得住?”
孟轻尘笑了。
“妈,您这就不懂了!”
“五月份去上海的火车人最少,所以坐慢车才是最舒服的,跟旅游似的。您没看我都准备带上画板了吗?”
“画板不许带,”叶秋萍想在女儿面前拉着脸说话,可偏偏又装不出凶狠的样子来,“你本来带的东西就多,还有一堆的吃食,你怎么提得动?诶~~?”
叶秋萍忽然笑着盯着女儿的眼睛。
“这个给你弄无糖食品的小伙子到底叫什么?年纪多大,长得怎么样?湘南哪里人?家里又是做什么的?”
孟轻尘捂着嘴笑眯了眼。
“回母亲大人的话,这个小郎君呢,姓张,和我同岁。”
“长得是那叫一个帅气,而且还年少多金,他那边可有好几个大美女在倒追他,他家里啊?哟哟,那可不得了,听说是海外的大富豪,每天都用金子粉末洗澡的那种。”
“我们家要是靠上他们家,至少少奋斗几百年,啊,妈,别挠我痒痒~!”
叶秋萍没好气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她女儿就是这样,只要她不想回答的事情,就一个劲的跟你胡扯,还让人没有脾气。
“你就敷衍我吧!”
“赶明儿啊,我让你爸爸给你随便找一个,来个盲婚哑嫁,气死你个小东西!”
“还有,你别以为妈妈猜不到你的心思!”
“你这回抢着苦差事去上海,是不是还盯着上海的那个私人画展?”
孟轻尘配合着装出吃惊的样子。
“不愧是我妈,这都能猜到?”
叶秋萍苦笑起来。
“可别让你爸知道,不然啊,咱们家又有的闹!”
孟轻尘眼睛笑得跟弯月一般。
“二十多年前,是咱爸赢了那位大画家最终抱得美人归,怎么现在看着像是我爸一直耿耿于怀。换做我啊,就使劲的带着您在人家跟前嘚瑟。”
“你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片子,赶明儿把你嫁给大醋坛子去!酸你一辈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