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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牧天眼疾手快的躲过了飞来的杯子,却没能闪开紧随其后、拖着怒气条腾空跃起的李遥,“啪~!”一个火辣辣的大嘴巴子伴随李遥双脚落地,狠狠打在高牧天的脸上,径直将他抽倒在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飙起,让在场众人无不下意识的退后几步,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不能理解我一节课收五千两银子,那是因为……你、穷~~~!”李遥刻意延长并加大了最后一个字的音量,“而且银子是王巴氏夫人给我的,并非出自王金盒,老娘我靠技术吃饭,怎么也算是个高级蓝领,一节课一个时辰再加上封口费,这个价钱才能配得上王宝宝呢!……不过……老娘不怪你,”说到这,李遥微笑着伸手去摸高牧天的脸,示意自己可以帮他揉揉,却在高牧天松懈的下一刹那,瞬间变脸反手在同一位置又补了一记,“啪~!”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适逢夕阳西下,高牧天在桂花树下硬是被李遥抽了个侧空翻,发带也被抽飞到地上,一头长发随风飞起,映衬着金红色的余辉确是霞光粼粼的,看这暴力美学的背影倒真是美极了。
“要怪就怪贫穷限制了你的理解能力!”李遥打的手疼,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没好气的继续解释道:“我确实去牢房探望过王金盒,但那是为了确认王金盒认罪的原因,你怎么不说刚才王金盒的镣铐还是我帮着给解开的呢?这就是有一腿的证据吗?我守着眼前这么多小鲜肉不撩,为一个油腻大叔自断财路不说,还为他杀人,我不要面子哒?你脑子烧坏啦?”李遥说到“小鲜肉”时,张百万认同的站起身、狠狠点着头,被身旁的王珠珠使劲一拉,便又乖乖的坐了下去,恢复了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的样子。
“……”高牧天沉默了一会儿,看样子是很难接受自己最终还是推错了,语气略显阴郁的说道:“那王金盒认罪不是因为你,还能因为谁啊?”
“因为你啊!高~牧~天~!”李遥盛气凌人的贴近高牧天的脸,一把手抓住他的衣领使劲一提又狠狠放下,霸气十足的开始了她的推理。
“王金盒本来是不认罪的,今天早上高仵作您兴冲冲的拿着黄金匕首去找王金盒,问了他一个问题,才最终导致他认罪伏法,这、才是真~爱呢!”李遥暧昧的看着蒙圈的高牧天,只听得身后一片唏嘘声,随着“龙阳君”、“断袖分桃桃”之流的声音此起彼伏,李遥这才满意的继续解释:“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正是高仵作的问题让王金盒想到了真凶是谁,并决定豁出性命保护他!这个人才是王金盒的真爱!高仵作之前的分析大体都对,但是有一处错了,王宝宝并不是长期服食五石散的瘾君子,因为,这种五石散只有初次服用才会出现事后昏睡不醒的情况,王巴氏曾提到案发当晚自己进入王宝宝房间时,尝试了各种方法才把昏睡的王宝宝唤醒,这便可以证明王宝宝在案发当晚确实是初次服食这种五石散,所以她琉璃瓶里原先的五石散并不是自己吃掉的,我之所以了解这种五石散的药性,说来惭愧,翻查碧波楼的账簿后我才想起,王宝宝的五石散正是出自我碧波楼,而购买时间却是……五年前,我猜想,瓶子里原先的五石散是王宝宝刻意买来用在王白氏身上的,这便最终引发了五年前王白氏酒后发疯惨死的事件。”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高牧天挣脱了李遥的手,双臂带着整个身子用力向后倒了几下,确定拉开安全距离后,仰面朝天摆成一个“火”字,半卧在桂花树下,看着李遥疑惑的问道。
“今天一早,急于确认凶手的高仵作您到牢房中讯问王金盒时,提及了王宝宝长期服食五石散的问题,五石散价格昂贵,若王宝宝真的长期服食,王金盒作为一个商人,自家钱财账目怎会不知,自然可以从王宝宝吃穿用度的开销中想到她没有服食这种昂贵毒品的习惯,随后便发现了这五石散的真实去处,也就顺理成章的了解了五年前白氏发疯的真相。最终,发现凶手杀人动机的王金盒再一次选择了保护凶手。”李遥说完这段,便转头望向王金盒的方向,她发现王金盒仍旧头也不抬、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唯一不同的细节是,夕阳在他本不高大的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剪影,也在他满是皱纹的眼角留下了金红色的光珠。
“再一次?”高牧天早已从怨妇的半卧式调整成了盘腿挺胸席地而坐的听课姿势,提问还伴随了客气的举手示意。
“对!再一次,如果王金盒真的是一个冷漠无情、唯利是图的小人,五年前他可以因为一句话断绝父子关系,五年后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儿子顶下死罪呢?你说是吧……捕快……白银山?”李遥冷冷的看着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白银山,众人也是一愣,皆呆呆的望着一开始就被高牧天早早排除掉的白捕快,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若不是风吹草动,偶有桂花花瓣顺势飘落,还以为时间就此定格,不再流转。
“高仵作说的没错,黄金匕首确实是关键,”李遥打破了沉寂,继续说道:“也是王宝宝死亡的导火索,但五年前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王白氏母子二人喝了王宝宝掺入五石散的酒后,双双毒发,王白氏……最终死于……尚未成年的……白银山之手,须知弑母属于不孝,十恶之一,是要凌迟处死的,王金盒为了救子隐瞒了王白氏死亡的真相,并借口不祥与白银山断绝了父子关系,但这一切都被始作俑者王宝宝看得一清二楚,她利用这件事一直要挟王金盒,若不是案发当晚白银山和王金盒因为迁坟的事发生冲突,白银山一气之下破戒喝酒,发现了真相,恐怕王宝宝至今还在拿这件事威胁王金盒,如果王金盒真的是一个薄情冷血的人,早就应该将家中正妻的位置改为填房王巴氏,但是他没有。五年前他为了心爱的儿子不惜背上薄情寡义的骂名,五年后更是为了保护同一个人甘心赴死……漠不关心实际上是身为人父的一片痴心啊!这个故事难道、还不够悲伤么?”李遥话毕,再次望向王金盒,见他用粗糙的大手捂着自己的脸,看不到是什么表情,只有浑身上下早已克制不住的颤抖。
“那我为什么可以排除掉白银山的酒后分……我靠!”高牧天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了,随即转身望向一动不动坐在角落的观机子。“还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是提示。”观机子淡淡的回答。
“他那是告诉你根本没有白义山这个人,从始至终,白银山就没有病!”李遥接过观机子的话,继续讲到:“案发当晚,白银山在书房破戒饮酒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酒后离魂的症状,同时,因为王宝宝要入宫选秀,王金盒被迫只得按照王宝宝的要求将王白氏迁坟、改家谱正王宝宝为嫡女,于是王金盒与白银山就迁坟一事发生争执,但是未果,这一幕恰好被经过走廊的张百万听到,随后白银山假意离开王府却留好了后门,打算当晚偷偷去找王宝宝说项,不巧遇到王宝宝刚刚被巴不宁奸污受了刺激,再加上初食五石散的药力未清,想是胡言乱语道出了五年前白氏惨死的真相,本为求情而来的白银山意外得知是王宝宝设计害了他的母亲,一怒之下就用王宝宝取出的、原本要用来要挟王金盒的黄金匕首杀了她,看到锦鲤钥匙后,白银山又想起母亲迁坟的事,为了防止次女王珠珠顶替王宝宝的身份入宫参选,白银山计上心来,他给王宝宝的尸体换上了他认为暴露的衣服,也就是那件尚未完工的紫色纱裙,然后进入密室拿走了九条狐尾,将王宝宝的尸体伪装成妲己现世的样子,这样即便是王宝宝死了,王家女儿的恶名在外,王金盒也无法让次女王珠珠代替姐姐入宫,王白氏也就不需要迁坟了,当然,白银山进入密室后,也留下了最关键的证据,”李遥说到这顿了顿,抬眼望向仍旧面无表情的白银山,厉声道:“因为担心母亲白氏的名分,你在密室中确认过王家家谱是否变动,就像你留在锦鲤钥匙上的血迹一样,家谱的一角也蹭到了血迹,为了不让我们发现这份证据,你在和我们一同进入密室时首先抢占了书架的位置,第一时间找到了家谱并将它扔到了书架下的阴暗处,这便是铁证!试问还有谁会在杀完王宝宝后还有心情在密室里翻家谱呢?也只有你,既知道藏宝室的位置又不在意这几十万两银子的上等狐皮就这么打了水漂!”李遥从怀中掏出了王氏家谱,一把丢到白银山跟前,晚风有灵,吹翻了书页,血红色的指印分外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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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说完了。”李遥回头看向观机子,“是不是可以许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