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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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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同往常上课一样,他随便说了几句便打开课本开始上课。

    身旁的人已经趴下,讲台上的视线投过来几秒,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姜瑟发现,尽管这人在课上一直睡觉,但好像除了风一行说过那一次之后,后面所有的老师似是统一了口风,一律不管。

    这个人并不在束缚的行列。

    鼻子里不断溢来阵阵有些刺鼻的酒味,他喝酒了。

    这么大的年纪,能喝酒吗?

    而且刚才他感觉他走路都成问题,应该还喝了不少。这样子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那个蓝烬的少年,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每次都是睡觉,也不听课,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一如既往地持续,一如既往的每一天。究竟是晚上做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嗜睡的习惯?

    姜瑟忽然回神,差点想敲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去管别人怎么样?

    自己的事情还做不好,自己还是活在那种环境之下,自己还是不能保全自身,又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呢?

    看来还是太闲了。

    眼睛一直盯着讲台上化学老老师讲得绘声绘色的模样,他撑着头眨了眨眼。他说的那些内容差不多都是自己看过的,也是大同小异,没什么难度。

    正想着要从桌箱里拿出题册来刷,耳边却响起了声音。

    “喂,你每天不是做题,就是做题,手机也不大玩,就是看看书什么的,也不会和我说话,不无聊吗?”

    每天?

    差不多才开学呢,哪里来的每天?

    姜瑟转过脸看向那人。

    他趴在桌子上,歪过脸一直盯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脸上也浮出了几片红云,眼神有些迷离,语气里虽然还是十分的无礼和唯我独尊,却也不像常时的锋利。

    “可能还好吧!”他扯起嘴角笑,低声回。

    “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这种生活很无聊?”

    他闭上了眼睛,光滑的眼皮底下投出了明显的阴影。

    这是他第一次睡觉,用脸对着他。

    之前都是将自己蒙在桌面里,一副全世界都不配我的高贵样子。

    “为什么?可能,是你太无聊了吧!”姜瑟垂眸想了想,这么回。

    卫锦忽然伸出手,放在姜瑟的书前挡着,“也是哦!是我太无聊了。如果我挡住你不让你看书,那我就不无聊了。”

    姜瑟的笑容塞了塞,疑惑地问:“还有这种说法?小孩子才这样做呢!大人都不会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是吗?”他忽然皱紧了眉头,望着自己的手发呆。

    姜瑟没有回答,直直看了他几眼,见他呆愣呆愣又执着地挡住自己书的神情,也不再纠结于此,便是从桌箱里拿出题册,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开始刷题。

    蓝烬本来是低头悄悄玩着手机的,忽是听到那边的话,转头望过去,琢磨了会儿,竟然发现那个人面对着姜瑟,闭上眼睛,安静地,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微微用力攥了攥手机,他盯着卫锦睡着的样子端看了几秒,收回了视线。

    这一边,覃绅的目光也在姜瑟让开的侧颜上顿了会儿,才慌措转头过去认真听课。

    再是瞟过去的时候,这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

    姜瑟停了手中转动的笔,打量着他的面容,在脑中勾勒了几番他的轮廓,方才收了视线。他的手还在自己的课本上放着,他打算移开。

    抓起他的衣袖,正想动作,那只手却猛然抓住了自己的桌边,紧紧地不松手。

    姜瑟的手停住,而后缓缓收了回来。

    下课后,蓝烬起身过来,笑着对姜瑟道: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他可烦人了?

    这家伙,酒量是下降了。以前醉过酒,也出过不少相。今晚这样,还算是最乖的了。

    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样子,辛苦你了。要不,你和我换个位置?

    反正我和他坐,也随他闹,免得他影响你学习。”

    姜瑟笑着,偏头望着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没所谓地道:“没事。他就这样睡觉,不影响我的。真没事的,他挺安静的。”

    覃绅眼巴巴地看着说话的两人,有些期待,却没有说话。

    “真的吗?这小子可烦了。等一下我怕会有些糟糕!要不,真换一下位置?就今晚换换坐最后一节课,明天再换回来?”

    蓝烬撑着手看着姜瑟,又重复。

    姜瑟的神思动了动,还是淡淡回:“真没事!不打紧的。你忙吧!我可以应付。”

    “哦!”蓝烬挑眉摊了摊手,“那好吧!要是等一下想换过来,和我说哦!”

    “好!”

    覃绅失望地低下头,感觉到蓝烬坐了下来,闷声看着书本。

    后面一节课果真没有那么安生。

    姜瑟正做着题目,那个人忽然往这边动了动,脚已经伸到了自己这边的桌下,触着姜瑟的腿。

    他身上燥热的温度传来,姜瑟怔住,往左边挪了挪腿。

    不想,他又跟了上来,就是要用腿挨着他的腿。

    这边还没处理,那只攥着桌边的手蓦然从视线里渐渐地拿下,转而落在了姜瑟的衣袖之上。

    紧紧地拉住。

    然后,安静了。

    不动了。

    他回过头,蓝烬正怀着一脸笑意,眼神里仿佛在说,看吧,我刚才就说他不会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你偏不信,这下应验了吧!

    是的,是应验了。

    姜瑟苦笑,恰打算将自己的腿伸到过道里,那人的腿也随之动了动,似是有种你动我照样可以跟着你动的架势。

    心里的那点想法顿时撤去,他差点要叹气,只是回头望着他那张貌似很乖巧的脸,也懒得再挣扎。

    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这样对自己,的确,那种感觉有些不一样,想让人排斥。可是,既然排斥不了,那就只能承着。

    现在又是上课时间,若是动作太大,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意,那也不是他的初衷。

    忍几十分钟还是没有问题的。

    蓝烬一直关注着那边,见姜瑟竟然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有些意外,心中想要说换位置的想法也收去。

    他知道,这个位置是换不了了。

    这节课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坚持了下来。晚自习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蓝烬异样地松了口气。

    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走过去,“哎!终于下课了!辛苦了,姜瑟同学。辛苦你这节课没有推开他,不好意思啊,他给你添麻烦了!”

    姜瑟望着过来的人,起身让了,“没事。”

    那只手却还在攥着他的衣袖,他只能屈着身体站到过道里。

    蓝烬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特殊的意味,姜瑟是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的手缓缓伸向卫锦,轻轻拉住,竟轻而易举地让那只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滑下,“哎,睡觉的大神,回家了。都下课了,你还睡觉,是不想回去了吗?”

    “嗯~”闭着眼睛的人徐徐睁开了眼睛,眼里的人逐渐清晰,“下课了?那回家吧!”

    他揉着眼睛起来,却又差点坐了下去。

    蓝烬及时拉了他一把,走过去撑着他,踢了踢凳子:“看来是真喝多了!都站不稳了。走了!”

    说着,便将人搀了出来。

    “走了!姜瑟,林植,拜拜呀!”

    “拜拜!”

    “拜!”

    姜瑟盯着他们出去的身影,又瞥了四周状似不经意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不过只是几句话的时间,教室的人已经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