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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郡主脸色不好了,你说这话时瞧着周九龄作甚?好似钱多今儿过来拜访,是专门来看周九龄的。就算玉郡主也这样想,却也不会心情不好,“你初来京城不认识钱多,他怎的好似认识你一般?难道和我一样也是瞧着你感觉亲切?”玉郡主皱眉,说来奇怪,她看到周九龄也是讨厌不起来,好似很亲切。又感觉在哪里见过周九龄一般,“或许你与其他庶女不同。”端的一副好模样,不卑不亢。瞧着舒服,没有谄媚之意。
周九龄轻笑,难怪前世玉郡主讨厌自己,原来是自己怯懦模样惹恼了玉郡主。
“钱二公子自然不认识我,说亲切更是无从说起。或许今儿开学,他特地来找郡主有事。”
“若没有玉郡主,钱多哪里知道我是谁。”周九龄急着和镇国府撇清关系,镇国府未来结局也不好,自己可要离远些。哪朝功高盖主的有好结果,说不定就要牵扯到自己。周九龄怕死。
丫头惊魂未定,又被周九龄吓了一跳,玉郡主懒得过去情有可原,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居然敢拒绝长公主传唤,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周九龄自然无这般胆子,倒是与玉郡主一起去了。玉郡主娇嗔,“母亲倒是,我在后院吃饭多好,偏要到前厅。前厅饭菜能不一样了?”
长公主慵懒抬起眼帘,瞧见跟在玉郡主身后的周九龄,眼神微变,“这位便是沈首辅府上的姑娘?”
“自然。”玉郡主侧头,“钱多不是知道么?白天才见过,这会又过来,几个意思?”
“郡主莫恼。”钱多微微含笑,端的一副好模样,“有些事和长公主说。”
玉郡主不乐意了,“你们说自己的,偏把我叫过来作甚?”说着又感觉哪里不对,“母亲莫不是想亲眼看到周九龄?”
玉郡主也是奇怪,“她有什么好看的?与其他人皆一样。能多长眼睛了?”
长公主微怔,初钱多拜见,说周九龄与一故人相似,执意求她掌眼,如今看了,竟当真与那故人有几分相似。
“你多大了?”长公主表情瞧不出喜怒,似喜欢周九龄,又似乎疏远。
“十六。”周九龄面不改色,心里暗恼钱多没事管这些作甚,长公主喜怒无常,哪个知道她心思,万一生气了呢。
周九龄虽重活一世,内心到底对长公主惧怕,公主杀伐果断,做事绝武,倒是得罪不起。
长公主颔首自语,她若是还活着,应当也是16岁。
“听说你已经订婚,对方是个商户?”长公主捏着手指轻描淡写,当初与友人约定,若各为子女便结为亲家,奈何友人早逝,又是随口一说没有凭证,此事也就作罢。何况长公主膝下只有一女,这辈子便无有其他子女可能。
“是。”周九龄坦荡,“我两情相悦,只等成婚。奈何成婚当天沈首辅出现,非要与小怜对峙,问出个究竟,便耽搁婚期。只李梦辰人品尚优,全无退婚道理。”
“母亲,李家便是霓裳所创之人。”玉郡主忍不住开口,见不得周九龄这般小心谨慎,“那人我们都见过,长得倒是好看。不似……”玉郡主想说李梦辰不似商户,瞧着好似读书人。这话说起来若非亲眼所见如何能信,玉郡主也就不说了。
“母亲哪天见到便知。”玉郡主戛然而止。
长公主缓缓端起茶杯,目光犀利瞧着周九龄,这姑娘瞧着不错,不知心思如何。
初来便与玉郡主交好,哪个知道她的心思。
“我瞧着你也是欢喜。初春之日公主府一年一度赏花宴,你可愿意前来?”
周九龄想说“不愿意”话未出口便被玉郡主拉扯住,“她自然愿意。方才我领她去花园,她还说起郁金香呢。”
长公主挑眉,“你认识郁金香?”莫说周九龄,就是京中贵女第一次见到郁金香也不见得认识。
周九龄微微俯身,“回公主。郁金香瞧着好看却不可放在室内。”
长公主诧异。
“我蒙城离边疆不远,蒙城多商户,来往生意繁多。有些东西也能见到。”周九龄实话实说,说起来郁金香她也见识过,后来听说郁金香暗地里是个祸害,不明白的人多半时间久了会中毒,不至死却会致幻。
长公主颔首,“你这番说辞倒是新鲜。”
“你这姑娘不邀功,与郡主交好。还有……”长公主侧目看向钱多,周九龄这张脸长得极好,难怪钱多忽然上心,求到自己面前。周九龄一怔就明白了,长公主这是暗示玉郡主,钱多长得好看却清心寡欲,对谁都不上心,如今却忽然问起自己,这分明就是起了心思。
镇国府自身独立,哪个都不在乎,若三位公子瞧上哪位姑娘,镇国公必定愿意。
玉郡主不愿意了,嘟起嘴黑着脸冷哼,“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周九龄和李梦辰两情相悦,倒是沈首辅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非不让人家成亲。这分明就是想着靠她另攀高枝。”
玉郡主说着越发生气,“母亲若是瞧不上,不如去舅舅面前求道圣旨,绝了沈首辅的心思!”
长公主忍不住皱眉,“多大的人了说的什么话?这赐婚圣旨岂可随意求?”
“李梦辰有什么能耐让皇兄亲自赐婚?”
历代被赐婚者,非家中有功者不可求。
倒是钱多。镇国公战功赫赫,若为他求得一道圣旨未尝不可。
“那就由得沈首辅做主了?”玉郡主不满,“若无心悦者,家中长辈之名倒是可以遵守。如今心悦之人就在面前,还能再由沈首辅做主?再说周九龄是有了婚约,沈首辅公然悔婚也是不好。难道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长公主叹了口气,话虽然如此,沈首辅也有说辞,这婚约也是周家所订,沈首辅若舍不得,自然可以把沈秀梅嫁过去。
“公主。”钱多笑了,“恕晚辈直言。这事的确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