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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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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杭不想装作当初一无所知,装作没想到事情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因为他明白,即使当初自己是无知的,此刻的责任也不可推卸,因为不可弥补的错误必须有人来负责。

    当院子里的阿姨用含义丰富的语调问他怎么没见欣欣,他只能尴尬的笑笑。

    可每次提到向荣,母亲总是幸福的微笑着,她是她的一个惊喜,仿佛她家门前有条河,欣欣是一出生就被放到篮子里漂过来的。

    苏杭问母亲为什么那么喜欢向荣。

    母亲说:“还能为什么,最初还不是为了你。”

    “妈,你是不是误会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妈只是喜欢看见你和欣欣在一起时你的样子,像个真正的男子汉。”苏母拍着他的手说,这是苏母心底的话。

    苏杭沉默了半天,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并要母亲做好思想准备,苏母沉默了。

    苏杭回到公司给向荣打了电话。

    “大四了,你想好去哪里实习了吗?”

    “去阿姨学校吧,那个学校挺好的。”

    “好的,那边给实习老师提供住宿吗?”

    “没关系的。”

    “那你在附近租房子吧!”

    “我不,我要住在家里,我不怕远,我盼好久了,我东西都搬差不多了。”

    “不可以!我不同意!你要有你自己的生活,你可以来看阿姨。”

    “你好好的吧,祝你工作顺利啊!”

    电话挂断了。

    苏杭愤怒的看着电话,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是鞭长莫及。

    是要等她长大,等她懂得,再让她面对残酷的事实,还是在她迷茫的时候及时的告诫她,让她在每个路口认出自己留下的危险标记好绕道而行。

    苏杭犹豫着。

    这天,向父竟然给他打电话,问他的近况,问他是否需要用钱。如果需要可以直接开口,不必通过向荣。

    苏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越来越感觉到不适,甚至是屈辱。

    苏杭决定行动了。

    他在第二天中午回到家中。

    向荣正坐在他的床上看书吃水果。

    苏杭进屋就不客气的说:“你怎么可以住在这里,你爸爸知道吗?我不是说过不同意吗?”

    向荣惊魂未定,稍稍喘息后知道这是个过不去的坎,只好一言不发的,抱着自己的大象坐在床角。

    “我和阿姨商量好了,我租你家的房子。”向荣不抬头看他。

    “租房子还负责一日三餐吗?”

    “我将来将工资都交给阿姨。”

    苏杭望着她,仿佛在她说实话之前不会离开。

    “我知道阿姨她不会要的了。”向荣感觉自己已经无处躲藏了。

    “小航啊!你听妈说!”苏母惊慌失措,这个突然回家的儿子很陌生。

    “妈,您出去一下。”

    苏母被请到门外,像是一个看着儿子训斥孙女的奶奶,她急的团团转,“好好说,好好说。”

    向荣将大象高高举起挡住自己。

    “你今天下午必须搬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样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怎么没感觉到。”向荣悠悠的说。

    “你搬不搬!”苏杭沉着脸,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头。

    “不搬!”向荣喊。

    “我本来不想伤你的心,今天我必须告诉你,这是我的家,我未来的人生规划里没有你,所以你不能呆在这里,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我的未来里也没有你!我就要住在这里!”向荣赌气喊,眼看眼泪就要流出来。

    苏杭转过身去,“那好,我走!你留下!”

    “等等!”向荣哭着喊,“你刚来,阿姨一直盼着你,你怎么说走就走!”

    向荣怎么能眼看着苏母盼望的儿子刚回家就因为她离开呢?

    她向门外走去,刚伸手要开门,突然想到自己一脸的泪水,如果被苏母看到怎么办呢?

    她猛地转身正撞到苏杭怀里,苏杭一下怔住了,那是个温热的脸庞,向荣也是一下站住,一秒后,她嫌弃的将苏杭推开了,她走到桌前,擦去泪水,深深的呼吸,调整状态,苏杭就在旁边尴尬的站着,不知她要做什么。

    她再次深深呼吸,转身推门出去,只听她故意提高的声音,那么自然随意,“阿姨,阿姨!”

    苏杭走出来,就看到她在厨房紧挨着母亲嘀咕着什么。

    向荣走了,没有回头望他一眼。

    母亲情绪显然多少受了影响,还是勉强笑着,沉重的望着儿子。

    “累吗?”

    “还好,就是时间都用在路上了。”

    “那买辆车吧!”

    “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带您去看看房子吧!你不是喜欢小院子吗?我们去看带院子的房子。”苏杭温柔的看着母亲。

    苏母笑着说好!接着说:“我和欣欣看过几家了,你再选选。”

    “她带您去看房子?”

    “是啊!不能啊!”

    “她和您未来的房子有什么关系?她还要继续白吃白住下去吗?”

    “小航,欣欣是个好孩子,你今天过分了。”

    “妈,有些事情您不能装糊涂,等几年我稳定了,我可能要将您带走的,到时候她怎么办?”

    “我不走,我能照顾自己。”

    “那不能照顾自己的时候呢?我是决定要在那里成家的。”

    “欣欣真的不行吗?”苏母有点胆怯的问。

    “她?好吃懒做,不求上进,妈您是疯了吗?”苏杭也觉得自己的言辞有点过,“她也要有她的生活的,她是个女孩子,这样住在这里别人会怎么说,您想过吗?”

    “

    好了,妈知道了。你说的对!”苏母哀叹一声,两个孩子注定只能有一个在身边她是多么遗憾。

    苏杭在家里住下。

    她看到苏母接电话躲到卧室,他无奈的跟过去。

    “没走呢,说要明天上午走,你在同学家还好吧,……怎么不回学校啊!……做了好吃的,在冰箱里给你留着,明天坏不了。”

    苏母平静的走进客厅。

    苏杭无奈的望着母亲。

    第二天,苏杭打电话让二姨将母亲约了出去。

    中午,向荣开门进来,直接冲向冰箱,“阿姨,饿死我了,你不知道他们家全家不吃早餐,真是……”客厅坐着的那个人身影有点面熟,身边是个行李箱,熟悉的,自己的行李箱。

    “你?阿姨呢?”

    “谁也救不了你!”苏杭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样子。

    向荣站在那里犹豫着,思考着。

    “想什么也没用,哭也没用,你别酝酿了,我送你去学校宿舍。

    向荣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一声叹息咽了回去。转身朝自己的行李走去。

    “等等!”

    向荣迅速的转身,眼中竟然闪着一线希望。

    “把饭吃了吧!”苏杭无奈的说,仿佛那饭不吃就会被倒掉。

    向荣的嘴角微微颤动,仿佛一个冰袋迅速的敷在她头上,她清醒了,“如果我这会儿能吃下,我早就会离开这里了。”

    苏杭没再说什么,他是被这句理智的话震撼了。

    “你告诉阿姨我回学校了,要不我打电话给她。”向荣抱着最后的希望。

    向荣准备拿电话。

    苏杭一个眼色斜过去,向荣看到桌上阿姨的手机。

    “阿姨去哪儿没拿手机?我去给她送过去吧!”

    “你还是先把自己送回去吧!”苏杭平静的说。

    向荣只好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她突然站住了。

    “你只知道赶我走,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赖在这里。”

    “你好吃懒做,想让我妈妈伺候你这是唯一的原因,其他的都是借口。”

    苏杭理智的说。

    “你没听怎么知道是借口?”向荣站的笔直。

    “我没时间也没兴趣。”苏杭坐着一动不动。

    冷酷的苏杭让向荣坚强了一些。

    向荣鼓起勇气在他对面坐下。

    “你不敢面对,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永远留在这个家里,我是想如果这里注定会是我的家,我早一天来陪着阿姨不是更好?”

    “那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误会?”苏杭自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没做错什么,你没让我误会过,是我自己喜欢这里的一切。”

    苏杭已经不能容忍的样子,以他的性格这样直白的话是很难说出口的。

    向荣缓缓站了起来。

    绝望的眼神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你这样是不道德的吗?因为你的私心你让别人变成残忍的人。”苏杭痛苦的低下头。

    “对不起!”

    说完这句毫无真诚可言的话向荣痛苦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