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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最后终于把费奥多尔拖回家里的时候,我的浑身几乎都快要脱力了。
我用脚踢上门,我们身上的雨水把我的地毯都弄湿了,我费了好大劲把他灌了水的黑袍子脱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把他拍醒:“喂,你还好吗?现在可以自己去泡个澡吗?我给你拿药。”
他靠在地板上咳嗽,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整个人被烧得糊里糊涂的,我进浴室里放了一池热水,把他关进去:“衣服和备用毛巾给你放好了,洗完记得自己穿起来。”
浴室里随后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和隐隐约约的咳嗽声。我收拾了一下地板之后准备了药物,又热了一点米粥,才发现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了。
……靠这傻子不会自己把自己淹死了吧???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去拍了拍浴室的门:“费奥多尔?”
没人应,怎么仔细一听还有“咕噜咕噜”的声音……
“费奥多尔!!”
我又用力拍着门:“你吱一声啊!!”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咬咬牙,直接推开门闯进浴室里。冬天的浴室内雾气朦胧,我摸到浴缸前,只能看到费奥多尔浮在水面上的后脑勺,沉沉浮浮。
我:!!!!
“……喂喂,你没死吧?”我费劲地把他从水里扒拉出来,摸了摸他的动脉,他浑身被热气熏得粉红,树袋熊一样挂在我的身上,被我拍了拍后背之后吐了几口水出来。
我闭着眼睛摸着瞎用浴巾瞎几把把他乱裹一通,整个像海底捞似的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一点一点往外拖,一边没忍住感叹这男的皮肤真特么的好。
“费奥多尔?”我把他转移到沙发上顺便心疼我刚刚拖好的地板之后给他随便擦了擦上身,转身去找吹风机。
他的胸口剧烈得起伏着,因为发烧眼周和嘴唇变得嫣红,窗外雷声轰鸣,室内他虚弱地喘息着。
“你坚持一下。”我给他喂了退烧药和热水,就把他的脑袋搬到我的大腿上给他吹头发,“等头发干了之后你先睡一会……饿了的话家里有粥……”
我的声音在呼啦呼啦的吹风机之下显得不那么清晰,我只能看到费奥多尔轻轻颤动的睫毛和翕动的双唇,简直像一条蹦跶上岸的鱼。
难受死你活该!
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把费奥多尔搬上床,给他塞了一只体温计,忙好他自己才有时间洗澡吃饭。家里只有一张床,我还得盯着他的体温喂他吃药,只好搬出我的折叠椅,自己裹了一张毯子蜷在椅子上眯一会。
半夜有点冷,家里被子不够,空调前几天还坏了,我被冻得打了几个喷嚏,默默地把脸缩进毯子里。
本来定好了闹钟起来给他喂药的,没想到闹钟没响,我一觉睡到天亮,起来的时候身边暖洋洋的,好像抱着一个大火炉。
我蹭了蹭火炉,突然感到有点不对劲。
咦,我家折叠椅什么时候这么软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在我头顶轮廓精致的下颌,安静垂下的蝶翼般纤长睫毛和稍稍恢复了平日里苍白颜色的双唇。如果这副极致漂亮的睡颜的主人不姓费奥多尔的话,我想我大概还能多欣赏一会。
我费劲地抬开他搭在我身上的手臂,从他的怀里奋力挣脱出来之后抄起枕头就往他的脑袋上砸:“费奥多尔你个大垃圾啊啊啊!!!”
费奥多尔睡梦中被我砸醒,眼底的热意还未褪去,眼白处红彤彤的,兔子似的。此时正一脸不知情的表情看向我。
“……凛?”
“啧,醒了?”我挑了挑眉,“醒了就别装了,来聊一聊为什么我会睡到床上以及今天工作日的闹钟怎么没响这件事情吧。”
“我……”他用茫然的表情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瞪着他,“装什么呢?”
“……我没有。”他没退烧,声音还是有气无力的,带着点沙哑。
“……”难道真的没有?
我捡起手机,调到时钟页面,发现早上的闹钟并没有关闭。但是我确确实实没听到闹钟。
“是凛睡熟了,所以才没听到吧……咳咳咳咳……”
他低下头用手捂着嘴咳嗽。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难道真的是我没听到吗?
“而且我生病了,什么力气都没有,”他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我,我居然读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行了,这页翻过去。”我别过头去,“我今天请个假,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病一好就给我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我身上没钱。”他小声说。
“没钱你买那么多礼物???”我反问。
“打零时工的。”他解释。
“那你继续去打工吧。”我没好气。
“我已经被解雇了。”他说。
“解雇了就再去找一个工作。”
“那也没有钱吃饭,睡觉。最近天气这么差,我就要冻死街头了。”
“冻死了该你的。”我冷冷地放下话,“病好了马上就给我搬走,我不想说第二遍。”
“……这已经是第二遍了。”他出声。
“你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滚!!”
不管怎么说,费奥多尔还是在生病期间里暂时住在我家了。他从前就贫血体弱身子虚,加上淋了这么大的雨,大抵是旧症一并犯了,高烧低烧交替着来袭,心跳也没法恢复到正常速率。
我跑了好几个地方买了一些中药回去煎给他喝,用白瓷碗装着闻起来又苦又涩的中药递给他,居然被他以太苦了为理由拒绝了。
“闻起来就好难喝。”他说道,“我要加方糖。”
“这又不是咖啡,不能加糖。”我说道,“你以前没喝过吗?”
“我从不生病。”他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睛眨着。
“活该你前半辈子的疾病都堆到今天,”我把碗伸到他面前,“这药贵死了,一滴都不许给我剩下。”
“……不想喝,”他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苦。”
我:“?你三岁吗???快点,别逼我动手。”
费奥多尔看起来似乎是在纠结什么:“……动手是指喂我喝吗?”
“想得美。”我把碗啪的一下搁在床头柜上,“快给我喝了。”
“那就不要。”他说。
“……呵,”我突然笑了笑,“我数三秒,费奥多尔小朋友,不喝光的话马上就从我家里圆润地出去。”
费奥多尔:“……”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可怜地把中药咽下去的时候秀气的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狂揉他的头发,一边哼哼:“叫你以前欺负我,现在我都要欺负回来!”
终于,休了两天假之后我重新回异能特务科去上班,却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变得怪怪的。
好像在故意疏远我,和我拉开距离,平日里和我关系还可以的同事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两天请假堆了一大堆工作,我埋头电脑没功夫追究这些,下午上班去茶水间的时候无意听到两个同事偷偷地议论我。
“……我就说怎么迟迟吊着安吾前辈,原来还有别的情人啊……”
“听说两个人搂搂抱抱的,最近还在同居中……真是世风日下,这种脚踏几条船的女人呆在我们机关只会败坏风气,连累安吾前辈的风评……”
我暗暗地捏紧了手里的茶杯,也不反驳,转身出了茶水间。
大概是雨天的事情被有心人看到了,在异能特务科里传来传去才变成这个样子。我个人其实并不在意谣言这种东西,但是如果影响我升职加薪年终假期并且一同迫害安吾前辈的名声,那就不行。
临近下班的时候,我准备去一趟安吾前辈的办公室,跟他说清楚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却被同事告知安吾前辈有事情,现在没办法见到我。
女同事用夹杂着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远山小姐如果没事还是不要整天在安吾前辈面前晃来晃去了吧?”
我忍着怒气:“安吾前辈是我的上司,即使是交接工作内容面见自己的上司也是再正常不过了的吧?”
“真是抱歉啊,”她朝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知道的,我们特务科里最近总是有很多打着工作的幌子刻意接近高层的员工,也不怪我警惕一些。”
“啊呀,”她突然抬起手表看了看,“对不住了远山小姐,安吾前辈说好了要带我今天出去应酬酒会来着,我赶时间,就不跟你闲聊了哦!”
说着,她提起包扔下一个嘲讽的眼神神气十足地走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回到办公室里收拾一下桌子准备下班。
没关系的远山凛,疯狗咬了你你不能咬回去,放松心态,职场生涯本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
我匆匆出了异能特务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的原因,连走路的步伐也比平时快,绕近路赶去搭乘地铁的时候,一辆黑车突然停在了我附近,车上冲下来几个黑衣人。
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人扼住,麻醉药剂猛然进入了我的口鼻里,眼前一黑,我手脚疲软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