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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转眼便已是除夕。
照打算，顾无双在顾府里陪周氏用过午膳便会乘车会景国公府，而后陪宁氏用晚膳。
只这日午后，顾无双正要离府，却忽地被顾贺宁给拦了去路。
“阿姐可是要回国公府？”
顾贺宁特意等在二门外头，见顾无双终于出来，不由连忙迎了上去，道：“前些时候，我曾听书院里的人说国公府的二公子闯了祸事？”
“嗯？”顾无双闻言不自觉顿步，跟着略显不解地量了顾贺宁一眼。
“我也是无意间听人提起，不过因着跟阿姐有关，所以特意留意了下。”
顾贺宁会意，当即便直接将自己听来的悉数全讲了出来。
“徐家那位二公子，据说是得罪了人，且得罪的还是平郡王府的小世子。”
“不可能！”
顾无双闻言下意识反驳：“如果当真是赫连燕，那他绝对有一万种方法能叫他生不如死，但他却绝对不选现在这种！”
没有任何缘由，顾无双直觉便是不信！
“阿姐这般信他？”
顾贺宁有些意外，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却不是因为那个。”
顾无双摇头，说话不自觉往城南方向望了眼，道：“你当知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阿姐的意思是……”
“没什么。”顾无双再次摇头，跟着再次顿步，回身认真盯着顾贺宁的眼睛，认真道：“确是有人针对徐家，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赫连燕。”
“我知。”顾贺宁认真点头，而后在顾无双不解的眼神中重新开口，道：“徐家那位，确是得罪了平郡王世子，但那个真的想要整他的，却是武陵侯府的二公子？”
“武陵侯府？”
顾无双越听越觉得迷惑：“魏家？他们不是向来独善其身，怎么……”
“武陵侯想要同平郡王府结亲，所以武陵侯府的魏二公子便想趁机向平郡王世子示好。”顾贺宁接口道。
“不可能。”
顾无双闻言忍不住再次摇头：“若当真是那魏二公子所为，那他大可直接针对那徐康安一人，又何必非要拉着整个国公府一起下水？”
即便这个国公府已然名存实亡，可徐家却并非只有景国公府。
“还有，我已打听过了，这事跟咱们族里……”
“这事原就不是这般简单。”
顾贺宁无奈，未等顾无双说完便已忍不住再次截了他的话头，道：“族里会牵扯进来，原也是阿姐的缘故。”
原来，武陵侯府向来独善其身，而现下忽然起意想要同平郡王府结亲，其缘由也不过是武陵侯府的大小姐瞧上了平郡王府的赫连燕。
而赫连燕其人，平素最是风流，府里更是美人无数，可偏生却为了一个顾无双而改了性子。
虽仍是风流，可身边却再不见旁的女子，甚至因此而直接拒绝了武陵侯府的议亲。
也正是因着这样，所以武陵侯府一面想要打动赫连燕，一面又将被赫连燕所拒绝的怨恨悉数算计到了顾无双的头上。
“至于阿姐说的那个管事，原就是一早便被那个魏大小姐收买过去了的。”
“所以……这事其实冲我来的？”
“倒也不全是。”
顾贺宁摇头，话落不自觉又再顾无双面上量了眼，而后才又续道：“魏家想要重返朝堂。”
魏家自先帝时逐渐淡出朝野，现下蛰伏十数年，又恰逢新帝登位……
“阁老薨逝，魏家想要他留下来的内阁空缺，便势必会与整个徐家对上，如此，自然也就不在乎是否会与国公府为敌了。”
按说原也不是什么特别隐秘的事，可相较魏家，顾家更是早就断了根基，而顾无双又偏生是个没野心的，所以对于这些朝堂上的风向竟是一点也不曾知晓。
“魏国公的长女，好像是武陵侯的元配夫人？”
顾无双皱眉，若真是这样，那这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武陵侯长女为武陵侯元配所出，如此徐承宇查到的魏国公府也曾参与其中，便也说得过去了。
只顾无双仍有些不明，若当真是为了朝堂上的事，那此前为何从不曾听徐怀信提过，甚至连徐承宇也从不曾提起？
“此事我自会处置，你若无事，待会去瞧瞧小念儿吧。”
暗自思量半晌也不曾明白，顾无双索性不再去想，只又再交待了句便径直离了顾府。
依着原本的打算，顾无双在顾府里用过午膳，而后便直接乘马车回徐家，跟着再陪宁氏一道用过晚膳，这年节便也算是过了。
只顾无双没想到的是，待她从正院里回来，正要进门，却蓦地发现屋子里忽然多了个人。
“怎么？看着我就这般欣喜？”
漪澜院。
赫连燕堂而皇之地坐在室内，抬眼瞧见顾无双进来，不由立时扬了唇角。
“你怎么在这儿？”
顾无双愣怔，待回神又下意识地往外头瞧了眼。
“别看了。”
赫连燕见状再也忍不住，径直笑出了声：“你那婢女比你有眼力劲。”
原是珍珠，方才进了院门便瞧见里头有人，而后待瞧清是赫连燕后，未等顾无双反应便已然直接拉着珊瑚跟徐梦闲从旁边绕开了。
“你不要脸我还想要！”
顾无双闻言瞬间黑脸。
这算什么？
偷情？
通奸？
“想什么呢？”
眼见顾无双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怪，赫连燕不由直接戳了下她的额头，而后不等顾无双反应便直接将手里早就备下的锦盒塞了过去。
“我知先前你将我送去的东西都丢了出去，但这个，你不能丢！”
说罢，也不管顾无双是否答应，赫连燕便再次屈指抚上顾无双的额头，只正要触及，却又忽地停了下来。
而后，只见他定定地地盯着顾无双瞧了半晌，终是轻笑出声，跟着径直转身退了出去。
而在他踏出门槛的那一步，外头正好燃起了焰火。
漫天烟花瞬间绽放，明明灭灭之间，顾无双仿似瞧见赫连燕停了一下，而后回身瞧着她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