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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放榜时,报录人骑着快马在南京各省会馆飞驰着报喜,各处的举子都望眼欲穿的看着报录人大声的喊出一个个名字。
“捷报江西萍乡县老爷,吴讳子墨,高中甲申会试第五十九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福建闽县老爷,林讳寿松,高中甲申会试第四十七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砰!砰!”几下喜庆的烟火窜起,照得南天亮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入夜了,这天晚上对于京城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到了后几名时报录人骑乘的快马也就少了,夏完淳独酌着小酒,强作镇定的看着远处报录人的方向,但不少举子的脸上却是越来越失落。
“捷报南直隶老爷,夏讳完淳,高中甲申会试第二十一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夏完淳闻言。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周围的同行的举子听了心底不由涌起嫉妒,失落。但还都是向夏完淳抱拳道:“存古兄,恭贺你了!“
夏完淳此刻方才的忐忑不安一扫而空,嘴角翘起,恢复了一个春风得意的公子哥模样。
好似很淡定向一旁向他道贺的士子拱手道:“多谢诸位。”夏完淳无比阔气地对着报录人丢了好几个银锭道:“赏你们的。”
报录人千恩万谢地走了。会馆里的掌柜小二也是一并涌上来向夏完淳讨赏。钟绾妤也就罢了,只不屑的耸耸肩,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但其它举子见夏完淳风光的样子,心底却更不好受了。
此时此刻乔装打扮成举子之一的朱由崧坐在一家钟绾妤的不远处,一边吃着菜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副“百态图”。
旁边的吴瑾却是一脸委屈的啜泣着,看着自己的这一身女装。
一件素白色的古长裙,用深棕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胸部还塞了两个疑似大柚子的东西,一根紫色宽腰带勒紧腰部,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腰间还系着一块翡翠玉佩,远远一看,整的还像个陪喝酒的秦淮歌姬漂亮模样。
但……吴瑾可能就不怎么认为漂亮了,只见他露个怨妇的眼神瞪着早就憋笑憋红了脸的张同敞,“不准笑!”吴瑾看着张同敞的样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是微服私访,但凭什么他就要穿了个女装?
“诶呦喂,吴……吴姑娘,你别老看我啊,这是黄老爷的主意,说什么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以后您会……会喜欢上的,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同敞先是一脸无辜的强憋着笑解释着,最后还是憋不住,捂着肚子大笑出来。
这一笑不要紧,正在等候着放榜消息的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来,钟绾妤也终于发现了这君臣三人。
在她的视角中,张同敞豪爽中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硬生生的被压下,甘居人下。
朱由崧看似轻浮的笑容下,却好似有一双看破世间的清澈双眸,两世为人的他老练中又有几分放荡不羁,游戏人生的气质。
至于吴瑾,嗯……倒是颇有几分美色的。
“莫非他也参与了会试?可是,怎么却一丝也不紧张?”正待钟绾妤思索的片刻,报录人已是念到第十名了。
第九第八……每多念一个人,众举子脸上的失望便多了一分,连一向镇定的钟绾妤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若是这一次落榜,她就只能回到钟府,去准备重新成亲,然后给一位庸碌的贵公子生娃,一代奇女子,就此陨落成为一位普通贵妇。
“不,不会的。”钟绾妤表面上依旧无比平静,但那双略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她心里的不安。
待念完第二名,钟绾妤颤抖的手也不禁垂了下来,会元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她苦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罢,能过五关斩六将,科场上闯它一遭,也算不枉此生了。”
钟绾妤闭上了眼睛,耳边忽听得急促的马蹄声。
“捷报南直隶华亭县老爷,钟讳绾妤,高中甲申会试第一名会元,金銮殿上面圣!”
钟绾妤猛睁开眼,“自己这是……在作梦?”但见客栈内众人都是直直地看向了自己。
意识到这一刻,钟绾妤不由站起身来。马蹄声已是响至了会馆门口。报录人跳下马,就大声向门内问道:“哪位是华亭的钟老爷。真大喜啊!“
钟绾妤想答,却发现喉头梗咽住。四面的人,都是一并站起来,簇拥到自己面前拱手,就连朱由崧都不由得微微颔首,“此人已是连中两元,说不定是历史上还未发掘出的人才呢?”
远处的天边,一束束烟火燃起,在夜空中绽作无数金光,漫天撒下。
烟火和鞭炮,接连响起震耳欲聋,震的钟绾妤耳中嗡嗡作响,这一刻她根本听不到别人口里在说什么。
钟绾妤木然地,看着别人在眼前,拽着自己,用手比划着,嘴巴一上一下的张着,但是偏偏自己一个字听不见。
钟绾妤面前几十张上下的面孔,在目眶里模糊起来。她的嘴角勾起,心道,“我……我中会元了,我能一展所学,不用回去了。”。
顿时钟绾妤心底一股悸动,似想痛哭,又似想大笑。
霎那间,爆竹,烟火的轰鸣声停止了,无数嘈杂的声音传入耳底。这一刻,人仿佛从天外,又归回了现实中。
待好一阵应付后,钟绾妤才看到,无数人向她涌来恭喜的同时,朱由崧却是带着一身洒脱的向外走去,不禁心生敬意。
“这位兄台请留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钟绾妤向着朱由崧的方向问道。
朱由崧在众人的目光下,有些意外的转过身,看着这位秀气的“会元郎”,如沐春风用笑道“‘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你我萍水相逢,兄台又何必问我姓名?”说罢朱由崧便向门外走去。
“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遇见的”朱由崧邪魅一笑,留下了一脸懵的众人。
钱府,勉强吊车尾考中进士的钱孙爱欣喜若狂的吃着酒食,此时一个家丁有些狼狈的走进来。
“少爷……你要我请卞小姐助兴,我去了,但是……她不愿意来。”家丁唯唯诺诺的说道。
“什么!”钱孙爱刚刚的喜色一扫而空。“你没说家父乃是钱阁老嘛?”钱孙爱气急败坏的质问道。
“说了啊,不过有一群黑衣护卫守着,应该是上次花船上那个人的手下,我让咱们的人一拥而上,结果被人打了一顿之后,还亮出了锦衣卫的腰牌,让我们不要自找麻烦。”那家丁揉了揉头上的血痕,不禁龇牙咧嘴的倒吸着凉气。
“锦衣卫?莫非那人是结交了哪位武勋?”钱孙爱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那又怎样,土木堡之变都多久了,武勋还有什么势力,你可知那人在哪?”
“好像在醉春楼附近,带着一个‘美妾’和一个朋友,刚刚走没多久”家丁献媚的笑道。
“美妾?”钱孙爱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脸上不禁挂起了一丝淫笑。
话说朱由崧带着人在大街上快乐的逛着,一会吃吃一个,一会买买那个,通常都是只吃那么一点,尝尝味道,便赏给吴瑾,待到朱由崧吃饱了之后,吴瑾早就肚子胀的像个大皮球了。
“黄老爷,你们先玩着,我先去方便方便,嘿嘿嘿。”吴瑾捂着肚子说道。
朱由崧正快杂技戏耍看的津津有味,只随意的摆摆手,吴瑾便急匆匆的向茅房跑去。
一个叫张二狗的二流子带着几个混混潜伏在朱由崧等人不远处,正愁该怎么把那“美妾”绑了到钱府换银子呢,正巧吴瑾就给了这个机会。
张二狗不由得眼前一亮,兴奋的带着兄弟跟了上去。
可怜的吴瑾眼看就要冲进茅房了,仿佛就要进入天堂般可以“解脱”了,却不料一把石灰撒来,只觉得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便被匆匆套进了麻袋。
“老大,你看到了嘛?真的好大啊!嘿嘿嘿”一个小弟淫笑着正要伸手。
“啪——”的一声,那小弟被张二狗拍开“混蛋,那是钱公子要享受的,管好你的狗爪,小心我剁了!”张二狗恶狠狠的教训着,心里却是无比羡慕的想道“钱公子这回有福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