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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好痛,这……这是哪里?”满屋子藤蔓,他扫过一眼,不假思索道。
鼻子里全是草药的气息,眼前一片光亮,溧祯还不能适应,只觉头痛欲裂,他不知为何那么害怕,但是口中的爹又是谁?只是越想头越痛。
银翁见溧祯醒来赶紧凑上前去:“恒……横竖还是醒了,还以为你摔傻了醒不过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脸前的老爷子果真年事已高,一身银白的袍子像是落着一层银光,高瘦的身材,一头银发,两个小辫子在头顶扎起冲天,让溧祯甚觉怪异的是小辫子上竟然带着鲜花。
溧祯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爬去了床后方。
银翁见状立刻解释起来:“孩子,孩子……你别害怕,你在这里很安全,饿……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银翁见他躲来躲去,就紧张到不知该说什么,顺手将桌上一盘蠕动的虫子递到他面前。
“啊!这是什么?”他继续向床尾退缩:“快拿走!”
“好好好,拿走,拿走!”老树神赶忙接过来。
又是一个奇怪的老头,他手执木杖,十分矮小圆润,脸上的皱纹纵横。头发乱作一团,几百年都没梳头了吧?还有,头上竟有一个鸟窝是怎么回事?他转身放盘子的时候,溧祯分明看到了里面有两只鸟蛋。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这,这孩子真摔傻了呀。”老树神看银翁不知道说什么就接过来话:“你和你弟弟,从魔族战场逃回来的,不记得了?”
“什么魔族战场?什么弟弟?”
老树神指着轲英说:“你看,那个就是你弟弟咯!”
溧祯望着泡在药浴中的轲英,是有些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说,你叫柳大杨,他叫柳二杨,是被魔族抓走当炊兵的。”
“我俩?炊兵?”溧祯不可思议看看轲英:“我会做饭?”心中莫名奇妙起来。
“一定会,要不然怎么会去做炊兵呢?”银翁这时刚回到状态。
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柳大杨是什么鬼?起名字也不能这么俗气啊!”银翁一脸不屑对着老树神噘嘴挤眼。
春行看着刚醒来的溧祯,眼中流露出的那份坚毅,像钉子一样刺入了他的心,奇怪,这是种什么感觉。
他摸起自己的胸膛,纤手按住那颗桃核,不明白胸口为何会一紧,脸颊甚至有些微热。
有东西在动?溧祯这时才发现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春行,他们就彼此看着。
“你是谁?”溧祯先开口。
“春行,我叫春行。”
风吹起院子中啼啭的翠鸟,太阳快要落山,夕阳照在溧祯的侧脸,让他的鼻梁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春行也被卷入这场夕色中,将他的脸映地像桃花一样绯然通透。
树神村,藤舍窗外,夕阳尽染,百鸟啼鸣。
屋外桃花争相朝夕,零落入泥,恰融空尘。微风呼起,乘意而凉,心中思绪泉涌。
最后一丝日光,行迹山腰间陨没,昏黄之下,溧祯望着轲英几分神伤。
“柳大杨,今晚全海宴,你也随我去可好?”老树神神气悠然。
“你说什么?”溧祯看着神、翁二人疑惑。
“叫什么大杨?难听死了!”
“你这个老东西,不叫大杨叫什么?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他是大杨,他弟弟叫二杨。”老树神甩袖冲着药桶中的轲英挥舞道。
银翁背过身去,唇语老树神:“这么难听,俗不俗啊你!”借机拿起桌角小茶白盏,下咽一口甘味转身。
露出笑容温暖和蔼:“老树神他有徒弟,而我至今还未收徒,这样吧,你们兄弟二人既然与我此般有缘,直接拜入我门下便是。嗯……”银翁思索片刻:“愿柳族溧肃祯祥,后而安康,所以从今往后你叫柳溧祯。”
“哼!”老树神显然对不用他起的名字很不满:“这个起了,那个呢?”
“披荆斩棘,正义之始,英勇气概,才之所聚,就叫柳轲英。”
“哼,你个老家伙,这么多年了,怎么到现在还头头是道的。”
“柳溧祯?柳轲英?”溧祯口中小声重复着,奇怪,为何这样熟悉?他垂下双手。
“可是……我不想拜师,我想带弟弟回家。”溧祯脱口而出。
“家?”银翁眼中片刻湿润晶亮,他仰起头:“你们哪里还有家啊!”
“那……等我弟弟伤势痊愈,我们就一起回柳族。”
“孩子,柳族也是树神村的疆土,你与我甚是有缘,在这里当我徒弟,还有老树神庇护,难道不是家吗?还是……你不喜欢拜入我的门下?”
“我不是不喜欢……那我的父母呢?他们难道不想我们,不愿……”
“如若他们尚在,何苦让你和弟弟沦落至此。”
银翁淡而无味又坚定的口气,给溧祯浇下一盆冷水,他不知为何,看到银翁早已背过的身躯微微抖动,一头银发在昏黄的光芒中分外孤寂,好像藏着天大的酸楚,有不敢说出的艰辛。
老树神默默燃起竹灯,缓手置在溧祯的床头。
看着溧祯脸上明亮的泪痕,老树神长叹:“哎,孩子,既来之则安之,莫要动了回家的念想才是。就算这里不比家中,也不会有人伤害你!别看银翁他这副模样,他对旁人是很好的,而且你……”
“好了,现在没时间说这些。溧祯,你若是想救轲英,今夜就必须同老树神前往千和宫,千和宫内有轲英需要的并集珠,你弟弟能不能活,全看今夜这个把时辰了。”
银翁望着溧祯更加斩钉截铁:“你要是想他活,今夜,就跟随树师傅去。带他伤势大好,你们依旧想回,我不会阻拦,如若过了今夜还没能集魂……”
“我去!”溧祯略过满是伤痕的轲英,从床上一跃而起,眼中仍布满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