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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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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报名第二天开始,每天早上夏虞恬都会起得更早,做好早饭吃过早餐,她不骑自行车,连走带跑地去学校,她的脑海里时常会出现那句“她这样文文弱弱的都能报名,我为什么不能报名1500米”,她有些委屈。一直以来,别说营养了,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之前她总是班里最矮的一个,直到近两年突然开始长个子,竟然长到了一米六五,之前就不胖的她看起来更瘦,对她来说,这种条件下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伴随着个子长高,总觉得自己所需求的更多,时不时低血糖,眼前发黑头晕。她总是习惯性地在口袋里备几颗糖。第一次见面,她还误以为余烨锋是个热心人,这么看来也是个富家公子哥,不懂得人间疾苦,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后来第一天跑步上学,她不可避免地遇到了余烨锋,他依然戴着耳机静静地走着,好像周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温亚亚总说她俩的感觉很像,这个时候夏虞恬也不免怀疑,她平常有这么冷冰冰吗?也许有吧,她的冷漠是伪装自己最好的武器,除了温亚亚,她害怕别人对自己的了解和深入探究,毕竟她的生活不同于旁人。

    这么想着,她不自觉地离余烨锋远了一点,加快速度跑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后边那个人看着夏虞恬甩起的马尾,微微蹙眉。

    第二天,依然如此。第三天,就在她即将超越余烨锋的时候,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夏虞恬,等一下。”夏虞恬停下脚步,微微有些喘,头上有点汗,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种错觉,今天的他居然看起来没有那么冰冷,嘴角甚至向上翘起。

    “对不起,那天我说的话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本意是鼓励,奈何看你的感觉应该是曲解了。”余烨锋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她突然对自己更加冷漠,思来想去,应该是这句话的原因,想来夏虞恬应该是自尊心很强的人,他的话使她产生了误解。

    夏虞恬恍然大悟,脸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没关系,我没有误解,只是运动会再有没多久就开始了,我得加紧练习。”

    “那你怎么看到我就跑?”余烨锋看着她羞红的脸,居然开始打趣她。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跑,而且,而且本来咱俩就不熟悉,也就是你之前帮过我,我也已经感谢过你。”夏虞恬声音越来越小。

    余烨锋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爱,这样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他叹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对啊,你已经感谢过我了。”

    夏虞恬抬起头,被他的笑闪了眼,心脏好像快速地跳动了几下,不会是又要低血糖了吧?她不自觉地把头偏向另一边,摸出口袋里的糖,打开包装纸,放到嘴巴里。很奇怪,这次眼前没有黑啊,可能是及时吃糖的事吧。

    余烨锋看着她的举动,疑惑的问:“你平常喜欢吃糖吗?”

    “不是,因为我有点低血糖,总是会随身携带几颗,以备不时之需。你也要吗。”夏虞恬摸摸口袋,又拿出一颗。

    鬼使神差地,余烨锋点了点头,其实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甜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夏虞恬,他无法拒绝,他有点机械地伸出手,看着另一只白皙的小手拿着一颗有漂亮彩纸包裹着的糖,轻轻地放在他的手掌心。他合拢手掌,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颗糖曾经被温暖过的温度。

    他两只手捏着包装纸两边,轻轻一拉扯就打开了,他把糖放到嘴巴里,有点酸又有点甜,此刻,他竟然觉得原来糖果也如此好吃。

    “味道可以吗?这是我最喜欢的糖果,我总是把包装纸留起来,然后折成不同的东西。”连夏虞恬自己都没发现,她竟然不排斥余烨锋,竟然会和他讲一些关于自己的话,而且,她没有发现,余烨锋此刻一直在盯着她看,看她鼓鼓的腮帮子,看她的微笑。此刻,余烨锋觉得她生动而又漂亮,不如往常那样冷漠,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很快。眼前的人最多只到他的肩膀,跟他说话的时候,需要抬头看着他。

    望着夏虞恬此刻明媚的小脸,他有一股冲动,想要抱抱她。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瞬间清醒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夏虞恬看身边的人没有回复没有动静,以为他懒得回答自己的问题,瞬间有点失望,怪自己想多了,还以为这个人今天性情大变呢,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余烨锋回神看到夏虞恬微变的表情,慌忙解释道:“我很喜欢的,只不过很久没有吃过糖果,一时有些走神了,对不起。”

    他从未和他人道过歉,打自己记事以来,这是第一次说“对不起”,面对眼前的人,他不想看到她委屈的表情,似乎对她说“对不起”是一件很轻易的事。

    夏虞恬又展开明媚的笑脸摇了摇头。

    “你家在哪里住,我看你之前是骑车来上学,应该不近吧?”余烨锋和夏虞恬并肩走着,开始转移另一个话题,他想要多了解一点她。

    “我暂住在姑姑家,在冬青大道最东边的韵湖小区。”夏虞恬回答道,在她13岁的时候,姑姑便把奶奶的老房子卖了,重新在韵湖小区买了房子,从此便住在这里。后来有了暖气,随着姑父这几年的发达,置备了不少家具家电,包括洗衣机。姑姑姑父很多时候还是坚持让她手洗衣服,说洗衣机洗的不干净,好在有了热水器的存在,不至于冬天的时候再使用冰冷刺骨的水,

    之前做不好家务洗不好衣服,或者弟弟哭了,姑姑总会迁怒于她,免不了挨几顿打,随着她的年龄增长,这种现象已经好了很多。但依然免不了姑姑的挖苦,夏虞恬也始终想不明白,本身不排斥自己的姑姑,为何有了姑父和表弟后,就会性情大变,对自己如此刻薄。

    夏虞恬边走边回想,表情如同往常一样冷漠,余烨锋甚至能感觉到,此刻的夏虞恬有点累有点脆弱。

    “那你的父母不会担心吗,每天来回这么远,而且早上天还有点黑,冬青大道早晚人烟稀少。”余烨锋继续问,想缓解下夏虞恬的情绪。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余烨锋惊了一下,扭头分明看到了夏虞恬的一滴眼泪。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余烨锋暗恨自己今天有点话多。

    “没关系的,其实我已经习惯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想起来突然会有些难过。”夏虞恬强装微笑,扭头看着余烨锋,可这个样子,余烨锋看了居然会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夏虞恬这个样子让人很心疼。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她应该过得很艰难吧,但他忍住没再继续问下去,怕揭穿她的伤疤。他居然很想守护她的笑脸,他默默地在心里说自己会陪着她。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么并肩走着,走了大概有两三分钟,一起步入了校园的大门。等夏虞恬从自己的情绪中反应过来,一扭头发展余烨锋还在自己身边,羞赧地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先走了。要不你先进去吧,咱们这样一起进教室,不好吧?”

    “你是我的朋友和同学,有什么不好?”余烨锋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似乎刚才路上的温和是夏虞恬的错觉。

    “朋友吗?除了亚亚,我没有朋友。”夏虞恬有点呆呆地说到。

    “从今天起,你就又多了一个朋友,走吧,一起进教室。”说完,他在前边走,夏虞恬反应过来紧步跟上。

    她和余烨锋一起进了教室,而且据说两人有说有笑。教室里已经来了一部分人,一传十,十传百,等温亚亚来了以后,她也知道了,瞬间拉着夏虞恬,又斜眼看了看余烨锋,开始八卦,“说,你俩怎么‘勾搭’到了一起,居然瞒着我,你太不够意思了。”

    “没有,只是上学路上凑巧遇到,聊了几句。”夏虞恬压低声音,如实回答。

    “你俩都聊了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有没有互相了解下兴趣爱好一类的。”温亚亚眼放光芒,继续八卦。

    “哪有,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我们才多大啊。”夏虞恬解释道。

    “哟哟哟,除了我你居然还有朋友,还是异性,我可不相信什么男女之间有纯友谊。”温亚亚说到后边,明显提高了音量,又扭头斜眼看着余烨锋。

    因为她们两个刚开始是小声讨论,直到后边温亚亚才声音稍微大点,余烨锋被她看得莫名其妙,低下头不再理她,继续看书。

    “喂,别装了,你说你是夏虞恬的朋友,巧了,我也是。你是不是对我们家虞恬有意思,打着朋友的名义去接近她呢?”温亚亚一脸不忿地八卦。

    “你真够无聊,成为朋友需要那么多理由吗,聊得来,自然就是朋友。”余烨锋一句话堵住了温亚亚。

    温亚亚挠了挠头,又往余烨锋这边探了探身子,用手挡着嘴巴,怕夏虞恬听到,小声对余烨锋说:“你是不是对夏虞恬有意思,喜欢就直接说嘛,做什么朋友,直接女朋友不更好吗?”温亚亚一脸奸笑,继续说:“我们家夏虞恬其实很优秀的,你看,成绩方面你俩很登对。长相气质也是啊,郎才女貌。多好啊,兄弟,把握住机会。”

    夏虞恬扭头看向两人,只听温亚亚嘀嘀咕咕不知在小声说些什么,而余烨锋,一直没说话,反而是抬起眼,深深地看了看她。

    看过夏虞恬,余烨锋不再搭理温亚亚,继续埋头看书,但整个早自习,那页书始终没有翻过,余烨锋托着腮看着书,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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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虞恬:所以你到底想了些什么?

    余烨锋:我在想怎么做才能把你变成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