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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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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风口,站在平地筑起的高楼,任风吹着,吹乱发丝,吹红了眼。

    底下是那片熟悉的海,海水依旧是蓝的,很明净。

    快了,很快我就可以见到阿奕了。

    意料之中,他回来了。

    “你来了啊。”还以为等不到了。

    “简绪,你干什么。”怒了,我太了解他了。

    我的视线落在他猩红的双眼,是噬血的那种。

    几天前,我还问着他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放我走?”

    “想都别想。”又是同样的回复。我想我是真的倦了,那就逃吧。

    这不,我不是轻易站上来了吗?

    就在几个小时前,我在预谋中放倒了那几名护工,说白了,是抽我血的人。

    傅家我出不去,那至少死我也要离开这。

    “你敢跳。”

    “跳了怎样?”他最讨厌别人挑战他的权威,越是这样,我越是要激怒他。

    “我要让整个简家付出代价。”又是威胁。

    “随你。”

    “简绪,你真冷血。”

    “不重要了。”

    我想起一个月前,傅亦瑶从楼梯上滚下来,鲜血淋漓的场景,触目惊心。

    我没推她,她滚下去了,好巧不巧,没多久,傅衍回来了。

    撞见她在地上那一幕,好不可怜。

    可是我真的不同情她,一点也不。

    他还有救,可我哥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而害死他的人,就是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

    我哥为她挡刀,她逃了,没报警也没打120。

    我在酒吧门口见到他时,他只留下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小简……”

    “亦瑶还在医院躺着。”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又是傅亦瑶。

    那个我曾经视为一辈子好闺蜜的人,害死了我哥。

    还有,阿奕。

    “我知道啊。”

    “你忘了她怎么躺在里面的?”

    “你觉得呢?是我推了了她?”

    他没回答,眼神有些慌乱。

    “原来我的血那么值钱,抽几次就不用坐牢了。”

    “傅衍,说真的,我很累。”

    “我看着我哥死了。”

    “阿奕也被人害死了,那片血肉模糊,你不知道,心是被刀绞的那种。”

    “我是真的错了。”

    阿奕,妈妈不该给你找错爸爸的,妈妈不该放不下他还觉得和他有可能的。

    妈妈错了。

    “欠人的是要还的。”傅衍声线失哑,他试图往前靠近。

    “别过来,再过来我跳下去。”

    “我不过去,小简,下来好不好。”他的语气近乎恳求,他的姿态终于放低了。

    “我下去你能放我走吗?”

    我看着他,带着期望。

    “你宁愿看我死也不愿放我走,为什么?”

    “你先下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哥没死?阿奕还活着?”

    “说啊。”

    “你告诉我,他们都没死啊!”我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我再也不能活的完整。

    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傅衍再不是当初那个傅衍了。

    是的,都不是了。

    结束吧。

    “你说得对,欠人的是要还的。”我欠下阿奕一条命。

    “阿奕,妈妈来陪你了。”

    对不起。

    我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耳边似乎响起阿奕童真的声音,“妈妈,那个叔叔好帅。”

    “妈妈,刚刚有个帅叔叔走过了。是妈妈照片上那个帅叔叔哦!”

    “妈妈,我想要帅叔叔当爸爸。”

    “不可以哦?”

    “为什么?不要,妈妈坏。”

    ……

    六年前,简绪带着简奕从美国治疗完回来。

    简君竹去机场接机。

    也许是缘分,没见到她哥,倒是听见阿奕喊了一声,“帅叔叔,妈妈,照片上那个帅叔叔跟他长的一样。”

    “阿奕,别乱跑。等下妈妈找不到你了哟。”简绪没在意他说的帅叔叔,以为是简君竹。

    回头一看,四目对视。

    傅衍,他回来了。

    三年前他走后,终于回来了。

    简绪下意识地眼神闪躲,低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转身,“阿奕,走吧!”

    “妈妈,是帅叔叔!”

    “阿奕乖,舅舅快到了,我们出去等。”她步履有些仓促,是在躲他,身后的男人笑了。

    居然有孩子了……

    那个整天在身后跟着说喜欢他的小屁孩长大了……

    他应该没认出她的。简绪暗自期盼。

    三年前她才十六岁,傅衍二十一岁。

    她年少,他成年。

    她成长,容颜也会有变化。傅衍不一样,她这辈子都会认得他。

    她在庆幸,他没认出她。

    也认不出吧?

    毕竟他不喜欢她,三年前就说过。

    就是她自作多情那么多年放不,那时候,喜欢傅衍,是种执着。

    后来也就成了一辈子的执念。

    记忆停止,伴着一声落水声,有些记忆,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