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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蹦极会让人产生紧张、恐惧、不安等情绪。
蹦极者的压力,会在这种极端的刺激之下,得到极大的释放。
在大声嘶吼中体验极限的乐趣,生理和心理都会达到极限。
心跳会异常加速,在反复的刺激中让人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一种对生命、对心理的另类感触。
徐冰野是从来没玩过蹦极的人,今儿个算是免费体验到了。
“啊啊啊!!贼老天!!!”
眼看距离三江冰面,仅剩几十米左右的距离,顷刻即到。
——就看我头够不够铁了,够铁的话还能给渔民们砸个冰窟窿,这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贡献了。
他盯着视野中的反转世界,静静等待粉碎……等待死亡……
突然,一道黑影“嗖”的飞到他面前,正与他平行保持同一速度。
一袭黑袍倒挂,露出内里的黑色牛仔裤。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背头,在身体倒垂之下没有一缕变形散落,正是先前那位跳桥的大叔,两人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只是这位大叔是比他还先跳下来的,怎么会比他晚落呢?
“大…唔唔唔,大叔!”徐冰野刚一张嘴就被呼啸而过的狂风灌了满口,好不容易费力地说出两个字。
黑袍大叔,还是满脸惊讶的看着他,只是不像之前的逛动物园表情了。
生死垂危之际,眼前出现的大叔就是徐冰野最后的慰藉和心灵支柱。
甭管有没有用,他先双手用力地伸向近在咫尺的黑袍大叔,连身体都开始倾斜翻转,这回要变成双脚先着地了。
——抓到了!
这次双手没有穿过大叔的身体,而是牢牢锁住。
“哈哈哈,同年同…咕噜噜…同日死。”
大叔在被他抓住身体的那一刻,嘴巴惊成了浑圆的O型,身体凭空极速倒转。
徐冰野本来抓着大叔的双腿,两人正一起下落。
突然,在大叔身体凭空倒转和狂风吹来的力道之下,他的身体如同风中凌乱的落叶,整个人被甩来甩去,但他还是死死抓住不放。
“真麻烦。”
一句冰冷、硬邦邦的话,从大叔口中清晰发出。
黑袍大叔一记利落的手刀朝徐冰野袭来。
“喂!干……”
这是徐冰野记忆中的最后一段画面,在这之后他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
几分钟过后,三江冰面上。
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将一位身穿黑色皮衣的青年拽到了冰面外的空地处,那青年身体被任由摆布着,看样子已经不省人事了。
待将他身体放妥之后,黑袍又伸出右手食指抵在了青年的额头。
片刻过后,一道蓝色烟雾,从沉睡的青年头顶缓缓飘出。
黑袍看着眼前的蓝色烟雾,思考了一阵过后,摇了摇头,“也罢,你和我有缘,亦与灵有缘。”他说着,将右手两指并拢抚过青年的双眼,一道黑雾无声地浸入了青年眼中。
几番动作过后,黑袍男子回到先前冰面上的位置,口型波动,不知是在吟唱什么,发出阵阵靡靡之声。
一袭黑袍也在他的阵阵吟唱之下,转眼变成了一身血红色长袍。长袍之上沾有淡淡黑污,腰身丝带上挂着一道令牌,上面用古体写着——凌风,两字。
精致的背头变成了及腰的三千白发,相貌也不复从前,一张精致的面孔,怕是能貌比潘安。
半晌,冰面之上,无声的开启一道巨大裂缝。那裂缝之下是一条翻涌的血色洪流,不知流向何处。
湍急的红水如同由血液注入而成,里面有海量的尸骨在随着水流翻涌。水面上偶有几艘驶过的小船,船上掌舵之人竟也都是骷髅骸骨。
巨大的裂缝开启,骷髅们看见头顶之上的凌风,皆放下了手中动作,再三俯首跪拜。
凌风回头望了眼空地上的徐冰野,摇了摇头,转而纵身一跃,跳入了血色洪流之中。
霎时,异像消散。那刚刚出现过血色洪流的冰面之上,连积雪都纹丝未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漆黑的夜里,桥下的周围静默无声。
……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将雪地里睡的正酣的徐冰野吵醒了。
“啊!好痛!”
他发出一阵低呼,整个头部和脖颈之上都剧烈疼痛,浑身上下也跟要散架了一样,瘫软无力。
“我居然没死?!我草!我没死!”
一阵低呼过后,他发现了自己没死的事实。
这么痛,总不可能是生前带去死后的吧?
还没来得及再想,徐冰野掏出手机一看,是经理吕三德打来的电话。
“喂,吕哥,什么事?”
“什么事?我听你这说话声里好像还带着不小的疑惑?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徐冰野听到,拿起耳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是中午12点。
“不好意思,吕……”
“你别不好意思,你可以好意思的啊!你不想来上班,跟哥哥我提前说一声不就好了!现在你们组长告状告到我这来了,我还啥都不知道呢!把我弄的这么尴尬。旷工,你说你的那点工资,我是扣还是不扣!”
——害,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昨晚都差点死了,这算啥。
“扣啊!必须得扣!吕哥!真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发生了点意外,从三江大桥上掉下去了。现在人都没死,已经算不错的了。我现在申请,请一天假,可以不?吕哥。”
“扯什么呢你,还从三江大桥上掉下去。你不用跟我编这些理由,直接在电脑上用公司网站打卡,审批请假不就好了!我秒批!下次别让老哥哥我下不来台,万事提前跟我说,要不我怎么照顾你啊。”
“好的,吕哥。”
电话中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行了,请假我准了,我先挂了。”
通话结束,徐冰野将手机揣进兜里,朝三江冰面上望去。
一道等肩宽度的压雪痕迹,从他脚下的位置直通冰面中央。
好似一片完整无暇的白纸上,被随意画上一笔。
徐冰野起身,顺着脚下的那道痕迹,朝冰面中央走去。
一片洁白之上除了他刚刚走过的路径之外,再无其他不妥。
他走到了冰面中央,那条痕迹的尽头。双脚用力地将附近积雪踢走,冰面之上什么都没有。
又在附近兜兜转转了半天,这里除了白雪和坚冰以外,什么都没有。
“血呢?大叔呢?难道我们俩都没死?他先走了?”
眼前这样的状况,让他连报警都做不到,属于恶意报警行为,警察来了只会把他抓走。
他挠了挠头,在确认附近真的没有一点大叔的踪迹之后,便向附近的马路走去。打算打车上桥,取回他的摩托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