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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看完了遗书连连叹气,“这个傻丫头。”
“您老人家可有什么办法,让她安心地离开?”孙大妈哭哭泣泣。
“哎呀,她大娘你先擦擦脸,咱们好好合计。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只会医术,方术我可不会。”
“我知道,我们从前错怪过您老人家。”孙大娘叨米似的点着头。
“我得回去,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寻个人,肯定能送她走。”嬷嬷从椅子上挪着小脚,我偷偷把那张照片藏了起来。
因为感觉一拿出来,赵爷爷肯定要把它给毁掉的。
回了家,我拿照片给嬷嬷看,嬷嬷摸出老花镜架在鼻梁上,远远看了看,“这小白脸子,是招姑娘喜欢。”
“这眼睛,弯弯桃花眼,白多黑少,一看就是薄情寡义之人,要是我早看了这照片,得好好劝劝这闺女。”
第二夜
我把照片藏在枕头套里,躺下挨着嬷嬷睡了。
她说这几天都不许我自己睡,省得我又淘气。
半夜里,我们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嬷嬷不满意地嘟囔着,去开了门,随手拉开门边的灯绳。
黄色灯光照到门口。
赵魁五和孙庆红老两口惊慌地站在门口,门口地上跪着个泣泪横流的小伙子,我眼尖一眼认出,他就是照片上,芳兰阿姨依靠着的男人。
此时的他没有照片上的儒雅与书卷气。
他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仰望着我嬷嬷的眼睛里全是祈求。
嬷嬷披头散发,先拿皮筋把头发随便一挽,“进来说话。木木睡你的。”
我乖乖把头埋在枕头下,透过枕头和床之间的缝隙偷看他们。
小伙子几乎是连带爬进来的,我猜他腿一定软了。
稍稍安了安神,他才开了口,声音带着心有余悸的微颤,“嬷嬷,您救救我。”
嬷嬷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赵魁五老两口,赵魁五这才解释,“这孩子半夜来我家敲门,哭着要我们带他来找您。我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他刚才跟本说不成话。”
嬷嬷向门外望了一眼。
我家门上贴了避邪符,门楣上还放着小镜子,一向如此。
“我对不起你们,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我配不上芳兰,但我,是真爱她,这一个月,我心里已经清楚,自己跟本负担不起一段爱情。”
“可她不放过我。今天晚上,她来找我了。”他哭起来。
“我不是惜命,可我还有家人,还有弟妹,我一个人来这里闯荡,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跪倒在嬷嬷面前。“嬷嬷,我不想死,您救我。”
“你什么时候知道芳兰没了?”嬷嬷很镇静,既没扶起他,也没阻挡他下跪。
他跪着又弯腰的高度和床沿高低差不多,我从枕下可以看到他的面容,嬷嬷和赵家父母都看不到。
他眼睛转了几转,这才直起身子,“我早上来过了。我知道她没了。”
“你连进去上柱香也没去?芳兰可是为你死了呀。”嬷嬷不冷不热地拿出了烟袋锅,在床梆上摔了摔。
“我我承认我害怕了,我怕大伯和大妈怪我。”他揉着眼睛可怜巴巴的说。
的确,他生得面白如玉,风流倜傥,我却对他很警惕,总感觉那副漂亮的面皮下还有张脸似的。
他说话总不大痛快,思量再三才会开口。
“说说你今天晚上的经历吧。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
他见说到正题,这才长出口气,“是芳兰,提起过您老,说您见多识广,她小时候有一次生邪病发高烧,医生束手无策,差点死,是您救了她。”
“呵呵,你倒有心,芳兰说的话,你都记得住。”
“我说过,我爱她。”他又低下了头。
“我早上来过这儿,没敢进去。回家我自己给芳兰立了牌位,上了香。”他停顿一下,转头看着赵家父母,“叔叔阿姨,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我家看。”
两人不理他。赵父更是狠狠“哼”了一声。
“完了我感觉头晕晕的,心里太难过,就在床上躺下来,想着休息一会儿,谁知道,一下睡到日影西斜。我睁眼就看到我的窗户上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红色嫁衣,她悬空在俯视着我。”
他咽口口水,“我看向自己床的上方,却什么也看不见。再看窗户,那道红色影子不见了。”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花眼了。”
“你眼没花,芳兰穿着嫁衣入的殓,这是她的心愿。”赵父冷冷回答。
“我没胃口吃饭,随便下了口面条,草草吃光后,去厨房洗碗,我洗着洗着,感觉后背很冷,可我不敢回头,耳边好像有叹息声,我从水龙头的反射的影子中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一下飘走了。”
“过了半天,我才敢回头,依然什么也没看到。”
“晚上我在写字台上温书,打算熬通宵,心里不知为何一直毛毛的。总感觉有人在和我开玩笑似的,一会拍我后脖子一下,我回头,什么也没有。”
“你的写字桌靠窗放吗?”嬷嬷问了句。
“是的。床和桌子都是靠窗的。”
“为什么不拉开窗帘看看?”
“嬷嬷怎么知道我窗帘是拉起的?”他刚问完突然明白了嬷嬷的意思,脸一下子白了。“您的意思是我拉开窗帘就能从反光中看到”
嬷嬷点点头。
“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就伏在桌上睡着了,我做了个梦芳兰在呼唤我,她不停喊着我的名字,喊着喊着就出现了,穿着古代的红色嫁衣,美艳如昔。我躺在床上,她就躺在我身边,看着我笑,一滴带血的眼泪从眼角滑下”
“她问我,为什么等不到我。我分辨了几句,她一下就恼了,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让我跟她走,还说下面又冷又寂寞,我必须陪着她,而且还说我们还会有一个孩子,一起组成个家庭。”
“你这个禽兽!!”赵父暴跳如雷,“你是不是玷污了我的女儿,才致使她想不开上吊了?”
“什么?”尚文博一屁股坐在地上,样子极度惊慌。“她她真的是上吊?”
赵父挥着大手一下下拍打尚文博的脑袋,嬷嬷在中间拦着。
这时尚文博才醒悟过来,“我玷污你女儿?你别胡说,我和她清清白白,我们连住在一起都没有过,怎么可能玷污她?这一个月光住火车站都住了大半个月,偶尔能住上房间,为了省钱,也只开一间她自己住。我们没结婚证跟本不能住在一起。”
赵父一下泄了气,喃喃自语,“那她为什么要死?”
一说到这个问题,尚博文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那个孩子可不是你女儿生的孩子。”嬷嬷加重了口气,“我不是让你看了那个白包吗?里面塞了张黄裱纸钱,你女儿强塞给我们木木的,说是结婚红包。她是要带我们木木走哇。”
“小伙子你接着说。”
“我甩不开她,急了,就大叫起来,一下子醒了。”
“不就一个恶梦,你也是个男人,大晚上的跑到我家来砸门?”赵父轻蔑地看着尚博文,“我女儿怎么会看上你?”
尚博文没反驳,只是伸出手腕,上面一个纤细的黑手印,“这不是梦,她来找我,想让我陪她死。”
嬷嬷瞧着他,瞧得他不敢抬头,半晌方道,“给你道符,你戴在身上,过完头七再戴段时间,不要弄湿,一定随身戴着,睡觉也不能取下来。”
“芳兰心愿未了,死后还流了血泪,很凶。知道吗?”嬷嬷交代他。
“是是,谢谢您老,改天我一定再登门致谢。”他在我嬷嬷腿上不停磕着头。
“行了行了。”嬷嬷拍拍他肩膀,叫他起来。
自己起身去大立柜那儿,在一堆衣服下面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符纸,递给他。
他忙仔细折好放在裤袋里,千恩万谢离开了,走到门口还向屋里又打量了一番。
目送他离开了,嬷嬷对赵芳兰父母说,“我不一定保得住他,明天得请人来。闺女走得不安心,必定有未了的心愿,若是托梦给你们,一定要来告诉我。”
“千万别瞒我,这才第二夜,她会越来越凶,好点呢,会记仇但也会记恩,要是情况不好,精神被怨气污染,不但凶还会丧失理智。”
赵家父母点头离去。
我这才从枕头下伸出头,“嬷嬷,为什么鬼会丧失理智?”
“谁叫你偷听。”嬷嬷关了灯,摸索着上了床,在我身边躺下,“不是所有的鬼都很凶,不过不小心撞上鬼,也不是什么好事,阴阳两隔,撞阴对身体不好就是了。”
“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做了鬼,天魂就散了,天魂主人的智慧。命魂主人的身体,地魂就是鬼。它还带着前生的记忆。有未了的心愿,有些魂体就不愿离去。什么时候了了愿什么时候就安心走了。”
“其实就这么回事,不过要是死的不甘心,心怀仇恨,这鬼可就凶啦。得小心。睡吧。”
虽然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嬷嬷闭上眼睛,不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