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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九章双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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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师。”

    丁珞衫进门就如同习惯一样,双膝一屈就跪了下去。

    “弟子有重要事向上师请示。”

    她说着话,将随身带来的玉瓶双手举高:“这是魏普送给我的丹药,名为凝元丹,说是可以助我沉稳修行,弟子不敢隐瞒,献给上师。”

    聂无羁一招手,那玉瓶就飞了过来。

    “你不是不敢隐瞒,你只是想让我帮你看看,这凝元丹,是不是真的对你有用。”

    聂无羁说着话,却没有把玉瓶打开看。

    “我先留下,下次你来的时候,我自会告知你这丹药是否有用。”

    手心一翻,玉瓶就滚入聂无羁大袖之中。

    丁珞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心起来,似乎她知道上师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他。

    “还有一件事。”

    丁珞衫道:“魏普下令,将从各地来的宗门修行之人聚集在如意剑宗后院,不准外出,不知道是要谋什么大事。”

    聂无羁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修行者被聚集在青山城,难道不是为了将来和林叶怯莽军决战时候用的?

    这青山城内,还有什么事值得大动干戈?

    这时候聂无羁就觉得有些无奈起来,想着若是林叶那家伙在的话,应该一眼就能看破,不至于如他这样想不出头绪。

    “不过......”

    丁珞衫道:“虽然弟子不知道魏普要谋什么大事,却已经得她命令,在三日之后,不许如意剑宗弟子再离开宗门半步,所以不管那日要发生什么,弟子都不能前来告知。”

    “三日之后......”

    聂无羁点了点头。

    看来只能是到了三日后,盯紧了如意剑宗那边,只要看到大批人手出来,便知道目标何处。

    不过到了那时候,似乎也难以阻止了。

    “这几日魏普看管极严,弟子不敢久留,请上师恕罪,弟子告退。”

    丁珞衫起身要走。

    聂无羁道:“这凝元丹我会帮你仔细看看,你只管回去等着。”

    丁珞衫再次拜谢,急切离开。

    才回到如意剑宗没多久,有弟子前来,说是宗主请她过去,丁珞衫心中庆幸,若晚回来一步,怕是又要惹魏普怀疑。

    不多时,到了宗主住处,丁珞衫在门外规规矩矩的行礼。

    “进来吧。”

    魏普看向进门的丁珞衫,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我送你的凝元丹,你可吃了?”

    丁珞衫立刻回答:“已经吃了。”

    魏普笑了笑:“可有什么感觉?”

    丁珞衫心里一慌,又不敢犹豫,壮着胆子回答道:“并没有什么感觉,或许是我体质太差......”

    魏普道:“没有就对了,那本不是什么增进修为的灵丹妙药,那会有什么神异反应。”

    丁珞衫听到这句话后心里松了口气,心说好在没说什么反应奇特之类的话。

    “三日后宗门有大事要办,我叫你来只是再叮嘱你一声。”

    丁珞衫犹豫片刻后问道:“斗胆问宗主......三日后,是什么大事?”

    魏普道:“你是本宗副宗主,这事也不该瞒着你,只是此事重大,为防消息泄露,还是暂时不告诉你了。”

    丁珞衫俯身:“知道了。”

    魏普道:“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后天你出面,邀请云生处司座神官上官鼎言来剑宗,就说我想请他品尝自酿美酒。”

    丁珞衫心里一动。

    知道了!

    她立刻答应道:“我派人去请......不,我亲自去请。”

    魏普满意的点了点头。

    丁珞衫强忍着心中激动,躬身退了出去。

    什么三日后!

    分明就是后天要把上官鼎言请来,趁着上官鼎言不在的时候,汇聚力量灭了云生处!

    魏普不敢用如意剑宗弟子,唯恐以后被人诟病,所以才会把些江湖宗门召集来,让他们去背骂名。

    为什么要灭了云生处?

    丁珞衫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想着......是了,一旦刘廷盛率军北上,上阳宫弟子必会在青山城宣传,说刘廷盛不是清君侧而是谋逆。

    上阳宫的影响力太大,万一刘廷盛北上仗还没有打赢,家里却翻了天,那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把消息告诉那位大礼教神官,她知道大礼教神官有多大的神威。

    魏普算的什么,你可知我现在靠山是谁?

    丁珞衫在心中冷哼一声。

    后天么?

    她深吸一口气,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魏普站在门口,看着丁珞衫大步疾走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抹寒意,像是冬天的风都是从她眼睛里开始出现的。

    “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魏普自言自语一声。

    深夜。

    聂无羁正在盘膝打坐,忽然睁开眼睛,但他没有什么举动,因为已感知到来的人是谁。

    一身黑衣的丁珞衫落下来之后,快步到近前:“上师,后天魏普要灭云生处!”

    聂无羁一惊。

    “我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玉瓶:“药......”

    丁珞衫道:“药不重要,弟子不敢久留,先走了。”

    说完一转身飞纵出去。

    “后天......”

    聂无羁沉默片刻。

    无法联络到聂灵山和朱小祝那两人,若能联络到的话,该让他们两个找地方躲躲才对......罢了,他们两个聪明,自己会想办法。

    一念至此,聂无羁长身而起。

    同样这个夜里。

    歌陵城,石桥山庄。

    陈微微轻飘飘的落下来,这后院看起来空旷荒凉,谁能想到,此地曾是勋贵权利最高处。

    “你总算来了。”

    暗影中,李词缓步走出。

    陈微微道:“你总算回来了。”

    为了杀辛言缺,李词这些日子都在四处奔走,他要将散掉的半两钱重新汇聚起来,能用多少就用多少。

    李词问道:“突然来,是已经有重要消息?”

    陈微微道:“有了,虽然辛言缺现在不怎么见我,可以我身份,接触宫里的人还是方便一些。”

    他走到李词面前说道:“我已经探查得知,辛言缺去庆余河,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没有看上哪个楼子里的姑娘,而是一个予心观的女修。”

    李词皱眉:“这怎么可能,予心观的女修高傲无比,她们怎么可能沦落到庆余河那种地方,又怎么会和辛言缺有所交集。”

    陈微微道:“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已查到,皓园那位被称为老祖宗的人,就是予心观的人,且......是观主本人。”

    李词脸色大变。

    他问道:“莫非,这是那位......那位观主亲自为辛言缺挑选的皇后人选?”

    陈微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现在只查明,辛言缺出行并没有规律,不过,但凡他离开臻元宫,桌案上的奏折必然是一动不动的。”

    李词心中一喜。

    辛言缺实力高强,若要盯着他显然不大现实,可他毕竟不是谢拂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地方呢?”

    “就在庆余河宁宝斋。”

    陈微微道:“那是予心观在歌陵城里的一处隐堂,动起手来,越快越好,宁宝斋距离皓园不算太远,那位观主无需一刻就能赶到。”

    “一刻之内杀辛言缺?!”

    李词道:“基本没可能。”

    陈微微道:“有可能。”

    李词道:“你有计划?”

    陈微微:“只需你说动那位隐藏的高手出面即可,我会提前在宁宝斋等着,辛言缺到了之后,我便直接露面。”

    李词心中一动。

    陈微微道:“他再强,只要看到我,一定就会分神,只要有片刻时机,那位高手就能将辛言缺斩杀。”

    李词心中犹豫不定。

    因为那位隐藏的高手,他未必能说的动。

    之前王洛神不是没请他动手,而且那人也没有拒绝,可是到了决战之日,那人却装死一样一动不动。

    “对了。”

    陈微微道:“娄樊人那边,你今夜就去通知一下,他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只看着,留下几个背锅的,这必须要有。”

    杀辛言缺,嫁祸给娄樊人......

    李词看向陈微微:“若真的杀了辛言缺,我可以随娄樊人北上,到时候,我可在娄樊立足,而你呢?对你来说,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陈微微道:“对我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上阳宫里,最好只剩下我一个大礼教了。”

    李词皱眉:“你难道还想趁机杀那位?我劝你一句......”

    陈微微道:“那个藏起来的人,再强也不足为虑,如果他有野心,就不会一直藏着了。”

    李词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上午,天才亮没多久,就有消息送到李词手里。

    说是辛言缺在散朝之后就回了御书房,没有召见任何朝臣,御书房外伺候的人亲眼看到了,送进御书房的奏折一本都没动。

    李词没敢耽搁,立刻就去联络了娄樊人。

    然后又急匆匆的赶去上阳宫奉玉观,在只有他和那位高手知道的地方留下暗记。

    而此时,辛言缺已经到了宁宝斋。

    一个模样看起来清秀的道姑正在后院抚琴,她身形挺拔,又不失娇柔,明明是一身肃穆道袍,偏偏那张脸又有些天生的媚意,看着就让人有一种把道袍撕扯掉的冲动。

    辛言缺站在院子里,难得他这么安静,只是站在那安安静静的听着,似乎不肯错过一个琴音。

    直到一曲结束,辛言缺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又精进了,不枉我当初穷尽心思的把你送进予心观里,此事连皇兄都不知道,若他知道的话一定会狠狠骂我。”

    年轻道姑低下头:“救命之恩,不敢言谢。”

    “咱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事情与你又没什么关系,归根结底,你也只是个受害之人。”

    辛言缺叹了口气。

    “没人知道你藏身在此,婆婆倒是真的聪明,这大概就叫灯下黑......”

    辛言缺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回予心观更好些,等我把歌陵城的局面彻底稳住,再派人把你接回来。”

    年轻道姑眼神里有些淡淡的伤感,却不敢表现出来似的。

    “还有就是......”

    辛言缺道:“一会儿你就回屋里去,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出来。”

    年轻道姑猛的抬头:“陛下,有危险?是因为我?”

    辛言缺洒然一笑:“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