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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王似乎对到清欢吃饭十分在意,每日固定时间必到,到必选择雅室。众人皆十分疑惑雅室里究竟有什么,但没有人敢抢在锐王前定了雅室吃饭。
林大学士自以为看透了浅疏的伎俩,在屋里老神在在的等了好几日,不料他以为会登门拜访的故人连人影子都不见,这让他渐渐有些坐不住。
在自家园子里随意走动着,绕过一条青石花径,往前走便到了荷塘,春日荷塘立着新叶,随着春风飘荡,林桥背着手,想着那个不知名的姑娘。
不远处的常青树下林绅急匆匆的往这边走来,林桥以为林绅在书房没找到他,寻到这里来,便回转身等着。孰料林绅根本没有往这边看一眼,低头走过。
林桥心有不悦,他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林绅竟视而不见。
“绅儿,什么事这么急?”林桥出声唤住林绅。
林绅这才发现自己父亲在荷塘边站着,忙喜滋滋走了过来,先见了礼,而后道:“爹,你不知道,那个清欢姑娘出现了。”
“清,清欢姑娘来了?”林桥吃了一惊,心又重重放下,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猜错。
“哎,爹,不是清欢姑娘来了,是清欢姑娘出现了。”林绅忙纠正道。想什么呢,现在清欢姑娘可是整个盛京炙手可热的人物,怎么可能到他家来。
“哦,出现了,在哪里?”林桥故作不在意的问。
“在南街开了一间名为清欢的酒肆。”林绅回,又接着道:“听说酒肆里的菜十分美味,最好的是酒肆里自酿的酒,味道很独特。”
林桥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他的爱好很简单,酒,茶。听说有好酒,肚子里的馋虫便开始蠢蠢欲动。
“爹,若是你没其他事情,绅便先告退了。”林绅有些迫不及待的告辞,他与景安伯府大公子姜子旭,还有开封府尹的三公子赵铭约好了去吃酒,听说去晚了没坐。
林桥本想顺着林绅的话,带着林绅一起去吃酒,结果他还没开口,林绅就想溜,顿时有些火起,林桥立刻板起面孔道:“你娘近日偶感风寒,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爹正在想买点什么给你娘吃,现在正好,你带路吧,爹去看看有没有合你娘胃口的小菜。”心道小样,你小子还想撇开老爹吃独食。
林绅马上焉了,低头应了声,唤过身边小厮让他去给约好的人传信,便跟着林桥出门了。
浅疏坐在柜台后,她已经找到了个好帮手,便是新来的丫鬟藕荷,这小丫头在做吃食上很有天赋,教她两遍就能做出七八分。教会了徒弟,师父自然就闲了下来。
尉迟憬依然雷打不动的坐在角落,一壶酒,两碟菜,安静得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浅疏也不看他。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日子,心里很是鄙夷了一番林绅的消息渠道闭塞。
开店五日了,按理说林府应该得到自己开店的消息了,怎么她等的人还不来。
尉迟憬冷眼看着浅疏,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眉眼柔顺,波澜不惊的女子刚刚露出了丝焦虑。尉迟憬再次打量了浅疏,五日浅疏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饰都不是他送的。端起杯狠吞了一大口,她是有多嫌弃?
来了!浅疏眸子亮了,她看到林绅宽大的身影后的老者,特意看了看他白色的长髯,祖父曾夸赞林桥的胡子打理的很是漂亮,林桥也素有美髯公之名,在浅疏看来,林桥的胡子比他更有名。
尉迟憬再次抬头,看到的就是浅疏眉眼带笑的迎上去,以尉迟憬对浅疏的了解,浅疏对来的人存有些想法。目光从浅疏脸上落到来人脸上,是他,林大学士!尉迟憬垂眸,在脑海里搜寻了下影卫关于林桥的情报,与长孙府并无很多交集!浅疏等的人会是他?尉迟憬迷茫了。
“清欢姑娘。”林绅忙上来作了个揖,浅疏半蹲回礼。
林桥眼带审视将浅疏细细看了,他确定眼前的女孩他没有见过。
林绅环顾了下大堂,指着一处对林桥道:“爹,我们就坐那边吧。”
林桥将目光从浅疏脸上移开,正要点头,岂料浅疏拦住道:“今日雅间开放。”
“清欢姑娘,我们坐那边就好。”林绅忙道,他已经脑补出锐王爷那张脸在知道雅室被占后会扭曲成什么模样。
“不打紧,昨日锐王走时说今日王府有家宴,今日不来光顾了。”浅疏知道林绅的顾虑,解释了句。
林绅倒是想去坐雅室,可一次五百两,若是他老爹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劈死?
见林绅踌躇,浅疏笑道:“空着也是空着,林公子赏光带着令尊一起来,今日便给林公子打个五折吧。”
林绅还在犹豫,旁边的林桥等不住了,沉声道:带路。说完便理也不理林绅,跟着浅疏走了。坐个雅室都要纠结这半天,他要再不走,明日怕就要成为同僚的笑话,堂堂大学士,连个雅室都用不起。
林绅心在滴血,五百两的一半也是二百五十两啊!可是爹的话已经说出口,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雅室里,浅疏亲自给林绅和林桥倒了酒,芬芳的酒香直直的钻入二人鼻子,林绅一口喝了一杯,顿觉身体四肢十分舒展,酒香萦绕在喉,回味无穷,而后,便头脑沉沉睡了过去。
“林大人果然警惕。”浅疏见林桥端着杯,强忍着喝下去的想法,不由赞道。
“你在杯里下了药?”林桥的目光微寒。
浅疏点点头说:“放心,就是让林公子睡一觉。”
“姑娘费尽心思让犬子引老夫来,怕不是仅仅吃饭这么简单吧。”若是到现在林桥还猜不出浅疏这酒肆专为引他来开的,他这么些年的官场就白混了。
浅疏笑笑,回转身从怀里摸出两封书信交到林桥手里,林桥低头瞟了眼,是他的字迹。林桥询问的眼神看过去,浅疏示意他打开看看。
林桥抽出其中一封里的信纸,刚读了几句,脸色急遽变化,这书信怎么会在这姑娘手里。这是他当时郁郁不得志时,写给友人的书信,信里满是牢骚和对当今圣上的抨击。而这友人是当年长孙府的门客。林桥将书信装回,不动声色的递回给浅疏,问道:“姑娘与长孙府有什么关系?”
“长孙大人是我爹。”浅疏回答的痛快。
“你是长孙府的二姑娘,长孙浅疏?”林桥心下已信了,但还是问了出来。
浅疏点头:“正是。”
林桥默了默,沉声问:“你就不怕老夫抢了信,揭发你?”他得来的消息,长孙浅疏已于几月前染病仙逝了,原来竟是假死还生。
浅疏摇摇头,从桌上拿起信笺,翻转着道:“这样的信笺,浅疏手上不下十封。”
林桥妥协了:“你要我做什么?”
浅疏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桥,一字一顿道:“我要一个身份。”
从清欢走出,林绅整个人还是懵的,怎么就一杯自己便睡了,明明自己酒量不是这么差的,更离谱的是,自己醒来看到的是老父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清欢诉说分离之情,而清欢也双目垂泪。经他再三询问,他爹竟然说清欢姑娘是他已过世大伯的嫡亲女儿,可他明明记得大伯只有一个女儿,早几年便远嫁了。他爹说是他大伯特别珍爱的女子所生,具体的他爹便不愿意多说了。
所以,我来清欢吃个饭,就吃出来个堂妹了?林绅晃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原来盛京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姑娘竟是他的堂妹,名为林清欢?那他以后是不是就能听到堂妹的仙乐,就能喝到堂妹自酿的美酒了?这样想想,林绅竟有些期盼他的那些朋友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各种表情了,羡慕嫉妒恨?想想就觉得美好啊。林绅的胸脯不由的挺起,他的堂妹,是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