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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丹若面无表情地被两个天兵押着带上了天界直通六道轮回的凌风台。站在凌风台上,丹若望见远处有一黑点正朝着凌风台飞来,紧绷着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微微勾起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师父,是您来送徒儿了吗?
待那黑影渐渐飘近,隐约可以看见身影轮廓之时,丹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自嘲般冷笑了一声,呵,竟然是她们!丹若收了收嘴角,眼神微转,仍旧眺望,眸色清冷无波。
“丹若,别看了,神君今日不会来了。”
“我们求了陛下的恩典,今日特地来送你的。”
洛容和锦枝见丹若望着远处,便知她在等离尤神君,出口劝了两句,却见她神色依旧,连眼神也不曾给她们一个。
“丹若我对不起,我……”锦枝见丹若判若两人的冷清神色,眼睛鼻子泛酸,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愧疚铺天盖地而来,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
“锦枝!”洛容唤了一声,锦枝一惊,说了半截的话瞬间被她咽下了喉咙。
洛容接过锦枝手里的食盒,打开盖子,香味瞬间溜进了众人的鼻孔,企图勾起众人肚里的馋虫。
是御膳房刘食神的糕点!站在丹若两侧的天兵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暗道这姑娘运气可真好,竟然在临行前还能吃到天庭鼎鼎大名刘食神的糕点。
正想多吸两口香气,却见洛容提着食盒走到了他们面前,“两位天兵大哥,能否通融一下,我们求了玉帝陛下的恩典,来送丹若,能否单独让我姐妹二人与丹若再说几句话?”
“这盒糕点是我们从御膳房拿来的,二位若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你们聊,你们聊,别误了时辰就行。”两个天兵听说是玉帝恩准她们来的,哪里还会阻止她们说几句悄悄话,况且还有这难得的糕点可拿。天兵接过洛容手里的食盒,眉开眼笑地走到了一边。
洛容微笑着看着天兵走远,才蹲下身子打开她放在地上那个大号的食盒,一个个将盒中的食物拿了出来,“丹若,这是锦枝特地去御膳房求刘食神给你做的,都是你喜欢的,你尝尝。”
洛容将食物摆好看向丹若,锦枝亦是一扫刚才的颓色,故作轻松地扬起了笑脸,一脸期待地将筷子递到丹若的手中。
“啪”丹若打开锦枝的手,面无表情地看向她二人,“有意思吗?”
丹若这一句话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锦枝再也受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丹若,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你打我吧……”锦枝一边哭着,一边拉起丹若的手往自己脸上砸,仿若这样便能消减一点她内心的罪恶。
“别这样锦枝。”洛容拉过情绪激动的锦枝,抱住了她,一边轻拂这锦枝的后背,一边劝道:“锦枝别这样,你现在情绪太失控了,先回去歇一歇,冷静一下,接下来姐姐会代替你为丹若送行的,乖。”
洛容的话仿佛有安定人心的魔力,锦枝恢复了理智点了点头,自觉自己也没有勇气再对丹若说任何话,便落荒而逃了。
她走得很快,不敢转身,不敢看丹若的眼睛,害怕从丹若的嘴里听到责怪的话,她的愧疚与懦弱已经在她的心里支起了一方漆黑的顶,让她像只惊慌又可怜的老鼠,再也无法正大光明地出行于阳光之下……
“为什么?”锦枝走远以后,丹若收回眼神,语气平淡仿佛没有一丝波澜地向洛容问道。
虽然丹若看向洛容的眼神虽然清冷,但眼底深藏的那一丝愤怒与委屈,昭示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什么为什么?”洛容背对着丹若,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洛容的漫不经心仿佛一根引火的绳,瞬间撕开了丹若的故作平静,点燃了她的愤怒。
洛容闻言,谨慎地朝那两个天兵看了看,见那两个天兵吃着糕点,没有反应松了口气,虽说如此,洛容还是偷偷设了一个结界。
设完结界,洛容转过身来,气势陡然一变。
“哎呀,竟然被你发现了啊?呵呵……”洛容掩着唇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的好丹若,原来你也有聪明的一天,只可惜,已经迟了!哈哈哈……”洛容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那清丽秀美的脸庞在这笑容的衬托之下,仿佛一朵绽开的牡丹花,艳丽逼人。只是洛容眼底的扬扬得意与蔑视,生生将这幅美人图给破坏了,撕裂成废渣。
丹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恣意猖狂、陌生的洛容,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你吧?天机镜是你打碎的吧?”
“我想了三天,终于想明白了,你一开始承揽罪责,就是为了展现出你的深明大义,这样最后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天机镜其实是你打碎的,毕竟这样善良的你,怎么可能会干出陷害别人的事呢?”
洛容脸上仍旧挂着笑容,赞赏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无声的夸赞丹若的聪慧,“是这样没错,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打碎了天机镜而不是锦枝呢,毕竟锦枝的表现看起来更像呢!”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一直拿你当我亲姐姐。”丹若略过了洛容的问题,这个问题此时再理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此刻只想知道洛容为什么要陷害她,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洛容的事。
“呵,姐姐?真是笑话,你这个蠢货有什么资格当我妹妹。”洛容讽刺地看着丹若,脸上尽是鄙弄,“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非常,非常的讨厌你,你的存在就像是卡在我喉咙上的一根刺,让我食不寐,寝不安。”
洛容想起过往种种,精致的脸庞因染上疯狂与愤恨而变得扭曲,“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那么努力,修为比你好,离尤神君却选了你当他的徒弟,而我只能在一个小小的花仙手下讨生活?”
洛容似乎陷入了疯狂的回忆之中,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不甘都攥紧在手里,一把将它握碎,因为太用力,使得她的骨关节都成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