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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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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结束之时大家都有些醉,宁楚格自己去草原上想吹风醒酒,逛了半天,一回头却见海牧一身素白衣裳,在她背后默然看着她。

    宁楚格酒醒了大半道:“世子怎么也跑来吹风了,快回去吧。”

    海牧的眼眸躲躲闪闪,最后却道:“格格可否把那尊雪女像还给我?”宁楚格愕然道:“我回头遣人送过去,只是为何非要拿回它?”

    海牧道:“我也无需拿回它,只是请格格万务留着它了,扔了也可。”

    宁楚格不解,海牧也不多说什么,扭头走了。酒席结束,各自都散了,赛珠儿欲与海牧搭话,只是娇羞不敢前。兰宁带着其他侍女来接海牧回去,正对上犹豫的赛珠儿。这一次兰宁没有再看宁楚格一眼,倒是路过赛珠儿的时候,露出一丝狠毒。

    宁楚格心中有个猜想,待回了帐子中,围着玉雕看了几遍。问苏末儿:“你可还记得这尊玉雕是哪个侍女送过来的?”苏末儿仔细回忆了一下道:“那侍女是海牧世子帐中的人,奴只记得她生的一双丹凤眼,长得很美。”

    送玉雕的侍女的确是兰宁,可这樽玉雕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啊。宁楚格敲敲碰碰的,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正好见欢心进来擦桌子,宁楚格特许欢心在期限之前照常伺候,这丫头一刻也闲不住,拿个小巾到处擦灰尘。宁楚格瞧着这玉雕光光亮亮,怕是刚刚才被这丫头擦过,唤她道:“你过来,帮我看看这玉雕,可有什么异于常物的地方?”

    欢心连忙跑过来,看了看这玉雕,眯着眼睛嫌弃道:“这也太香了吧,呛人!”

    “香??”宁楚格努力嗅嗅空气,什么味道也没感觉到。又凑近了一些,才觉得有股淡淡的香气。再看看欢心皱巴巴的脸,似乎是受不了浓烈的香气了。宁楚格又把玉雕递给苏末儿,苏末儿道:“奴也闻到一点香气,不过并不浓。”

    欢心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它明明香的让人想呕。”说着怕宁楚格不相信她,又拉来隔壁帐子里的小侍女。

    欢心自从被宁楚格帐子里的大小侍女孤立了之后,就去隔壁交朋友了。这隔壁来的侍女一进帐子就皱着眉,拿到玉雕之后更是受不了道:“这太香了。”

    宁楚格觉得奇怪,就叫自己帐子里的大大小小的侍女都来评判一下这玉雕。有的人说香味太浓,有的人却根本闻不出味道。总结下来,那些平日里贴身伺候的侍女都说没感觉,平时在外面伺候的人,都纷纷表示受不了这个香气。

    这倒是奇了。宁楚格遣散众人之后,带着那樽雪女像找到了草原上盛享名气的医女,这医女从东宛那边来到草原,在草原上过了十几年,宁楚格出生时就是她接的产,想来经验不缺了。

    这医女嗅了良久,最终给出结论,“这雪女像,被人下了药。我们东宛那边最擅长制用香料,有的香料能助人安眠,缓解焦虑。也有些就是用来害人的东西,这玉雕曾被润宫香浸过。润宫香在东莞宫廷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了,多用在后妃争宠上。一般人要是闻多了这种香气就会五感变钝,人也就变得无神。真说多大坏处倒也没有,只是让人越来越迟钝不讨喜罢了。”

    宁楚格知道这人的用心了,无非就是怕她夺了海牧的喜欢罢了。这女人真是狠心,也真是大胆。若是从前单纯心软的宁楚格,大概就会放她一马了,毕竟也没什么太大的伤害,只是个恶心人的玩意儿。

    宁楚格现在不打算放过她,却也不舍得脏了自己的手。于是拿着那玉雕去了塞珠儿的帐子里。

    塞珠儿看到宁楚格身后的侍女捧着那樽雪女像颇为惊讶,玩笑道:“妹妹为何给我送这么一份大礼?”宁楚格斟酌开口道:“这是海牧送给我的。”赛珠儿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海牧曾经对宁楚格的情愫她略闻一二,难不成宁楚格是携过往来挑衅她?

    宁楚格又道:“海牧身边有个极美的侍女,你知晓吗?”赛珠儿的确隐约记得海牧的贴身侍女好几次来接他,不过她到底刚刚和海牧订了亲,女儿家的害羞让她也没敢多看。

    “这樽雪女像是那个贴身侍女送到我的帐子里的,”宁楚格示意侍女把玉像放下,对赛珠儿道:“这玉像被人下了药。”赛珠儿瞪大眼睛,宁楚格话说的很清楚了,那贴身侍女欲下药害宁楚格。

    她欲害宁楚格的时候正是海牧在隐约向宁楚格示好的时候,这目的就很明显了。都是从小长在金帐子里的人,这一类手段没少见过。赛珠儿也许会忍受一个魅惑主君的女人,但不会忍受欲毒杀主母的人。

    宁楚格点到为止,把雪女像丢给赛珠儿自己解决。之后听到海牧世子的侍女消失的消息,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海牧和赛珠儿的婚事只是暂时定下来了,泰尔部的平民们,联系到之前古扬在达木尔盛会上为妹提亲的事情,都赞道佳偶天成,姻缘是拦也拦不住的。

    海牧为了迎娶赛珠儿做准备,同时也是因为学塾停了。就辞别了大君,回去了青海部,他平白失了个爱妾,却得了一桩好姻缘,不算亏。

    等了两天,小丫头欢心也把自己的证据呈上来了。欢心是悄悄说服了宁楚格陪她演一场戏。日子这么无聊,宁楚格遇上这等趣事儿何乐不为。

    于是下午时分就让苏末儿去搜了一趟小丫头的屋子,这一次,又在一个小丫头的被褥底下发现了一只玉镯子。

    苏末儿气的浑身发抖,这玉镯子不比那些细银首饰,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敢偷,可见底下小侍女们的风气有多差了。

    那床被褥是和欢心,沫沫一块儿进来的丫头,名唤默斯的。那丫头看到自己床褥底下冒出来的玉镯子,不敢置信地咬唇看向旁边的沫沫。

    宁楚格懒懒地倚在炕上的,看着底下一群脸色不一的侍女,个个心怀鬼胎。苏末儿把玉镯丢到默斯眼前道:“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默斯道:“不是奴婢干的,奴婢也没法子能拿到钥匙啊!苏末儿姐姐明鉴!”

    的确,这玉镯也和之前的首饰一样,盒子的钥匙都放在苏末儿的屋子里。一想到这个,苏末儿脸色更黑了,看来是有人潜入她的房间偷到了钥匙,这群丫头真是胆大包天!

    苏末儿沉着脸道:“就算不是你偷的,你也是同伙。否则怎么偏偏就放你被褥下了,若不供出其他人,就先把你打十个板子,再赶出去。”

    眼看旁边苏末儿已经叫来门口的守卫了,默斯慌道:“不是奴婢干的!奴婢知道是谁干的!”

    苏末儿挥挥手让侍卫退出去了,眯着眼睛道:“说出主谋,就不论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