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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明明这里的花比元宵节的灯好看多了,可江渝垂落的眼角泛红,看不见,听不见,耳畔只有不同人的声音纷杂,不断侵扰着她的思绪。
“我心里有人,永远不会成为后宫妃子,亦不会嫁给左雍仁续弦,你妄想我成为你手中平步青云的棋子。”
“爹爹不必说这谎以此来威胁我。”
“身为闺中女子,你恬不知耻!”
啪地一个巴掌声落幕,隔日灯升月圆星满天。
“渝姐儿,你爹爹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娘不骗你。”
“姐,爹爹找我,说有要事要与我交代,我去去就回,你且先回院子里等着我,有什么事我们待会说。”
转瞬间,素色衣裙飘扬,江渝以生病头晕为由,江泸眼含担忧,顾不得其他,跑去找大夫。
“爹,求你别告诉泸儿那个秘密,他会崩溃的,我会乖乖嫁入左家,心甘情愿地嫁给左雍仁。”
“渝儿,听话,不要耍小性子了,虞琴只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如今出了事,人命关天,我得去找她”
江渝猛的起身,无意识地推开递到眼前的那杯水。
“啊!”
外界的声音熙熙攘攘,听到女子的惊恐呼声,纷纷转过头过来。
江渝恍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不停的擦拭着裙裾上的水渍。
“我…”
江渝拿过自己的帕子,走到虞琴的眼前,想要帮她擦拭,脸上带着歉意。
虞琴抬起那张委屈,欲哭无辜的苍白小脸,江渝刚伏身手指碰到虞琴的裙裾表面,
面前突如其来的一股力直直将她推开,江渝连连后退,差点跌落荷花池,好在身后的碧玉扶住了江渝。
江渝呼吸渐快,抬起头,看着赶来将虞琴护在身后的祁孟天。
“姑娘,莫被骗了,这可不是货真价实的银簪子,里面是木质的。”
“渝儿生的好看,所以我刻的木雕才这般美好,我保证今后年年给渝儿雕刻,手下万千木雕模样,万千神态皆为你。”
“就这么担心我会离开你啊?小渝儿,不就是青山寺的祈愿红绳吗?我明早就赶去系上我们两的名字,这样,就是菩萨也不会将我们分开。”
“…”
“元宵灯会来年还会有,我下次再陪你逛。”
有人跑来拦下了花轿,满目赤红,整夜未眠,祁孟天面容憔悴,有些邋遢,他甩开那些要抓住他不让他靠近花轿的奴才,掀开红色帘子,入眼江渝身着一身红色的鸳鸯霞披,满眼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燃起了心火,质问她,声音颤抖,祈愿轿子里的那个人不是,是他听错了消息。
“你为何要嫁给他!”
“你是不是从未爱我过!”
“权势就有这么重要吗,你就这么想当左夫人吗?才仅仅分开了一夜,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吗?”
江渝未掀起红盖头,声线出奇地平稳,她慢慢道。
“虞琴和我,谁更重要?”
“江渝,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若是江泸跌落河,命悬一线,难道你不会放下当时种种,赶去找他吗?你何时变得这般心胸狭隘。”
“祁孟天!”
“到现在,你还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吗!”
“她从未将你当成兄长!她和我的泸儿是不一样的,从来都是你在自欺欺人。”
祁孟天红着眼,眼里充斥着浓浓失望和怅惘,松开了紧拽着花轿喜帘的手。
“算我看错了你,江渝,顾此一见,我再也不会来找你,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两个人两个方向,花轿往南,祁家在北。
红盖头下的江渝,泪水盈满眼眶,不动声色的悲伤。
若是当时他说一句自己更重要,江渝怕是会逃婚,不顾骂名,烧昏了脑,跟祁孟天走。
江渝努力平时那抹视线,裙边的指微颤,和身边的碧玉说,
“碧玉,我们走吧。”
江渝平稳呼吸,不再看他们两,上前要离开,一双手拦住了她。
祁孟天紧紧盯着眼前身着华服,妆容精致,梳着妇人发的江渝。
“道歉。”
江渝的指尖蜷缩,一阵夹凉的春风轻拂她的腰际的绸缎。
站在祁孟天身后的虞琴见此,柔声着急道,
“祁哥哥,不是**姐的错,是琴儿自己没端稳水杯,这才倒翻了,湿了裙裾。”
“祁哥哥,你不要怪**姐。”
“祁哥哥…”
祁孟天见江渝没有任何反应,他一时恼火,快速语气不好地道了一句,
“闭嘴。”
虞琴缩了缩身,脸上一惊,有些害怕的模样。
祁孟天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生错了气。
舒缓了紧皱的眉眼,有着歉意,软下了声音。
“对不起,琴儿,我不是故意的。”
虞琴一展温柔笑容,看到祁孟天满脸的歉意,她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没事的。”
就在这时,江渝默了眼神,突然有了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的心思。
提步要离开。
祁孟天好似别扭倔强的孩童,扣住了江渝的肩膀。
目不松视,他出声坚持道,“道歉。”
江渝微微一愣,随后扬起高贵的下颌,转身,甩开他的手。
眼中淡漠疏离,静静地看着他
“她是谁?你又是谁?”
“见了御赐的诰命夫人,难道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吗?”
“再者说是我推翻了虞姑娘手中的杯子,有谁看到了吗?”
“你怕还不知道,虞姑娘未出阁,却一口一个**姐叫个熟络,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家夫君娶了两夫人。”
“让开!”
虞琴脸色一僵,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脸上坦荡,毫无顾忌的江渝。
祁孟天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他看着昔日秀丽柔和的这张脸,步步紧逼,不知名的怒意灼烧着他的心房。
“诰命夫人?”
“我家夫君?”
“你倒是学会利用身份压人了,可你压错了人,只不过是区区一个诰命夫人,我祁孟天何时畏惧过。”
江渝脸上镇定,可看到眼前人眸色中不能自制的火焰,要烫了她的眼,他还真当存了要杀了她的心思,难道她今天真当要出糗吗?
“夫人!”
碧玉看着江渝眼见就要走空,着急立马上前想要拉着江渝,却被祁孟天推开,倒在了地上。风吹动凉亭的纱帘,江渝忽地转头看了一眼拱桥。
拂袖墨香,只见一个原本站在桥上的穿着青衫的儒雅男子,掠过莲花池面,揽过江渝的腰,带着她离开了凉亭,站到了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