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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仆
“你终于来了啊。”一个沙哑的声音刺激着陈羽的耳膜。
陈羽的双眼终于适应了强烈的光线，他放下遮挡着眼的手，本来准备打量一下面前的人，只是下一秒，他的冷汗直流。
他的眼前哪里是一个人啊，或许是长得不像人。极度弯曲的脊背使得面前的人身高不超过一米五，这人的背上更是长着像骨刺一样的东西，宽大的已经破旧不成样子的衣服包裹了这人的身躯，长长地湿漉漉的头发遮掩了眼前人的脸，只留下一个绿色的目光……
“你不要害怕，我只不过是个已经死去的人而已。”驼背人淡笑道，只是他的笑声是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你可以叫我老仆，又或者叫我前辈，因为……”
“因为什么？”老仆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陈羽有些纳闷。
“没什么，你跟我走就行了。”老仆缓缓地转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他手中的拐杖每次的移动距离只有那可怜的十厘米，陈羽不自觉的跟在他的身后。
“几百年没有人说话了，现在感觉说话真的是件幸福的事。”老仆发出咯咯的声音，“你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便被窥探着，引导着，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慢啊……”
“你难道说我到这里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陈羽心中有些吃惊，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他眼前的老仆是有多么的恐怖！
“这些当然不是我做的，这是主人的力量，神的力量。”老仆的话语中充满了敬畏，“主人需要见你，所以将你引导到这里，你知道天命法则吗？”
“不知道。”陈羽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接触到了什么答案，或许这老仆所说的主人便是他之前见到的幻儿。
“天命法则，那是多么令人敬畏的神之领悟，它可以在无形中掌控你的命运，引导你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所以你到了这里。”
“那我便是身处这天命法则中？”
“是，也不全是，你的身上有着许多的变数，这也是主人要见你的原因之一。”
“那其他的原因呢？”陈羽问道，只是老仆默不作声，陈羽摇了摇头，“我的朋友呢？”
“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出去了，离开了天口，现在的天口已经开始关闭了。”老仆突然笑了起来，“他们是这次最后的礼物啊，桀桀，人类应该会喜欢。”
“出去了？天口关闭？礼物？”陈羽心惊，照老仆所说，现在估计就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天口之中，面对着完全未知的前方，“怎么办？现在跑吧……我能跑得了吗？”陈羽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当他再次他看向眼前的老仆，突然瞳孔一阵的收缩，他眼前的老仆慢慢地直起身子，凌乱的头发渐渐变得乌黑顺直，残破的衣服如同昆虫蜕壳般渐渐蜕去，变成华丽的轻羽衣衫……老仆完全变成一位年轻的女子，陈羽震惊的看着老仆的背影，缓缓地，老仆掉过头来。
“黛儿……”陈羽感觉心中的一根弦被波动，他的眼前站立着一个俏生生地黛儿，没有一丝的偏差，那种熟悉的感觉滋生，陈羽呆呆地站立着。
“主人不喜欢衣衫不整的人。”“黛儿”走到陈羽的面前，帮他掸去衣领个头发上的灰尘，淡然一笑，“好多了。”
“黛儿，你回来了。”陈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抱住眼前的“黛儿”，可是后者却退到了一边。
“这是主人交代的……”老仆双手自然的放在面前，“你进去吧，主人等你很久了。”
“不是真的吗？”陈羽的手悬在半空中，苦笑了一声，这时他才回过神来看向四周，他在不自觉中已经来到了一个好似用檀木做的木门前。木门有着很古老的气息，应该有很多年代了，只是没有半点破损的痕迹，淡淡地香味飘来，陈羽呼了一口气，心情平静了下来。
吱呀
木门被陈羽轻推开来，门内没有一丝的光线，深邃的黑暗撞击着陈羽的眼球。
“你来了。”沉闷的声音响起。
“是的，我来了。”陈羽说出了令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的话，只是他还不知道的是，他的瞳孔下，红色正在蔓延……
“将死之人，愿你生前好梦。”老仆叹息了一声，他再次变回原来的模样，关上木门，一声叹息……
“杀！”
那是一片战火纷飞的战场，那是一片用血浇灌的土地，这里所展现的，是那赤裸裸的野性。
轰
“去你大爷的。”一个被开膛破肚的士兵一刀捅在他面前亡灵的脑袋上，失去了生机。
“咯咯。”兴奋的喊叫，一个亡灵血盆大口咬上了一个士兵的喉咙。
呜……将士前仆后继
呜……号角长鸣，战斗不息。
一个血红的刀气从天而降，大地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巨口，一大片亡灵血肉模糊，但是这一大片对于整个战场上的亡灵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呼……”炎烈轻呼了一口气，他甩去刀刃上的一滴鲜血，不容挺缓，他再次掠出身去，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人身体的残肢到处可见，亡灵的也是，这些细小的东西逐渐要塞满一个峡谷，乌鸦与秃鹫静静地守候在远处的山崖上，张望。
生命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廉价。
南宫爵此刻也在战场中挥舞着刀剑，在这场战争中，谋略是那么的无足轻重，你可以用谋略杀死一百，一千，但是你绝对无法杀死一万，十万而不损一兵一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军队根本经不住亡灵的消耗。”炎烈面色沉重的来到南宫爵的身边。
“但是我们没有后撤的余地，我们的身后那是数千万的生命啊。”
“我不会撤退。”炎烈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老伙计，要来狠的了。”
“你决定了吗？”
“是的，不是你说我们身后有着数千万的生命嘛。”
“那你就去做吧。”南宫爵的手有些握紧，但是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三千将士听令，后撤。”炎烈的命令传遍全场。
“什么？老元帅要撤退。怎么可以？”周泰皱起了眉头，他的呼吸是那么的急促，持续的高强度消耗已经使他疲惫不堪。
“老元帅这么做一定有着他的想法，我们快撤。”灵翼招呼着周围人，迅速的打开一个缺口。
呼呼
炎烈的战袍被疾风吹的呼呼作响，他站在一堆亡灵尸体堆集的小山上，淡然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
亡灵们发出兴奋的吼叫，他们认为人类恐惧了，他们更加兴奋的追赶，撕咬。
红色的气息开始悄悄地蔓延，最早发现的便是那领头的亡灵们，他们停滞下身子，目光都不有自主的看向宛如杀神般的炎烈，那红色的气息便是从他身上发出，那是连亡灵都感到畏惧的死亡之气。
“你们都是死去的人。”炎烈淡淡道，“那你们就应该安息。”
鬼火刀缓缓地升起，伴着炎烈浮到空中，红色的光芒愈演愈烈，天地间的灵力开始不断的汇聚到炎烈的身上，此刻的他宛如一个吃不饱的孩子，向天地父母所要着食物。
寂静，亡灵难得的寂静下来，他们不知道要干什么，他们渐渐地感到恐惧……
一切都在继续，炎烈的身体好像燃烧了起来，他身上的火势越来越大，好像是自焚一般。
难道炎烈也要浴火重生？当然不是。
“人刀合一！”突然而来的暴喝声响彻天地。一阵刀鸣声，鬼火刀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炎烈的身体中。
滋滋滋
炎烈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一道道细小的空间裂缝开始出现，那沉重的压迫下，亡灵们不由俯下身子，好像在跪拜君王。
“火灵之终——陨日。”
炎烈化作一轮妖艳的太阳，并且不断的壮大，“太阳”所波及到的地方，空间都开始不断的崩裂，疯狂的空间撕扯力开始绞杀地面上的一切。
“那是什么力量啊，老元帅应该快步入神启了吧。”灵翼看着远处的“太阳”，喃喃道。
“这不是他所能动用的力量啊。”南宫爵叹了口气。
“凝！”
太阳成型，那妖艳的光芒刺激着众人的眼球。身处在太阳中的炎烈已经虚而模糊。
“灭。”沉重的一字吐出，炎烈带着烈日冲向了地面。
轰
沉闷的声音，接着是剧烈的波动。所有的一切都被瞬间泯灭，连渣都不剩。大地因为极高的温度，变得一片雪白……
“噗。”灵翼等人受到波及，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倒飞了出去。
狂暴的力量渐渐地平息，灵翼慢慢地直起身子，她看向面前，一望无际……没有所谓的亡灵，那是一片洁白的土地，逐渐变得焦黑，在那宽广的土地中心，有着一个人影。
“那是老元帅……”南宫爵迅速的前去，他来到炎烈的身边，慢慢地将其抱起，此刻的炎烈已经陷入沉睡，但犹如君王般的威严。
“老伙计，休息吧。”南宫爵眼角有着一丝的光亮。
“都是空，一切随波流……”然而就在众人觉得一切结束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众人的耳畔回荡。
“这……”灵翼的心一阵的收缩，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她缓缓地抬头，那里有着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