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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武侯夜宴出来,已是四更时分。
想起刚才的宴席,陈道就是一阵感叹。神灵之贵,果然非凡人能及。琼浆玉液,美味珍馐,如同流水一般被送了上来。倒是令二人着实开了一份眼界,不亲身经历确实是不知道积年鬼神的底蕴。
席间他与武侯的交谈,更是让陈道明白了一个道理。本来就聪明过人的家伙,在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后,只会变得更加令人难以捉摸。期间,它曾和陈道谈论天下的弊病,一言一语无不是针砭时弊,切中要害。
纵然是
傅青主出身隐门,也只能对这位武侯的学识之渊博感到敬佩。毕竟,隐门流传的记载终究是书籍,而这位却是切身的经历。而且,隐门的传承始于水镜先生司马徽,与这位武侯终究是有那么一两分的香火情。
……
两人回转马匹停放的地方,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金红的大日就已经升上了天空。虽然休息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两人均是精力充沛,倒也不觉得有多少疲惫。陈道看着天边的日头,对傅青主拱了拱手,“青主兄,元礼就此别过。”说罢翻身上马,往西方而去。
傅青主看着陈道远去的身影,也是翻身上马往勉县而去。当年赵军入蜀的时候,因为在汉中受挫多时,死伤惨重。汉中城破的时候,真真是血雨腥风,人间地狱。赵军纵兵三日,整个汉中几乎沦为死域。而傅家也正是在那一刻消失的灰飞烟灭,唯有傅青主一人得以身免于难。
城破之时,年仅两岁的他被一个家仆舍命相护,放入木盆中顺河而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云游到此的水隐真人相救。虽然说,水隐真人只是他的老师,但是实际上傅青主却是有水隐真人养大。两人之间名为师徒,实为父子。
也正因为如此,傅青主要下山的时候,水隐真人才没有阻拦,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了。别说撞破南墙不回头,他这个徒弟一旦决定了要去做,哪怕是撞死在南墙上也不会回头。
……
勉县,和田村。
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一个孩子又蹦又跳,甚至还有顽劣儿童从地上捡起石头砸在他的身上,口里喊着什么句子。那个孩子左躲右闪的从一群顽童中间走开,远远地避到一旁。看着那些顽童就此散开,那个孩子才从角落里走出回到村里。
……
走到一个破烂的茅屋旁,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三郎,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话未说完,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三郎赶紧放下手中的物事,进了茅屋。看着躺在木床上的老妪,三郎赶紧将那个老妪扶起。从陶罐里倒出一碗水,递给老妪,“祖母,你小心些!”
老妪听着三郎的话,叹道:“可怜我这一个老东西,竟然成了你的负累,我怎么还不去死啊!“三郎听着这句话,大急道:”祖母千万不要这么说,如果没有祖母的话,三郎早就死了。今天的话,祖母千万不要说了。“说着已经带出了哭腔。
老妪喝了一口水,正想要说些什么,紧接着又是一阵嘶声裂肺的咳嗽。这一次却是一抹鲜红直接吐入陶碗里,将那原本清澈的水染得通红,三郎见此情景顿时惊慌失措,虽然他平时早熟性子娴静,但是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忽然遇到了这骇人的场面,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三郎匆忙站起,正要去请大夫。却听见老妪喊道:“三郎,三郎。“三郎顿时跪在床前,摸着老妪瘦骨嶙峋的双手,”三郎在呢,祖母你先好好休息,三郎这就去请大夫。“说着三郎就要起身正要离去,却发现双手被老妪攥得紧紧地挣脱不开。
三郎焦急地说道:“祖母,孙儿这就去请大夫,快点放开孙儿。“老妪抓着三郎的双手,脸色紫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死死抓住自己的祖母,三郎的脸急得通红,确实知道再也拖不得了。
看着死死不愿撒手的祖母,三郎急的眼泪都留了下来,哀求道:“祖母,孙儿求你了,求求你放开孙儿吧!“就听身后一句话语传来,”老人家怕是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想要你守在他的身前,仅此而已。“
三郎赶忙回头,就看见一个身姿欣长的男子从门口进来,三郎看着眼前的男子,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道:“求先生救救我的祖母。“那男子看了三郎一眼,”你不说我也要救,只是救得了救不了,还需听天由命!“
说着,那男子坐下将手搭在老妪的手腕上。半晌,男子长叹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从瓷瓶里倒出来一颗小药丸,让三郎喂老妪服下。片刻,老妪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男子自然就是傅青主。
当初与陈道辞别之后,傅青主就来到了勉县。傅家虽然已经被夷灭满门,但是在傅青主的推算中,当初救他的家仆却还是有血脉存留。滴水之恩,尚得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大恩!不得不报,也不能不报!
傅青主在勉县盘桓了整整两天,才找到了当初那一家的消息。或许有人会说,傅青主不是修道之人为何不卜算一把呢?但是在实际上,王朝龙气对修道士的压制还在傅青主预料的范围之上。
或者说,龙气就是对修道士的最大克星。龙气一下,军气结锁,等闲的修道士立时被蒙了三魂,闭了五窍。可以说,只要一被大军围困,纵使你有通天的能耐也得乖乖的领死。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没有修道士会来到俗世之中。即使傅青主在下山的时候就已经废了自己的道基,但是在大赵的国境内仍然还能感到不小的压制。
看着眼前的站立的孩童,傅青主微微一叹,“老人家的身体已经是五劳七伤,纵使是我用上好的参丹给她吊命,也只有一时!“三郎看着眼前的男子跪在地上,”三郎谢过恩公大恩大德!“
傅青主微微一叹,“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你祖父与我有大恩!“看着眼前的三郎,傅青主又是一叹。
……..
两人住口不言,屋内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