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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打击实在太大,任凤声如何坚强的意志,也是经受不住,脑中一阵晕眩,翻身栽倒,心中一片紊乱,说不出的痛楚难当,半晌,清醒过来,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疾步向后山掠来,穿过后山一片梅林,来到一座岩洞之前。
原来雪山派在后山修建了一条通往山腹的密道,若有强敌,须借密道藏身,平素除雪山派十几名得意弟子外,他人都不知有此密道。
洞口本是由一块巨石遮拦,此际那巨石横在一边,没入积雪之中,洞口却在巨石一丈以外,若不是凤声观察得仔细,几乎找不到洞口。
显然巨石被移开已是很久了,凤声心头一沉,额头冷汗直流,双掌平胸,缓缓向内走进,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凤声在昆仑黑牢中呆了两年,已养成夜能视物的习惯,并不点亮火折子,一路摸索,这密道凤声来过数次,曾在洞中练过内功,是以行走起来并不费力。
约行有半盏茶的时间,转过一道弯,前面隐隐的微有亮光,凤声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众师姐妹在此藏身,若是如此,为何洞口敞开?一面思索,一面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那光亮看似很近,实则却有三四里远,凤声走了半天,方走到亮光源处,前面是一块大石拦路,凤声俯身大石之下,偷眼往里探望。
左首是一座石室,石室当中,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台盆大油灯,另外放着许多吃食,酒肉俱全,灯下对坐着两个人,都是侧对着凤声所处之地,凤声看他们侧面,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男子,俱是青衣劲装,身旁放着两柄长剑,这二人相貌十分相似,显然是兄弟二人。
只见左首少年转过头去,狠狠的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跺脚道:”他妈的,这鬼地方,冷清清,寒森森的,鬼影子都没一个,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偏把咱兄弟派到这里来,还说什么责任重大,才派的咱们,我看师父分明是杞人忧天,无中生有罢了。”
右首少年应声附和道:“就是嘛,既然两年前敢联合黑龙帮,恶煞门把雪山派灭了,就不应该怕他们来找咱们茬子,再说了,两年前大破雪山派,就算有几个雪山派的弟子逃了出去,又能怎样?难道他们还敢回来,向咱们朝云宗报仇不成,值得让咱们日日夜夜看守在这里,”说着连连叹气。
凤声在石后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心中疑团顿解,想起雪山派上千人,还有自己的亲身之母,竟被朝云宗勾结黑龙帮,恶煞门剿灭,心中伤痛,无以复加。
他曾不止一次的听太师伯曲凤音提起过,黑龙帮雄踞辽东,恶迹斑斑,其实力庞大,帮众之广,仅次于天农帮,而恶煞门更不用说,在苏杭一带,恶名远播,更有甚于黑龙帮。
万没想到岳丘山竟能与这两派勾结,而当时雪山一场血战,亦不知死了多少人,可怜雪山派个个如花少女,竟被这些人悉数屠杀,还有自己母亲,毫无半点武功,必死于这帮恶贼之手,想到这里,悲愤欲绝。
又听二人谈些在朝云宗中诸多乐趣,来到这里又怎样的不如往前,说道后来,又谈及风月,说道那座妓院的妓女漂亮,那个温柔体贴,污言秽语,渐渐的不堪入耳。
凤声一时气往上撞,再也无法忍耐,仗剑跳出,大声喝骂道:“无耻小人,今日叫你们死在雪山,替我妈妈与雪山派师姐妹们报仇。”
说着刷的一声,连人带剑,劈向左首少年,二人正谈得兴浓,猛见石后钻出一人,齐都吃了一惊,一怔之下,凤声长剑早已飞到,左手少年“啊哟”一声,肩头被长剑劈中,直劈到胸口,登时倒地气绝。
右首少年吓得面色惨变,回身就走,临走还不忘抓起一边的长剑,凤声仗剑急追。
那少年脚步甚快,路径也熟,不大功夫,已窜出洞去,凤声又急又怒,暗提真气,几个飞身,也到了洞外,忽听头顶一声尖啸,一物直射云霄,在空中一声震响,炸了开去。
凤声心念电转,知是少年发出的求援信号,不由好生着急,心道自己孤身一人,怎会是朝云宗的对手,若是他救兵一到,自己非死于朝云宗乱剑之下不可,自己丧命是小,却还有谁为雪山派报仇雪恨。
念及于此,已赶到少年身后,长剑直刺而出,那少年背对着他,听见脑后剑风之声,一个急转身,同时避开长剑,一招“回头是岸”反剑向凤声攻来。
凤声见他身法灵巧,这一招“回头是岸”施的甚为巧妙,心中微微一惊,想起数年前岳丘山在雪山比剑时也曾使过这一招,这番经那少年施出,凤声有如看到岳丘山本人一般,心中恨他入骨,不禁杀心大起,手腕一翻,左掌径直抓向少年肩头,迫得少年这一招便使不出来,右手长剑飞起,疾快如电。
那少年剑法虽好,终是临敌经验不足,见机得晚,凤声长剑飞过,只见一道青光,血花飞溅,少年人头已落,濒临死亡之际,竟连惊呼都忘了。
凤声连杀两人,方觉自己过于残忍,心下叹息,忽又想起生母及雪山派近千人之死,又是一阵愤恨,方要收回长剑,忽听身后一阵狂啸,一行奔来数人,凤声暗暗一数,竟有一十四人之多,各自手提兵刃,生得奇形怪状,身上服饰也与常人不同,便知并非朝云宗中人。
待得奔到近前,只见围首两人,左首是一个黑面大汉,身着黑衣,生得豹头环眼,满腮的虬髯,根根倒竖,身材高大,足有八尺开外,看样子甚是凶恶,双手各拿一把龙爪一样形状的兵刃,非铜非铁,不知是何金属所制。
右首是一个老者,身着紫衫,约有六十多岁,长得甚是难看,獐头鼠目,山羊胡子,身形却只有五尺,赤手空拳,与那大汉一高一矮,显得甚不相称,在二人身后,各随七名一样服饰的属下,俱都手拿刀枪,凶神恶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