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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因见他出剑之前毫无警示,显得大为无礼,心中亦怒,暗想:“难道飞霞庵便怕你不成,”展开飞霞剑法,与他斗在一起,二人这一交上手,却与其他弟子不同,二人各凭所学,斗了二百多招,兀自不分胜负。
三派中人都是聚精会神,仔细观战,见无因胜在飞霞剑法精妙,使岳丘山防不胜防,而岳丘山却胜在临敌经验丰富,内力纯厚,掌法夹杂在剑法之中,往往在危急关头,左掌拍出,便能化解无因剑招。
岳丘山斗了多时,心中暗暗惊叹,不想自己精研飞霞庵剑法近十年,仍是斗她不下,看看无因一剑削到,急施“凤点头”,脚步一错,斜斜踢出一腿,无因见他脚快,抽身避过,长剑微顿,陡见剑光一闪,岳丘山剑尖已点到面门。
这一招“随遇而安”,是朝云剑法中的绝技,无因与他斗了二百多招,不想他还留着这一手,危急中伸剑去格,岳丘山正要她这样,长剑改刺为劈,暗暗贯注内力与剑身,只听“铮”的一声,双剑相交,无因长剑登时断为两截,原来岳丘山使的是一把宝剑,名曰“青钢”。
此剑本是洛阳城一个武林世家所有,只因被岳丘山所闻,暗地里招集了一批江湖恶客,公然洗劫,岳丘山却假装好人,在临危之际救了他们全家性命,这家人为谢岳丘山,心甘情愿把青钢剑赠了给他,殊不知他们的救命恩人,却原来正是幕后黑手。
岳丘山剑势不减,长剑劈下,把无因肩头衣袖割破,露出白生生的肌肤来,无因大羞,忙丢了断剑,跑回一了师太身后,伊人寻了件披风给她披上,遮住了肩头。
一了师太叹了口气,道:“是飞霞庵输了!”这时曲凤音见岳丘山剑法了得,人又狡猾,恐乔娇儿斗他不过,忙道:“娇儿,你过来。”
乔娇儿见招,遂走到曲凤音面前,道:“太师伯,你叫我何事?”
曲凤音低声道:“你有几成把握胜他?雪山派的荣与辱,可全在你这一仗啦。”乔娇儿垂下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她心中,实在是没有把握。
曲凤音瞧她神情,知她没有把握,却也无可奈何,点头道:“你尽力而行罢,可不能像飞霞庵弟子那样,丢了自己清白!”乔娇儿点点头,仗剑而出。
数年前她与岳丘山在少林寺武林大会上交过手,当时她剑法已高于岳丘山,只是被岳丘山施诡计得胜,让他夺去绣鞋,当众受辱。
这些年她也是闭门练剑,欲寻得朝云宗剑法之破绽,剑法与数年前相比,亦不可同日而语,只是她剑法大进,岳丘山数年来也没闲着,一心要雪梁念君削耳之恨,剑法亦是大进。
二人抱拳为礼,岳丘山悄声道:“乔姑娘,上次少林一别,数载未见,愈生得娇美动人了。”
乔娇儿脸上一红,心中大怒,长剑已经飞出,岳丘山一声冷笑,仗剑一阵的抢攻,乔娇儿也不示弱,以快打快,也施了一路快剑,但见二人剑气纵横,各展所学,乍分乍合,周围尽是剑光霍霍,那里还分得出哪个是岳丘山,哪个是乔娇儿。
凤声站在一旁,心中暗暗惊叹,忖道:“平时练剑,自以为雪山剑法已有大成,可给乔姐姐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头上涔涔的直落冷汗。
伊人自他受伤之后,便一直担心他的伤势,场中比剑她却并不留心去看,只关心着凤声,这时见他头上直落汗,心想定是他伤处又疼了,忙取出手帕,帮他揩去头上汗渍,柔声问道:“还疼不疼?”忍不住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凤声见她如此,心中大畅,把疼痛早忘得一干二净,不觉拉过她手来握住,强作笑容道:“不疼了,你要是让我这么握一辈子,就算岳丘山再打我两掌,我也是甘愿。”
伊人猛地把手抽回,冷笑道:“就会这么花言巧语的哄骗人,这话你也不知给别人说过多少次了,此番又拿我开心,凤声急得赌咒发誓,伊人只不理他。
二人说话之间,场中乔娇儿与岳丘山已是折了百余招,二人俱是愈斗愈惊,不想数载未遇,对方剑法竟精进如斯,又斗了多时,乔娇儿一招”随波逐流”,长剑横推,向岳丘山拦腰削至。
岳丘山身形一转,避了开去,反手就是一剑,削向乔娇儿粉颈,忽见乔娇儿身形一顿,飞起一脚,踢他手腕,岳丘山陡见她飞来一脚,霎时间想起在少林武林大会上抢得她绣鞋之事,不禁心头一荡,不觉探手抓向她脚踝。
这一招施出,围观众人都是一怔,不想他竟敢在此关头伸出手臂去抓乔娇儿脚踝,若是乔娇儿趁机出剑斜劈,任岳丘山武功再高,也非断一臂不可。
那知乔娇儿见他伸掌抓向自己脚踝,亦想起前番受辱之事,俏面一红,这一脚却在中途顿住,下意识的飞出一剑,斩向岳丘山手臂。
岳丘山沉浸在回忆之中,直待众人齐都惊呼出声,他才明白已是大难临头,高手过招,那容他有半点疏忽,一道青光在他眼前一闪之间,岳丘山一身惊叫,用尽平生之力,打出一掌,总算他应变得快,这一掌拍在剑身之上,这才保住了一条手臂,掌上被剑锋划破,鲜血淋漓。
乔娇儿见机,早又飞起一脚,这下结结实实,踢在他腰上,踢得岳丘山蹬蹬蹬连退数步,一个踉跄,迎面栽倒,狼狈之极。
黄剑人缓缓立起,笑道:“这一仗是朝云宗输了,恭喜雪山派又夺得这第一剑门的称号啊。”曲凤音与楚天异,梁念君忙站起身。楚天异说道:“岳师兄有意相让小徒,我们岂是不知。”
黄剑人道:“非也,令徒剑法高明,确实令人敬佩!”飞霞庵一了师太淡泊名利,对成败看的也轻,对对此次失败并不以为忤,黄剑人更是洒脱,毫无沮丧之意,反而甚为开心,与楚天异又是一番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