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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白风清。
已经入睡的苏漓忽然猛的睁开眼,像是察觉了到什么,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飞身出门,顺手给小双施了个咒,让她能熟睡过去。
凤寰宫紧闭的宫门外,一个隐约的身影在黑夜里孑然而立,一身青衣,眉目如画。
正是南国国师,巫祀。
手中拂尘白色的尾须随着风缓缓飘动,其间时而浮现一抹艳丽的色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便是这南国国师?就你这么个楞头小子?”苏漓的清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转眼已到了巫祀面前。
巫祀没有顾对方不屑的语气,将手中拂尘一甩,正气凛然,大声道:“原来是只狐妖!你不在山中好好修炼,来此作甚?!”
他昨夜便来过,居然见皇子曦将她带了出去,看来宫中受他魅惑的人不知还有多少,为了皇宫安危,必须尽早将她降服。
苏漓才落地站定,便注意到对方手中拂尘,看到了其间那一彩色,霎时大怒,道:“你是九曲观中什么人?与那三百年前那老东西是什么关系?”
那拂尘,分明是三百年前那老头儿手持的白璧拂尘,那一抹彩色,分明就是双儿的翎羽!那老东西为了增加法宝威力,丧心病狂,竟将她困在这道家至宝之中,成为了拂尘一部分!
巫祀一愣,满脸茫然,三百年前的老东西?为何她要这么问自己?莫非...
“莫非你就是师傅曾说过的,三百年前那只为害人间的狐妖?”他突然记起,师傅曾跟他提过,三百年前那只祸害天下安宁的妖狐。
拂尘中的那根朱雀翎羽,也是那时收服的。
苏漓娇美的面庞似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却又大笑两声,嘴角扬起张狂冰冷的弧度,道:“为害人间?看来,他还没有忘。替我告诉他,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看来昨日猜的没错,那宫墙之上的结界,果真是那老头儿的杰作。
狂风阵阵,将她的长发肆意扬起,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浮动,“至于你,你我无冤无仇,将拂尘里的那根翎羽还给我,便饶你一命!”
“妖孽,休想!你若是能早日回头,饶不饶了你倒还有的商量。不然,让你尝尝我白璧拂尘的厉害!”
巫祀明显能感应到对方强大的妖力,依然没有丝毫畏惧。
或者说,已由不得他畏惧。
“好大的口气,我倒是真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苏漓冷笑一声,话音未落,双臂一阵,白色衣袖便如同有生命般飞快的向巫祀缠绕而去,眨眼便到了巫祀眼前,眼看就要猛打在他脸上。
巫祀沉心静气,将身体往后猛的一倾,不断飞速后退,但很快身后就是宫墙,退无可退,迅速将身体一拧,双腿用力一蹬,飞身立在了宫墙之上,夜风将他的青衣吹的猎猎作响。
英俊的面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手中拂尘仿佛等待着下达神圣而又庄严的判决。
“别怪我没劝过你,你千年修为,若能继续用心修行,本可有机会位列仙班,为何偏偏走此歪路?!”他还在苦苦相劝,但很明显这句话却彻底惹恼了苏漓。
“我最恨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所谓正道中人,少废话,受死吧!”
苏漓双臂径直往前用力一甩,腾空而起,低喝了一声,两条水袖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优雅,如狰狞凶狠的巨蛇,更加疯狂的向巫祀席卷而去。
巫祀再次用力一跃,敏捷的跳开躲过,口中咒语默念,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输送到右手之上,手中拂尘显现出金色光芒,终于开始了反击。
迎风而立的苏漓轻蔑的笑笑,黑发肆意散在空中,如同骄傲的女神。看似娇弱的身影凭着强大的妖力浮在空中,时刻准备着对手的攻击。
自知修为不能与对手匹敌的巫祀丝毫不敢怠慢,全神贯注。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左手屈指掐诀,巫祀右手持金光大盛的白璧拂尘,在夜色中虚空而划,灵活挥舞,快慢有序,空中不断浮现出一个个巨大庄严的金色符咒。
苏漓并未有任何动作,冷眼看着忙碌的巫祀。任凭那些巨大的符咒一个个将自己紧紧包围,嘴边依旧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片刻之间,整整八个金色符咒威严立于夜空,巫祀用拂尘将符咒向上用力一挑,那符咒如同澎湃的洪流,一道道金光汹涌的向苏漓呼啸翻滚而去,在中途不断膨胀壮大,如神佛盖顶,雷霆万钧!
不断涌现的金色光芒照亮了巫祀凛然的脸庞,还有漆黑的夜空。
天地之间一片凛然正气!
若不是苏漓早就在周围结下了结界,此时整个皇宫的人怕是都要来看热闹了。
不一会儿,金色符咒已经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囚笼,铺天盖地,将苏漓困在里面,看不见一丝白色的身影。
按照平日里收妖的过程来说,似乎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巫祀额头此时已经涌出了细密的汗珠,最后画出一个符咒,将白璧拂尘收入腰间,双手即结金刚印,手掌呼啸带风,将这最后一个咒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符咒如惊涛骇浪般打在金色囚笼之上,掀起一股强烈气浪,地上的树猛的压弯向后倒去,似要被连根拔起。
这最后一击,定可将她打回原型!
由八道符咒组成的金色囚笼密不透风,在半空中不断压缩的愈来愈小,眼看缩小到也就只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忽然,金色囚笼开始剧烈抖动,毫无预兆,如同泡沫一般,从里面轰然炸裂, 破碎的不堪一击。
巫祀被这股剧烈妖气逼的连退了好几步。
无数金色细碎的光点四处飞溅,映着苏漓精致妩媚的笑颜,逐渐幻灭消失。
苏漓悠闲的用手掩嘴,打了个哈欠,道:“你就这点能耐?那老东西一直自诩修为高深,无人能敌,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笨蛋徒弟?”
巫祀心底顿时涌现无尽寒意,她竟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他最引以为豪的阵法?这可是自己在苦练了二十年的阵法啊!
“有什么遗言要我转给那老东西么?”眼前白色身影居高临下,带着讥讽的娇媚面庞,仿佛在俯视一只卑微的蚂蚁。
已经消耗大半体力的巫祀大口喘息着,向下望了眼黑夜中安静沉睡的宫殿,并未言语,紧握拂尘,如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浴血将士,决心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