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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世言这一问子夫夫和白小天瞬间就茫然了。
虽说两人都是阅尽天下书的能人，但是在阅历上哪里比的上卷世言，几通悟道之问，却也难住了两人。
毕竟天天有人喊着悟道，喊着领悟圣人之道，但是圣人之道是什么？悟道又要怎么领悟，其实说起来是有点虚无飘渺，捉摸不透。
“如果说修炼，还能感知整个身体的变化，以及武力的增强。但是说修道，就有点虚无之感。我在道藏当中见闻一句，‘悟道是修道的基础，见性是悟道的证明’。但是道又是自修自见自证自明，如果是如此的话，修道没有真实性的东西出现，只能是自己小打小闹的无所作为的道！”白小天年纪虽小，但是熟读万卷书，不光光记忆，其中的道理他早有觉悟。
见白小天引经说理，足以见得他的博学，子夫夫便也赞同的点点头，不过她心中也有属于自己的道。
“所以先人悟道成圣，拥有了只手遮天的能力，这能力是天下人看在眼里，所以才被公认为悟道成圣。但是作为圣人之后其实我们都是明白的，留下来的都是虚无的东西，比如我们子家的十六块无字碑，卷家的天书?气动山河，因为无所以需要我们重新开始。
正所谓天地万物混沌为初始，混沌为无，从无到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便是如此，从无到有，从虚无到被领悟成真实的东西，所以我想每个人的道都是独一无二的！”
子夫夫一言也甚是有理，今日他与白小天所展现出的灵性和悟性是卷世言从未见过的，但也只能他们两位少年才有如此之天赋了。
卷世言对着两人拍手称赞：“你们两个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高的觉悟，我想整个龙皇国也找不出第三个了。”
赞叹之余卷世言继续道：“不过这只是每个人的领悟以及每个人的道，所以才延伸出各式各样的道，比如天道，比如棋道，比如正道，比如邪道，形形色色存然于世。
所以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道，而且如同你们所说的虚无的领悟终究要回归现实，方能成道。所以我用了我大半辈子去参悟我父亲的天书，最后用十二年去撰写这一本无字天书，但是还未完工就差最后这一块木简。所以这天书?气动山河在我父亲手里是神兵，在我手里如果未完工依旧只是普通的天书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帮你撰写完气动山河么？这也就是你的圣道么？那么他神圣在哪里？道又在何方？毕竟这只是一本天书，就算完成了也只是一件神兵！”子夫夫不解道。
卷世言听到子夫夫的问话，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天书，那上面浮动的字符瞬间缠绕在卷世言周身，随即化成一团气进入他的脑海里，钻入神识与他融为一体。
卷世言没有多说，而是静静的让这些奇怪的字符不停的被自己吸纳，然后融合，随即身体光芒万丈，耀眼无比。
“您真的要入圣了么？我还是不明白。”子夫夫双眼满是惊叹，但又很不甘，因为卷世言会比他们子家先一步入圣，而且是已经注定的事实。
“就差最后一步了。你无需明白。就像刚刚论过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义，自己的圣道。而我只是顺着我父亲之意，遵循他的大道，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圣道。撰写天书，窥探天机，创造神兵。”卷世言圣光万丈，他很享受这种状态。
“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接近人神了。虽然不知道你天书撰写的是什么内容，但可以感受到那一股神威了。既然接近人神，那么就是超凡入圣的存在。”白小天此刻也在仰望卷世言，之前还觉得卷世言没有一点威严什么的，但这一刻金光灿灿，神威凛凛，着实惊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圣道，但终究成圣之人，思想上是超乎寻常人，道德上是凌驾于一切。但我未曾见到您为这世界，为这百姓做过什么，您这样的人也能入圣么？”对于卷世言能成圣的迹象，子夫夫觉得有别于她以往对于圣人的某些认知，毕竟圣人除了超发入圣的做了一些常人难以办到的事情，并且窥探到了属于自己的天机，但是既然成圣，那么他们的思想品德也是凌驾众生。
只是卷世言这人有大智慧，但是却是个慵懒随心的人，只要是不关他的，他是不会多问，也不会去多帮的，这是世人对他的认知，也是他很随性的一面。
而这样的人，上天会让他入圣么？
所以，从刚刚讨论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圣道，又回归到了世人皆认为的道德纲常层面，子夫夫的心，不，应该是子家的人其实一直都被这问题困扰着，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入圣之人。
白小天则是局外人，他为的是活命，并没有想要成圣，所以他看的清，毕竟接受过现代生活的洗礼，所以面对子夫夫的思维束缚，他也挺想帮助她解困，于是在卷世言开口前，白小天就抢先说道。
“一千个悟道的人中就会有一千个卷天书或者一千个子不语。每个人的道是不一样的。圣人之所以为圣那是因为他做了凡人无法做到的事，可以在心境，也可以在修为。
世人所见圣人，就是超脱凡俗红尘，因为圣人是不需要这些的，但是圣人毕竟还是人，终究不能免俗，你心中所为的那一道圣人道德底线，其实只是人自己强加上去的一个问题，就好比瓶中养鹅一样。”
白小天逻辑严明的说着，卷世言微微一笑，自知白小天的年纪和子夫夫相仿，心境却超然于子夫夫，今日子夫夫之困也得白小天帮着才行、
“瓶中养鹅？”子夫夫若有所思的问道。
“瓶子里头养了一只鹅，鹅肥了无法出瓶，现在想要得到这只鹅，但不能摔破瓶子，你说该怎么解？”白小天继续开导道。
子夫夫心思缜密，只是被家里的一些教育束缚住自己的思想，眼下白小天用瓶中养鹅之说点化了子夫夫。
还没一会儿子夫夫便也明白，摇头叹道：“不摔破瓶子是不可能拿到鹅的，这本就不是问题。瓶子里头哪里会去养鹅，无非就是人给自己强加了问题，来困扰着自己。哈哈哈，瓶中养鹅……瓶中养鹅……”
子夫夫醒悟过来，忽的也觉得自己家族的人很荒唐，世人也很无知，而子夫夫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同于他们的，是一定会成圣的人，然而经白小天这一点，原来自己也是个不能免俗的人，这与那些浊人有什么区别。
子夫夫这一刻，高傲的心忽然放了下来，她望着白小天，她心中愈加的钦佩起这个少年了，于是她求教道：“所以，一千个人中就会有一千个子不语！每一种圣道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根本不存在遵循什么，依照什么！我爷爷当年不也是自行悟道成圣的么！”
“正是！”白小天借用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以及瓶中养鹅的哲理典故，来说明成圣的一个道理，这个道理是他对于这世界的认知，以及原先世界的感悟最终的自我领悟，但也顺应这世界的圣道，颇让子夫夫大开眼界，也让即将入圣道的卷世言赞叹无比。
“人无分贵贱，学问也无分年龄之说，今日你们两让我受教了。”即将成为圣人的卷世言给与了白小天和子夫夫最高的评价，这也说明他的思想境界已经超乎寻常伟人了，因为他不耻于夸赞，不耻于降低自己的身份。
子夫夫和白小天赞叹于卷世言的为人，对着卷世言也是行了一礼：“今日，我们也是受教了！”
“您也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门。以前误解先生，以为先生是一个无为之人，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如今那些大人物，有哪一个想您这样的，也难怪我们子家的人到现在都出不了圣人。”子夫夫苦笑了一下。
“会有的，因为今天你来了，今天你碰到了我，还有这小子。”卷世言回道。
子夫夫轻轻嗯了一声与白小天对视了一下，看着白小天清晰的脸庞，明朗的五官，以及那随性的态度，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许多。
白小天感受的到子夫夫的目光，虽然异样，不过也只能先放在心里，因为三人相互论道，在思想上达到一致。
“刚刚只是论道，也是让你们领悟圣人之道。其实为的就是让我们的心神能融合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同时进入冥想状态，将这天书的最终章撰写完毕！要窥探天机，需要彼此的信任！”卷世言说完，金光散开，所有的字体再次浮现在气动山河的木简上，字体飘然，神圣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