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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心满意足的韦也先回到了老家庆远,径直奔到那蓝峒找他的蓝悠,日盼夜盼的蓝悠一见到骑着小象归来的韦也先,开心大笑起来,冲上去抚摸着那头小象的鼻子,故意埋怨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人家等你等得鼻梁都长出草了!”
“想我了?!”韦也先喜道。
“谁想你?我是想这大象,嗯,小象!怎么只有一头?”蓝悠羞涩一笑,见后边还跟着匹矮小的马驹,喜出望外道:“哎呀!怎么还有匹小马驹,真可爱!这么小,,,”,她跑上去,企图把那匹小马驹给抱起来,只是,这小马驹挣扎着躲开了。
“哦,这是十万大山里捉到的野狗!小心它咬你!”韦也先逗道。
“呵呵!指马为狗,你当我蠢?这矮马,我早就见过了!镇安那边最多!”蓝悠笑驳道。
“都是送给你的!”韦也先敏捷的跳下了小象。
“不是说好的两头大象吗?你就用这匹小矮马凑数?不会,在回来的途中,被你卖掉了一头吧?”蓝悠指责起来。
“原本是两头大象的,谁知道这一路坎坷的,奔波劳累,这大象都累成了小马驹!不过,我觉得,这小马驹也是很可爱的!你不觉得吗?”韦也先开玩笑道,用手去抚摸着那匹小矮马的头。
“可爱是可爱,只是,这小马驹不抵得一头大象吧?!何况,你说过,只是一头大象,它们会孤单烦闷的,这小马驹也一样!怎么不是一对?”蓝悠略有不悦道。
“有你有我在,它们怎会孤单呢?没办法的事,在这个时候,不太好捕猎,你可知道,因为你,我们进入十万大山,丢了十多条人命呢!在九万大山,也遭遇了劫匪,韦弥坚的随从因此而丧命,,,”韦也先满脸认真道。
“你吓唬谁呢!”蓝悠哼了一声,根本不相信会因此丢了人命,认为是韦也先故意骗她的,不服道:“因为我?哼哼,我这是在帮你的忙,应得的回报罢了!还只是得了一半,你该怎么说?”
“不是有匹小马驹吗?你觉得不行的话,那就连我也一起送给你算了!”韦也先满眼是情的望着她。
“谁要你?养你还浪费我的白米呢!养象得玩,养马得骑,养你大背湿!”蓝悠笑侃道。
“不用你养,我自己养自己,自带粮白米当你的宠物,赔本赚关心,你还不愿意?这样的好事,别人十辈子都难得遇到,你还说大背湿?不要才背湿呢!哪天需要的时候,提着灯笼托亲拜友都找不到,才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韦也先得意道。
“当我宠物?好呀!坐下!”蓝悠一乐,当即命令道,嬉皮笑脸的韦也先马上就听话的坐在了地上,蓝悠扑哧一笑,又呵道:“跪下!”,韦也先又听话的跪了起来,“去吃屎!”,闻此的韦也先突然张开大嘴,“汪汪”叫着扑向了得意无比的蓝悠,要咬住她的小腿,她惊慌的跑开了,笑骂道:“你这条颠狗,竟然不听主人的话,来人啊,把它杀了,炖成汤,给老娘补补身子,,,,”
韦也先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宠物狗哪有吃屎的?!咬人倒是有!咬死你个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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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少峒主,外面有人找你!”蓝悠的一位仆人赶来给他传话。
“他早就不是什么少峒主了,喊他也先就行。”蓝悠在一旁笑劝道,这仆人只是嘿嘿一笑。
“让他进来吧。”正在给小象洗澡的韦也先轻轻回道。
没一会,仆人领着个年轻人进到院子里,韦也先扭头一看,是韦仕宏的弟弟,自己的堂兄韦仕达,他惊道:“哥达?”。
“也先,你果然在这里。”韦仕达一脸的惊喜,后小声道,“也先,我知道,是我大哥不对,不该抢了你的峒主之位,,,,”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尽管说。”韦也先打断他道,他知道,没有什么事的话,韦仕达肯定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嗯,”韦仕达清了清嗓子,道:“我大哥死了!”
“什么?”韦也先大惊道。
“上个月,我大哥去九万山求造铜鼓,在出山的时候,遭遇了一群劫匪,他们不但抢走了刚刚造好的五面铜鼓,还杀伤了我大哥!他的手臂中了一刀,原本以为没事,回来之后,他也不大放在心上,谁知,伤口感染,肿得越来越大,后来,就无法医治了,,,,”韦仕达略带哭腔道。
说起九万大山求造铜鼓这事,韦也先当然知道,他那时还遇到了韦仕宏,原本以为只有自己遭遇了劫匪,没想到他也遭遇了,十有八九是冲着铜鼓而去的狄公团的杀手,想到此,他略恨道:“一群劫匪?那九万山不是他好友班思木的地盘吗?怎么还让别人给抢了?真是猫跌碗柜边!”
“是,我也觉得奇怪,照理说,没人这么大胆,当时班思木,呃,你也认识班思木?”韦仕达奇道。
“认识!说实话,上个月我也在九万山求鼓,还遇到了哥宏,班思木当时就跟哥宏在一起,我出山的时候,也遭遇了一群劫匪,他们也抢走了我的金鼓,只是,我又把金鼓给追了回来!”韦也先慢慢回忆道。
“什么?真有这事?我还以为你故意骗我玩耍呢?!”一旁的蓝悠急道。
“骗你干嘛?!那劫匪手使一对镰刀,刀法凌厉怪异,我差点就死在了他的镰刀之下!”韦也先想来仍然觉得后怕。
“对!就是那个使镰刀的,砍伤了我大哥!难道,是同一群人?”韦仕达提高嗓音道。
“砍伤哥宏的是使镰刀的?这么说,应该就是同一群人!他们是狄公团派来的杀手,目标是我,估计,误伤了哥宏。”韦也先叹气道。
“狄公团?狄公团原本与我大哥诚心合作,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干这事?出手伤人不说,还与班思木里外勾结,霸占了我们那韦峒!”韦仕达咬牙切齿道。
“什么?你说现在那韦峒被班思木霸占?”韦也先气道。
“是!他一个山贼,凭什么当我们那韦峒峒主?”韦仕达怒气冲冲道,“他上次跟我大哥一起回来,我就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大哥病危时,他就秘密调遣他的那群山贼进入我们那韦峒为夺位作准备,后来我大哥不幸离世后,他就与外面的狄公团勾结,发动突然袭击,霸占了那韦峒!不服他的韦家兄弟,被杀的杀,被禁的禁,惨不忍睹!还好我比较幸运,从那条山道逃了出来,跑去那覃峒求救,那覃峒峒主就让我先过来找你商量,,,”。
“这还用商量?我那韦峒乃我韦家人的私有财产,岂能让他一个外姓人霸占?何况是一臭名昭著的山贼?!我可以不做这峒主,可以是我韦家的其他兄弟做,我都没多大意见,但绝对不会让一个外姓人来染指!绝对不会让一个外姓人侵占我韦家财产的一分一豪!”韦也先当即表明态度,声色并茂,手舞足蹈起来。
“是!是这样!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想来跟你商量看,怎么夺回那韦峒。”韦仕达频频点头道。
韦也先吁了口气,沉思片刻后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他那山贼有百来人,还有峒里的一些小姓,诸如罗姓,蒙姓,黄姓,都投靠了他们,不算外面的狄公团的话,也就两百来人。”韦仕达算了算答道。
“这个不成问题!我自有办法夺回那韦峒!”韦也先咬了咬嘴唇道。
“你打算如何?若是强攻的话,估计我们人手不够,那样的话,即使夺回了那韦峒,估计也会损失惨重,你不是和莫土司交情不错吗?请他帮帮忙吧。”韦仕达提议道。
“上次莫土司借兵给我夺回那美峒,已经被明朝廷有所怀疑,而那狄公团又与明朝廷交好,定有内应,说不定早就监视着莫天护的一举一动了,一向小心行事的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助攻,好让明朝廷给抓住把柄,再次撤了他的职,,,,”韦也先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该如何是好?”韦仕达急道。
“强攻不行,只有智取!”韦也先神秘一笑道。
“智取?”韦仕达不解道。
“对!美人计!”韦也先说着,扭头盯着一旁的蓝悠看。
“看我干嘛?”蓝悠被盯得浑身不舒服。
“看你个美人啊!”韦也先微微笑道,韦仕达这时也望向了蓝悠,点了点头。
“我可不是美人!”蓝悠若有所悟道,“这么大年纪了,都嫁不出去!”
“那就嫁到我那韦峒去!”韦也先一本正经道,他想让蓝悠假装嫁给那韦峒现任峒主班思木,到时候里应外合,夺回那韦峒。
“哼哼!想得美!”蓝悠故意推脱道。
“就帮我一次好了!算我求你了!要不我给你下跪了?!”韦也先说着就要下跪,他今天已经跪过了一次,当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就当开个玩笑。
“别别别!”蓝悠赶忙转过身去,“我可承受不起!”
“你能承受的起!”韦也先又跑到她面前,嬉皮笑脸跪了下去,还故意磕起了头来。
“哎哎哎!扶你老弟起来吧,他再这样,我会折寿的!”蓝悠劝韦仕达道。
“这么说,你答应了?!”没等韦仕达去扶,激动不已的韦也先早就自己蹦了起来。
“答应你,我能有什么好处?”蓝悠笑问道。
“只要你能要回那韦峒,那这那韦峒,都是你的了!”韦也先赶忙答道。
“啊?”韦仕达难以置信惊呼道。
蓝悠看了一脸疑惑的韦仕达一眼,转而对韦也先笑道:“哈哈!你说的话能算数吗?你现在可不再是这那韦峒少峒主了!”
韦也先于是用力拍了拍韦仕达的肩头,挤眉弄眼道:“夺回了那韦峒,我就是那韦峒新任峒主,怎么样?到时我说了算!”
被他这用力一拍,加上那打信号的眼神,刚才还茫然费解的韦仕达终于明白了过来,于是用力点头道:“好好好!只要你们能把班思木赶出那韦峒去,那当然是你们说了算!”
“你们说的可算数?!”蓝悠问道。
“算数!”两人异口同声道。
“能算数?”蓝悠追问道。
“能!当然能!”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那韦峒若是都给了我,那你们还要什么?不白白赔我去玩命?”蓝悠明知故问道。
“呃,也先当峒主,你当峒母,,,,,这样,那韦峒不就都是你的了?!”韦仕达不得不解释起来,其实他们两人都清楚韦也先的意思,只是这蓝悠明知故问,他也就顺势解答了。
“到时候,我就当你的一只宠物,总算可以吧!”韦也先弯腰鞠躬道。
蓝悠咯咯的笑了起来,乐道:“那好,可不能反悔!不行,哪天还得找你父母谈谈,必须得有他们的白纸黑字作保障!要不,哪天我被你们卖了还帮你们数钱呢!”
“这没问题!我马上去跟老峒主他们说说,他们肯定会同意的!”韦仕达拍拍胸脯道。
“卖你干嘛?!你可是无价之宝!哪里舍得?!”韦也先笑道。
“你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搞砸了?万一失败了的话,你就不怕,,,,,”蓝悠正色道。
“赔了夫人又折兵?”韦也先急忙接话道。
“谁是你夫人了?!”蓝悠嘴里反对,其实心里高兴的很。
“那你想说什么?”韦也先故意问道。
“我说,我说,万一失败了的话,呃,,,,”蓝悠一时记不起拿什么话来说合适。
“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失败呢?”韦也先鼓励道。
“我是说万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蓝悠略急道。
“那你打算怎样应付?”韦也先反问起来。
“我,我怎么知道?我在问你!”蓝悠略有不悦道。
“我看,只有拼死一搏了!”韦也先假正经道。
“去!谁会为了你去死?失败的话,我就好好的做他的压寨夫人!一样的拥有你的那韦峒!”蓝悠得意洋洋道。
“那你只能成功了!我是不会让压寨夫人出现在我的那韦峒的!”韦也先一本正经道。
“呵呵,就怕你没那个本事!”蓝悠故意气他道。
“粉身碎骨在所不辞!”韦也先正色道。
“那只能是你自己去死了,我乐于看笑话。”蓝悠笑道。
“死之前,会带上你一同的!嘻嘻!”韦也先说着,张开双臂抱向了前面的蓝悠。
蓝悠急忙往后一仰,同时抬起脚,往他胯下一蹬,嘴里笑骂道:“还是你自己去吧!阎王爷是你亲戚!”,把他蹬退了一步,他“啊”了一声,双手捂着胯下,痛苦的呻吟起来。
韦仕达站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若是韦仕宏不死,依然是那韦峒峒主的话,韦也先绝对不会想过要回去争霸这个峒主之位,如今让山贼班思木捡了便宜,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了!他很快找到那蓝峒现任峒主蓝君宜,恳请他出面与班思木接洽周旋,好麻痹他的戒心,同时查探他在那韦峒里的兵力布置与真实实力,当然,是以百亩良田为酬谢条件的,让蓝君宜出兵助他收复那韦峒,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是“有田能让牛出力”了,原本就极为看好韦也先与蓝悠这一对多情鸳鸯的蓝君宜自是欣然同意,乐道:“事成之后,也算是与那韦峒结成了亲家,何乐而不为?!”
韦也先又登门拜访了那覃峒峒主覃扬忠,还未开口,他已经知道韦也先此次前来的目的了,爽快答应了他的所有请求,并笑道:“即使你不来,我也会想方设法把那山贼驱逐出那韦峒,你来就更好了,多了一份力量不说,也就更名正言顺了。”
韦也先记起了在十万大山里给过莫如冲的承诺,便奔赴庆远土司府衙找莫天护商量,莫天护听后,面露难色道:“他是元朝的千户,我若是接纳了他们,恐防这明朝廷会起疑心,上次借兵助你攻取那美峒,明朝廷至今仍然是耿耿于怀,只是苦于找不到确切证据找我麻烦罢了!我如今可不敢再这样冒险,为此再次丢了自己的官职就亏大了,你知道,我一个南丹来的土司,能统领朝廷五个流官正县,朝廷本就很不乐意的!”,韦也先也是知道这莫天护的难处,虽有遗憾,却不敢再作过多纠缠,便告辞退出。
蓝君宜和覃扬忠,结伴到那韦峒里拜访这个新任峒主班思木,并都各自送上了一匹好马作贺礼,满面春风的班思木哈哈大笑道:“二位峒主真是破费了,能来承认我这个新任峒主,已经是很看得起我班思木了!”。
“班峒主掌领这那韦峒,作为隔壁邻居,我当然是要来祝贺一番的,真心希望我们两峒今后能和平相处,共同进步,不要像以前他们那样,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白白浪费了父母给予的宝贵生命与上天赐予的美好生活。”蓝君宜抢先一步答道。
“哈哈!蓝峒主真是会说话,是个明事理的好首领,只是,我听说,这那韦峒的少峒主韦也先还呆在你那蓝峒里,与你交往甚密,可有此事?”班思木有意试探道,虽然这峒主之位他是从韦仕宏手里阴谋夺取的,但他对前少峒主韦也先还是极为提防,生怕他跑回来与自己争夺这个峒主之位,上次狄公团派出的杀手没有能在九万山里杀了韦也先,他们就已经密谋要霸占韦也先的老家那韦峒,事先设置埋伏,等他上当来攻,能趁机消灭他的同时,也想抓住莫天护的把柄,只要他肯出兵协助韦也先的话!只一点点小伤的韦仕宏,当然是被狄公团派去的医师给治死了的。
“哦,韦也先那卵仔,不过是看上了我们老峒主的千金蓝悠,就整日像条狗一般厚着脸皮的对她死缠烂打,像只恶心的苍蝇一样嗡嗡嗡,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早被我给轰出去了!他还以为他是以往那个目中无人高傲无比的少峒主?切!一条流浪狗罢了!怎能配得上我家这如花似玉的蓝悠?!即便他现在还是这那韦峒峒主,我家蓝悠也绝不会傻到要嫁给他那个昔日仇家冤种的!”蓝君宜不假思索回道,同时转头望了望一旁跟来的蓝悠,蓝悠点头笑了笑,同时用多情的眼神望了望那坐在正席上的班思木。
“没错!都说‘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虽然韦也先他老娘是我表姐,但如今她也早就不是什么峒母了,为了我那覃峒的将来着想,我作为这一峒之主,总不能糊涂到得罪你神通广大的班峒主,听说班峒主在朝廷之上多有贵人,我覃某还望班峒主到时候能给适时的美言几句,不说能沾上多大的光,至少,不能给自己惹来一点点的麻烦!这也是我今次前来的目的。”覃扬忠也开始拍他马屁道。
班思木闻此,乐翻了天,哈哈大笑道:“客气!客气!一定!一定!既然二位峒主看得起我班某人,我自也不会把二位当外人,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说两家话了,我们相互照应是应该的,互助互惠嘛!我也就不再啰嗦了,来,喝酒,干杯!”,所谓的朝中贵人,不过是善于忽悠人的狄公团罢了,他班思木就一没文化的大老粗,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看到说官话的狄公团,就以为是朝廷的官员了!他以往都是靠心狠手辣杀人越货起家,专横蛮干,并无心机与计谋可言,有次想劫杀外出的韦仕宏,谁知反倒被有一代枪霸之称的韦仕宏打的落花流水,连连跪地求饶,韦仕宏觉得他是个可用之人,便没有杀他,而是利用他为自己做事,他倒也听话,绑架勒索得来的钱财都会分一份给提供相关信息的韦仕宏,韦仕宏也因此轻易的相信了他,把他带回了那韦峒,没想到狄公团改变计划,把已无用处的韦仕宏给治死了,让班思木上位,这班思木如今被狄公团利用作诱饵而浑然不知,他还真以为自己遇到了命中贵人,自命不凡,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蓝悠见他沉醉其中,便起身去给他敬酒,还故意用手臂触碰他的身体,把他搞得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起来,那色迷迷的眼睛在蓝悠那性感的身上不停打转,都忘记了在桌的还有二位峒主。
眼看时机已到,蓝君宜故意干咳一声,笑道:“受我家老峒主的委托,一直想给这蓝悠姑娘找个好的婆家,可是一连看了好几家,她都不乐意,若是班峒主不嫌弃的话,我想,把她许配给班峒主,一来可了却了老峒主的遗愿,二来,我们两峒结成了亲家,相互之间会更亲密无间,不知班峒主意下如何?”
原本不好意思开口提亲的班思木,一听这话说到了自己心窝里去,岂有不开心的道理?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只要蓝姑娘肯来,我哪敢有拒绝之理?!”,他又转头痴情的望起蓝悠来。
“既然有蓝峒主为小女作主,这那韦峒又是如此地广田多,富拟王国,加上班峒主神通广大,智勇双全,可谓人杰地灵,我又怎好拒绝呢?”蓝悠嗲声道。
“都说‘美女配英雄嘛’!正好!这喜酒我是喝定了!到时候班峒主可不要小气,装作不认识我覃某人了!”覃扬忠急忙打趣道。
“哪会!我班思木能混到今天,义字当头!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兄弟!何况是你覃峒主?!”班思木摆了摆手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次来,也不算枉来一趟!回去,我就让人给选个良辰吉日,把这喜事给尽快办了,我也好松口气,放了心。”蓝君宜道。
“成!既然蓝峒主有心,我怎么能无意呢?为表诚心,我就送蓝峒主一面铜鼓作定亲之物吧!来人啊!”班思木大喊一声,顿时跑进来个仆人,毕恭毕敬的站在班思木前面等候吩咐,班思木高声嚷道:“快把我的那面最大的铜鼓拿来!”。
没一会,那仆人便把一面精致的大铜鼓给搬了过来,放在早已收拾出一块空地的桌子上。
蓝君宜和覃扬忠都表现出了极浓的兴趣,纷纷站起靠近细看,甚至用手触摸起来,都翘起拇指大加赞赏。
“既然是班峒主的一片心意,那我也就收下了!”蓝君宜乐道,把铜鼓捧到了自己身边,之后继续欢快的与他们继续吃起酒来。
觉得心想事成的班思木顿时乐得嘿嘿大笑,频频招呼他们夹菜喝酒,很是爽快。
酒足饭饱之后,蓝君宜提出要出去散散步,好领略这那韦峒里的秀丽风光,他自称:“从来没有进入过这那韦峒里,以往与老峒主韦伯颜为敌,从来不敢踏入一步,这次总算好了,不但能进来开心喝酒,还能欣赏这令人陶醉的美景,还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就是三更半夜,我都得起来陪你闲逛!”班思木拍拍胸脯爽快的保证道。
“唉!三更半夜,你不是要陪蓝姑娘?怎么能起来陪我们这些老男人呢?他想来,我绝对不让他来打扰你们!”覃扬忠调侃道。
“对,对,对,我向来都是成人之美,哪会坏人好事呢!”蓝君宜笑道。
班思木嘿嘿的傻笑起来,十分热情的带着他们到处闲逛。
覃扬忠回来之后,派覃德清由暗河进入那美峒里提醒韦也先道:“班思木不光有狄公团的人协助,还有泗城狼兵助阵!听蓝君宜说,领头狼目是岑南的弟弟岑东,兵力不下百人,不会,是来给他哥哥报仇的吧?”
猛然一惊的韦也先皱起了眉头,道:“这,更难办了,没有莫土司的狼兵助阵,想对付这些泗城狼兵,谈何容易?!”
“莫土司不肯帮忙?”覃德清不解道。
“他不敢帮忙!担心朝廷找麻烦,被抓住把柄的话,上次出兵助攻那美峒的责任,肯定也会被抗上!”韦也先无奈道。
覃德清想了想,道:“不如,我们自己训练出一批狼兵,反正你也熟悉莫家战阵,,,,,”
“等我们训练出一批狼兵,估计蓝悠姑娘又和蛊妹一样早就嫁作人妇了,那班思木不会等很久,就会娶走她的,拖久了,他肯定会起疑心!”韦也先愁眉苦脸道。
“也是,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覃德清也担心道,“没有三个月,训练不成狼兵。”
“你说,泗城狼兵如此勇猛强悍,都是得益于岑氏土司的《岑氏兵法》?”韦也先突然想起了此前覃德清提起过此事。
“对!怎么?你也想学学这兵法,来对付他们?不是说只有一个月不到吗?”覃德清略有不解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不一定得训练出像他们那样强悍的狼兵,但若是能摸透这兵法的其中奥妙,做出一些相应的针对训练,那对付起他们来,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韦也先略有所思道。
覃德清觉得这话确有一定道理,便点了点头,但又皱眉道:“只是,这《岑氏兵法》,乃岑氏土司的传家之宝,从不轻易示人,何况,我们这些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韦也先笑了笑,道:“那我就去偷!”
“偷?有这么容易?你当是他园子里的木瓜,这么容易得手?即便是木瓜,也会有人看守,他那府邸,高手如云,,,,,,”覃德清略笑道。
“再多高手,也有大意的时候,怎么?不敢?”韦也先激他道。
覃德清一拍胸脯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肯请我去免费旅游,我有拒绝过吗?!我只怕你舍不得。”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启程!”韦也先轻轻捶了他胸脯一下。
“遵命!”兴奋的覃德清高声应道。
两人准备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后,把自己打扮成商人,义无反顾直奔四百里之外的泗城州,泗城州在广西西北部,靠近贵州的交界地带,是来安路所统辖的十六州二寨之其中一州,知州岑善忠,是来安路军民土官总管岑汉忠的二弟,这整个来安路都是他岑氏一家所有,即所谓的一方土皇帝,名副其实。
这四面环山的泗城州城其实并不是很大,韦也先只是稍微登上附近不是很高的山腰,就能把依山而建的土司府衙大院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在确定了哪座房子是藏有兵法的可能之所后,他们两人便穿上夜行衣蒙上面罩,趁着夜色施展轻功轻松翻越围墙,偷偷溜进了土司府衙大院里,这三更半夜的,静得吓人,甚至能听到屋子里面熟睡主人的打鼾声!
为防止声响过大,他俩脚底都穿上了加厚的软底布鞋,覃德清负责把风,韦也先负责撬窗入室盗取兵书,他首先把几粒石头仔抛进了狼目们商讨战事的兵房小院子里,顿时几声稀疏的狗叫声响起,他当即学了几声猫叫迷惑对方,此时他早已能确定黑暗之中的看门狗的具体位置,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小截“迷魂香”,点燃之后,投向了看门狗,只一会后,韦也先再次投石问路,这次没有再听到狗的叫声,显然已是被这药香给迷晕了。
韦也先一个助跑,手脚并用,轻松翻入了兵房院子里,他蹑手蹑脚的靠近这座干栏木屋的窗户,反手拿出插在后背的一根两尺长的铁钎,用力的撬开了那个木制窗户,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声,他环顾四周查看情况,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贴在木屋墙壁上靠着,避开窗户的正前方,以防里面设置的机关有暗箭射出,伤到自己,他用手慢慢的掀开那已被撬坏了的木窗,刚刚掀起一半多,果然有三支暗箭飞射了出来,早有准备的他自然是毫发无损,只是,那三支暗箭射中了正前方悬挂着的木锤上,木锤被这暗箭的冲击力推往前方,狠狠的撞击在了三面牛皮大鼓上,“咚咚咚!”洪亮的鼓声顿时传遍了这个兵房甚至整个府衙大院,韦也先吃了一惊,没想到机关设置者还有这一手!这鼓声一响,立刻惊醒了附近宿舍里的狼兵,他们顾不得穿上外衣,就操起兵器汹涌而出,嘴里大叫着,气势汹汹的杀向还没来得及进入屋子的韦也先,他觉得事情已经败露,进入屋子犹如入瓮之鳖,自投罗网,于是急匆匆的翻越围墙,由原路逃出了这个兵房院子外。
听到里面有极大动静的覃德清,立刻在这府衙的柴房外放了一把火,以此吸引狼兵的注意力,好让韦也先能轻松逃脱。没多久,两人顺利在府衙大院外不远处的大榕树下安全汇合,没来得及言语的两人,匆匆骑上事先准备的马匹正打算往东逃离,谁知,迎面杀来了一队人马,他们不但骑着马,还带着凶狠的猎狗,猎狗“汪汪汪”的吼叫着,冲在前方,他们只得调头,往西边逃去。
一连跑出了十多里之外,他们才敢停下歇息,谁知还没缓上几口气,也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后面的马蹄声和猎狗的吼叫声又渐渐逼近,他们只好再次扬鞭策马逃命。又跑出了十多里,发现这路是越来越窄,两旁的山也越来越高,天也慢慢放亮,马匹也是累了,慢慢走着,并排走着,他们才有机会说上话,惊魂未定的覃德清开玩笑道:“你进去就是为了敲鼓震醒里面的狼兵?”
韦也先扑哧一笑,道:“这泗城土司真是够鬼鼠的!里面设置的机关射出的暗箭,敲响了大鼓,,,,,,我只料到了暗箭,没有料到还有这大鼓,可惜了!”
“现在怎么办?我们就这样进山旅游观光?”覃德清环顾四周道。
“走一程再说吧,说不定后面的追兵尚未摆脱呢!”韦也先回头一望。
“就这么回去了?”覃德清转头望了望韦也先。
韦也先沉思片刻后,道:“这泗城州府肯定是不能去了,还有来安路总管府啊,那里也是岑氏土司,而且是岑家嫡系,肯定也藏有这《岑氏兵法》!”
“不知道那总管府里会不会也设置有这大鼓?或许还有别的新奇玩意!”覃德清睁大双眼打趣道。
“去了才知道!管它有什么!这次在泗城州,说来还真够好玩的!就是危险了点。”韦也先笑道。
“危险了点?呵呵!被抓住的话,有你苦头吃的!能充军上阵打仗倒是不错,最怕被他们当奴隶使唤,没日没夜的替他们劳作,没有足够的睡眠,没有饱肚的饭菜,更没有人本应有的尊严!”覃德清轻轻摇头道。
“这么说你被抓住过?”韦也先愕然道。
“那肯定,否则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前几年我替莫土司出兵田州,帮助田州总管黄志威抵挡岑伯颜的疯狂进攻,不幸被俘,先是被关在牢房里,后来被带到田间收割稻谷,管事的觉得我力气不错,便让我充军上阵打仗,打的是他岑家的同族兄弟镇安路的总管岑天保!我们这些俘虏被赶在最前方,个个手持盾牌和长枪,不顾死活的冲进敌方阵地,你知道的,一阵血腥厮杀之后,我幸运的活了下来,最后趁着人多混乱,逃出阵地,溜回了老家庆远,还好,莫天护并没有嫌弃我,让我继续在他军中服役,直到四年兵役结束。”覃德清回忆起以往的可怕经历。
“你既然知道这岑氏土司的厉害,为何还要跟我来冒险?就为这免费的旅游?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就例外?不怕吗?”韦也先不解道。
“怕是有点,不过,能出来冒险,感觉更刺激些,整日呆在家里,闷得慌!”覃德清道,他猛力吸了几口气,“这里的空气还真是清新!”
“殆当伟?!(死当卵)”韦也先大笑道。
“殆当伟!”覃德清会心大笑。
“前方坐坐吧,得吃点东西填填肚子。”韦也先指了指前方一大石头下。
两人翻身下马,放了马,让它自己在附近啃草,他们两人则坐在大石头下,拿出随身带来的大粽子,狼吞虎咽起来,随后又取出一截装水的竹筒,仰头豪饮。
饱餐之后的覃德清伸了个懒腰,起身笑道:“撒泡尿,作个记号,证明我覃德清曾经到此一游!”,他解开裤子,要转到大石头后面去。
“狗才这样!你,,,,”韦也先忍俊不禁道。
覃德清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损自己,便机智改口道:“人有时候也得拜狗为师!,啊!”,突然他惊叫了一声。
韦也先听到这惊叫声,由高往下,以为覃德清不小心滑倒滚下山谷去了,他急忙起身跑过去一看,自己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眼!原本以为这大石头后面是普通的山谷,没想到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天坑!就像是神仙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挖的一口大井!这天坑看起来有方圆几里宽,四周是刀削斧劈般的陡直石壁,底部隐约可见是茂密葱郁的森林,层层白色的雾气正往上阵阵浮起。
“完了!表清定是掉下这天坑去了!”韦也先暗自伤心道。
“救命!我在这里!”覃德清惊呼道。
韦也先往前探了探身,循声望去,只见覃德清双手攀在陡直的石壁上,手指死死抓住了那微微突出的点点岩石,他双脚悬空着,面部表清显得极为惊慌,正用渴求的眼神望着韦也先。
韦也先急忙弯下腰去,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把他给扯了上来。还好,他掉下去不是很深,否则,真的只有神仙才能救他了。
“屌!真是没想到!”得救之后的覃德清长吁了口气道,“我以为这大石头后面是个普通的山谷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天坑!”
“这下够刺激的了!”韦也先调侃道。
“够了!够了!这辈子都够了!”覃德清略显后怕道。
“上次在仙人岩,你掉下去那么深都没死,这次估计也会没事的!早知如此,我还是不拉你上来才好,让你玩得更刺激些!”韦也先打趣道。
“仙人岩下面是河水,这下面,谁知道是什么?泥土?树林?岩石?下面估计还有那种从未见过的毒蛇猛兽呢!”覃德清幽幽道,同时探出头望向深不可测的天坑下面。
“应该是原始森林,掉进大树的鸟窝里,直接伸手就能掏到鸟蛋吃,,,,,,”韦也先笑侃道。
“看!那里有个人!”覃德清突然惊道,用手指了指天坑下面。
“呵呵,你是不是被摔得眼花脑乱了?这天坑里,怎么会有人?”韦也先并不相信,但还是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发现了个人,躺在左下方峭壁上突出的一块岩石上,他正无力的向上面招手,那手慢慢举起之后,又迅速垂落下去,看那人躺着的位置,估计得有数十丈深。
“不会吧?!会不会是鬼魂,想哄我们呢!”韦也先难以置信道。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魂?你刚才是不是也把我当作鬼魂了?你不是不信鬼的吗?看!他又向我们招手了!”覃德清道。
“那上面有绳子!”韦也先惊喜道,那躺着的人的上方,有条粗大的麻绳,正迎风摆动着。
“过去看看!”覃德清说着,已经起身前往,韦也先也跟了过去。
“有个人!”覃德清突然停住了脚步,韦也先探头望去,只见有个男人脚伸向天坑,仰卧在灌木丛边,一动不动,他的旁边,遗留着一把弓弩和一把钢叉,而他的头边,是蓬松的泥土,看样子,估计是这里的一棵树木被连根拔起了。
“看看!”韦也先挤过覃德清身旁,靠近那地上的男人,他弯下腰去查看情况,只见这男人看起来非常的年轻,脖子却特别的粗大。他用手探向他的鼻下,没有些许的气息,“死了!可惜!”韦也先叹气道。
“脖子上有伤!”覃德清惊道,这年轻人的脖子浮肿的非常厉害,肯定不是天生就这么粗大的。
韦也先把这年轻人的头翻了过来,只见他的脖子后有两点黑黑的毒蛇牙印,惊道:“中毒死的!定是碰到毒蛇了!身体都有些僵硬了,估计昨天已经死了。”
“下面那人是怎么回事?被他追杀推下去的?”覃德清胡乱猜测起来,他伸头望向下面,发现石壁下面的那人已经不动了。
韦也先抓起那根系在粗大的灌木蔸上的麻绳,顺着绳子往下看,只见那断了的绳子随风飘荡,道:“应该是绳子断了,摔下去的。”
“不会这下面也藏有金鼓吧?”覃德清奇道。
韦也先悠悠一笑,道:“哪有这么多的金鼓?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下去采药的!你看,他腰间好像是挂着个竹篓,我看应该是装草药用的。”
覃德清点了点头道:“嗯,看起来还真是个竹篓!还有牛轭,,,,,这麻绳这么粗大,怎么会断呢?”
韦也先于是把这下面的绳子全部给扯了上来,要查探个究竟,他看了看那断裂的绳头,嘀咕道:“像是被咬断的,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能在这半空中把绳子给咬断?”
“鹞鹰?蝙蝠?,,,”覃德清转着双眼尽量想象。
“飞猫!”韦也先突然惊道。
“飞猫?”覃德清先是一愣,继而便点头赞同道:“是!飞猫!”
飞猫,也叫飞虎,一种能靠前后脚相连的皮膜滑翔的鼯鼠,它形似松鼠,有的大如家猫,它们从高处往下滑翔的时候,真的很像一只长着翅膀的猫在飞行,故而被人们称之为飞猫,飞猫素有“千里觅食一处便”的习惯,它们的粪便往往都集中一地排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非常珍贵的药材,叫五灵脂,专治血淤血崩,疗效显著!这种善于攀爬又能滑翔的精灵一般的动物喜欢居住在悬崖峭壁之上,而它们的粪便也大多排泄在离自己洞穴不远的地方,不过这飞猫非常的狡猾狠毒,为了保护自己的幼仔,常会咬断系在采药人身上的绳子,让其坠崖丧命!
“真是悲剧!上面的被毒蛇咬死,下面的被飞猫所害,,,,,,咦!下面的那人还活着!一定要救救他!”韦也先喜出望外道,他又看到了下面的那人举起了手。
“这能救上来?”覃德清问道。
“可以试试。”韦也先查看了下绳子,确定没有其他的咬断口。
“这绳子不够长!万一这绳子被飞猫再次咬断,你不也跟着倒霉?再说,这么危险,非亲非故的,值得你下去拼命?”覃德清质疑道,心想韦也先自己说要救人,肯定是他自己下去了。
“谁让我看见了?见死不救的话,我于心不忍!若是不曾遇见,我倒不会觉得有什么!”韦也先正气凛然道。
“只是,这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覃德清指了指那被咬断的绳子,又继续劝道:“你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盗取兵书,可不是冒险救人,再说,你也不知道下面那人是什么来头,是好人还是坏人?若是狄公团的人,你不是救助仇家来谋害自己?医蛇害命!”
“狄公团?”韦也先闻此怔了一下,随即笑道:“若真是狄公团的人,我就下去给他补上几刀,好送他去见阎王爷!”,他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铜剑,“一个敢于如此冒险采药的人,必定是要救治于别人的好人,至少不算什么坏人吧,,,”
“别光说空话!看这绳子,你怎么下去?”覃德清用脚踢了一下那根麻绳。
“想想办法!”韦也先捡起地上的弓弩,塞给覃德清道:“你在上面帮我看着,只要一发现飞猫靠近绳子,立刻射杀它,别手下留情!我可是你老表,它什么都不是!”
“那当然,只是,我箭法一般,就怕误杀了你,,,,”覃德清阴笑道。
“从一旁射,怎么会误杀了我?除非你是故意的!”韦也先认真道。
“绳子怎么解决?这附近可没有能搓成绳子的树木给你剥皮。”覃德清停住了笑声。
“把你头巾和腰带解下来!还有我的!嗯,还有这年轻人的,,,,,还有,我们包袱里的衣服,麻烦你去拿来!对了,还有那两匹马的缰绳!”韦也先用略带命令的口吻要求道。
“这也能行?不要命了!”覃德清解下头巾和腰带后,边走边嘀咕。
没一会,忙碌一阵之后的韦也先把所有能接上的绳子都接好了,他把自己的人面鱼纹剑咬在嘴上,然后把这东拼西凑的绳子一端系在自己腰间上,接着双手抓稳绳子,慢慢伸出脚,踏着崖壁,一步一步小心下降,眼看就要到达下面那躺着的人的位置,绳子却放完了,还差一丈多深的距离,情急之下,韦也先解开了腰间的绳子,双手吊着,看准脚下方,手一松,人顿时掉了下去,快要触地的时候,他张开双腿,且慢慢收拢,弯曲着缓缓接地,以此卸掉了不少往下的冲击力,否则,这突出的石块,说不定会被他身体百六斤的重力加上这猛然的冲击力撞断,掉入天坑里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韦也先稳稳的落在了岩石上,此时正张开腿跨站在那人的身上,他拿下嘴里咬着的铜剑,长吁一口气后,把腿靠拢站在那人的外边,同时俯下身去查看他的伤情,只见那人四十来岁,腰间下淌着点已经凝固了的黑红色的血液,他望了望韦也先手里的铜剑一眼后,又把视线转向韦也先的眼睛,他用舌头在嘴里搅了搅,润了润他那干燥发白的嘴唇,微微开口道:“水!有水吗?”
“啊?水?我一时心急,忘记了!真是该死!”韦也先自责道,这话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妥,生怕他误会,便试图解释道:“呃,我是说我自己太愚笨,,,,,”
“没事!我确实该死!”这人苦笑一声,感慨道:“我之前若是肯听人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回事?”韦也先很想知道他何出此言,更想探问他的底细。
“我不听别人的劝告,以为别人都是在开玩笑,他们说这飞猫会咬断绳子,我不信,才会是如此的下场!”这人后悔莫及道,忽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急问道:“我儿子,我儿子,他怎么了?”
“你儿子?天坑上面那位?”韦也先道。
“是!你看到他了?他怎么了?”这人伸出手臂要抓住韦也先的手,可惜软弱无力。
“他,他不幸被毒蛇咬,咬伤了,,,,你还好吧?”韦也先怕他太伤心,故而转向他的伤情来关切问道。
“他,他怎么了?”他想得到确切的答案,见韦也先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儿子肯定是不行了,否则,昨天他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掉下悬崖的!当时眼见飞猫要咬断他手里抓着的主绳,他很快的抓住了儿子给他松放的副绳,没想到,上面突然像是没有人拉着一样,整个人急速的往下掉,最后,连上面绳头系着的那棵小树都被他往下掉的重力给连根扯了下来,后来他重重的摔到了这突出的岩石上面,昏死了过去,直到刚才被覃德清的高声呼救惊醒。
他小声嘀咕道:“他没救了?没能救活过来?不会的,他自己会采药治疗蛇伤的!我家世代行医,,,,,,”,
他儿子那时在上面给他松绳,突然下面用力一扯,他没注意,踉跄了两步,险些摔下天坑去,他的头触碰了旁边的小树枝一下后,就突然觉得后颈燥热难耐,疼痛无比,他随手一捞,抓到了条有三指宽的青蛇,他气呼呼的把这青蛇扔下了天坑。刚才他这么一松手,只剩下一只手抓着那扯得狠的绳子,根本就不能控制绳子的下落,手倒反被绳子给划伤了,不得不松开了手,只一霎那的功夫,那绳子就放完了,最后,连那棵固定绳子的小树也给扯下天坑去,他心凉了一大截,慌忙探头望向天坑里,只见自己父亲一动不动的摔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了,他想救起自己父亲,却又想不到办法,只能在这上面干着急,也因此而错过了治疗青蛇咬伤的最佳时机,有的青蛇没毒,有的却是剧毒,他大意了,最后毒液侵入身心,他慢慢的无力瘫倒地上,眼睛也模糊起来,最终失去了意识,,,,
“他被毒蛇咬到后颈了,,,,,”韦也先小声解释,他知道瞒不过他的,随后关切道:“你们来此采药?你还行吧?我救你上去!”
“是的,”这人应道,“我可能活不久了!不能跟你上去了,多谢义士能下来相救!”
“没事的,我能下来,就一定能把你弄上去!”韦也先朗声安慰道,他猜的没错,这人确实是个采药的医师,他于是捡起了旁边之前掉落下来的那根麻绳,开始打结,要给这受伤的医师套上,好把他给拉上去。
这重伤的医师立刻摆手阻止道:“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医师,对自己的伤情了如指掌!这样强拉上去,反而死的更快!我的腰骨摔断了,内脏早就破裂,能活到今天简直是个奇迹!”
“兴许有得一救?”韦也先鼓励道,还想把绳子往他身上套。
“没用的!”这医师大声制止道,面部表情扭曲,显得极为痛苦,他衣袖上满是血迹,显然是擦拭嘴角流出的血迹而沾上去的。
看医师欲言又止的样子,韦也先忙问道:“医师想说什么?”
“你能替我采药吗?”医师见他这么一问,终于肯开口了,“我,就这样死了,心有不甘啊!”
“什么药?你说说,我立刻就去!”韦也先原以为他要自己给他采药治伤,但又想到他刚才说他已经活不久了,这悬崖峭壁的,也无药可采!便纳闷道:“你是说替你采药回去?”
“是的!”医师艰难答道:“五灵脂,听说过吗?”
“五灵脂?听说过,就是那飞猫的粪便,,,,,,”韦也先点头道,他与公亮常聊天,经常探问这类知识,而这医师又是被飞猫咬断绳子掉下来的,他早就肯定医师口中的“五灵脂”即是飞猫的粪便了。
医师闻此兴奋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激动不已道:“你,你也是医师?”
“不是,我只是刚好听说过这个药材,,,,,”韦也先扶住了他的肩膀。
“哦!”医师轻声应道,接着叹气道:“咳!我死得不甘啊!真是不幸!都怪我太大意,没把别人的好意当回事!我是替那岑伯颜来采药的,他出了一千两银子,让我给他的一位小妾治病,这小妾产后血崩,,,,,,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岑伯颜?就是来安路总管岑汉忠的堂弟,一代猛将岑伯颜?”韦也先来了兴趣。
“正是!怎么?你也认识他?”医师微弱无力问道。
“只是听说过,不算认识。”韦也先按捺不住兴奋,略有所思后道:“医师可否告诉我这药方子具体怎么配制?我可以代为治疗。”
“真的?”医师明显很开心,他原本只是想让韦也先帮他采到这五灵脂,好拿回去给他爹熬药再送去给已经霸占了田州的岑伯颜,现在韦也先主动请缨,他怎么会有拒绝之理?他一字一顿道:“五灵脂用水淘净,采三两炒末,以上好米醋调稀,慢火熬膏,入真蒲黄和丸如龙眼大,用黄酒送服,每服一丸,每日三次。嗯,蒲黄,我的药铺里有,七源州岑家药铺。”,七源州乃来安路路治,而岑伯颜则搬到了他已经攻下了的田州路治。
韦也先嘴里跟着默念,心里暗暗记住了。
“我已经收取了岑伯颜的五百两银子,你若能治好他小妾的重病,剩下的那五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了。”医师开心的笑了笑,“我死也无憾了!”
对于银子的事,韦也先并不是很关心,自然也就没有就此回应,他只是回道:“岑医师放心好了,我定会治好她的病的。只是,不知道,这五灵脂在哪里?”,既然这医师的药铺叫岑家药铺,那他当然是姓岑的了。
岑医师急忙想抬起手,却微弱无力,只得嘴里说道:“就在上面那有棵山榕树的地方,有个桶口大的小岩洞,里面就是飞猫的洞穴,它的粪便,就在旁边不远,你仔细找找,定能找到,那东西,腥臊味极大,闻都能闻得到!”
“好的,我会尽量找到的!”韦也先点了点头,却又不解问道:“岑医师就真的躺在这里不上去了?”
“不上了!反正我也要死了,躺这里也好,万一,万一你不幸掉了下来,我还能给你垫垫底,,,,,呃,看我这乌鸦嘴,我是,我是希望你平安无事。”岑医师微微笑道,随后又提醒道:“一定要小心飞猫!”
“嗯,知道,我上面有个老表在帮看着呢!”韦也先答道。
“你们是专程来救我的?”岑医师突然疑问道。
“嗯!是的!”韦也先撒谎安慰他道,“我那老表不小心差点摔了下来,正好发现了你,,,,,”
“哦!真是太感谢了!尽管我活不了了。”岑医师感激道。
“不客气!”韦也先笑道。
“一定要小心!”岑医师叮嘱道,微微催促起来,“那你赶快上去吧,若是耽误太久,恐怕他那小妾命不保矣!”
“我是说,我采到五灵脂以后,,,,再把你拉上去?你总不能呆在这个地方吧?”韦也先又劝道。
岑医师想了想,觉得也对,之前不想给韦也先找麻烦,所以一口拒绝了他的盛情救助,可是,自己死了之后,总不能让那小儿子每年跑这里给自己祭祀吧?他会心一笑道:“哦,好,好,你采好五灵脂之后,再把我的躯体拉上去,我家离这里还远着呢,,,,,哎呀,你从上面跳下来,现在怎么能够得着那绳子?”,岑医师看了那悬在半空的绳头,替他担心起来。
韦也先抬头望了望,皱了皱眉头,没一会,便展眉道:“没事的,我能够的着!”,说完,他把岑医师腰间的小竹篓飞快的解了下来,系在自己腰上,把铜剑放进了竹篓里,然后左脚用力一蹬,右脚借势在崖壁上猛力一踩,身体往上窜起老高,上举的右手稳稳的抓住了那半空中的绳头,左手再往上举起抓住绳子,用力往上攀去,待自己身体完全越过绳头时,为安全起见,韦也先把绳子绕在腰间,打了个紧紧的死结之后,才继续往上爬去,爬了好一会儿,果然看到了岑医师所说的那棵山榕树,刚才下来只为救人,没有注意到,这山榕树下面,有个桶口大的天然小岩洞,里面铺着干草和小树枝,看起来倒像是个鸟窝,这应该就是飞猫的洞穴了,里面并没有看到飞猫和它的幼仔,它为保护幼仔才会咬断医师的绳子,这时,估计已经把它的幼仔转移他处了吧,若是有飞猫再来咬断绳子的话,他应该能听到上面覃德清的呼喊声,显然没有,但他为了安全,还是特意的往上望了几眼。
他左右望了望,没有发现飞猫的粪便,又使劲的闻了闻,也没发现哪里有腥臊味道,他于是把绳子再次在自己腰间打了个结,固定在这个位置,然后用手扒着石壁,往左边移动,尽最大的力,往左移,也没能发现目标,他又改变方向往右边移去,这下好了,一股股恶臭扑鼻而来,他顾不得掩住鼻子,而是尽力往恶臭源处靠近,很快,就惊喜的发现,一处岩石裂缝之中,灰黑灰黑的一滩东西,糊糊的粘在了一起,显然,这就是所谓的五灵脂了!他用脚勾住石壁缝隙稳住身子,然后掏出竹篓里的铜剑和皮纸,强忍着恶臭,把那滩五灵脂用铜剑都锹进皮纸里包好,然后又都塞回了自己腰间的竹篓里。
他闭着眼睛呼了口长气,心里暗道:总算没有白白下来一趟!有了这五灵脂,就能治好岑伯颜那小妾的重病,以此作为交换条件,他还怕换不来一部《岑氏兵法》?
想到此,他更来劲了,他迅速下降,跳到下面岑医师的身旁,心花怒放道:“找到了!找到了!”,没想到,自己的那把人面鱼纹剑漏出了竹篓外,在岩石上弹了几下之后,竟然掉下了天坑去。他暗自叫苦道:遭了!这下可怎么办!他翻起竹篓一看,底部的一根竹篾条已经断掉了,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铜剑正是在惯性的作用下,由此掉出了竹篓外,“屌他公龟的!什么卵烂竹篓?!”韦也先不由得暗骂起来,原本下来是想把岑医师给系好拉上去,没想到竟然把自己从陆万彪那里借来的人面鱼纹剑给掉下了天坑去。
“那就好!那就好!”岑医师喜不自胜,突然又惊道:“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一把铜剑!无价之宝!”韦也先气气的拍了下大腿。
“这,,,,,算了吧,这下面凶险异常,,,,”伤者好心劝道。
“不行,这铜剑,我得把他找回来!因为它不是我的,是跟一位朋友借来的,一定得还回去!”说着,韦也先马上捡起那根绳子,系在这突出的岩石上,一端系在自己腰间上,就要下去找他的铜剑。
“这下面还深得很,这绳子,估计不够长,,,,”伤者提醒道。
“没关系,下去了再说。”韦也先管不得这么多了。
“下去之后,找回铜剑就可以了,别乱把下面的任何东西,带出这天坑,否则,会受到这神灵的惩罚的!以前我不信,现在后悔莫及!”岑医师竭尽全力高声提醒他道,现在他不但信飞猫会咬断绳子,还信起了这传说中的神灵来。
韦也先闻此,停了下后,应了声“哦!知道。”,便又继续下降而去,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仰头问道:“那这五灵脂,能带出这天坑?”
岑医师想了想,道:“这五灵脂,乃外来之物,并非这天坑神灵的天生地造,应该可以的。”
“哦。”韦也先应了声,又继续下降,他边下边找,最后绳子放完,都没有能发现那把掉落下来的铜剑,他有点急了,匆匆解下腰间的绳子,企图徒手爬下去,这也快要到坑底了,这里的石壁并没有像上面那样陡直,石壁缝隙里还生长着一些灌木,有一定的攀爬能力,还是可以借此安全下降的,他小心翼翼的缓慢移动着,找准垫脚的地方再敢松手,否则,这稍一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爬了很久,韦也先才安全下到天坑底部,只见这下面满是那些比人还高的杂草和各式蕨类植物,漂亮的桫椤,好看的铁树,,,很多在外面见不到的植物,叫不出名的植物,这里满地都是,还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底是五颜六色的鹅卵石,他真不敢相信,这石头还有这么多的各式花色,这绚丽无比的鹅卵石,拿出去定是无价之宝,怪不得,岑医师叮嘱他别乱把这里面的东西带出去,肯定是有人下来后见过了这些神奇的石头,拿出去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横遭厄运吧,尽管他不太相信有什么神灵的存在,但仍然放弃了这个贪心的想法,因为他下来是为了找他的铜剑,不是发财,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没必要去“以身试邪”。
他左转右绕,上下观望,总算在一棵桫椤树上发现了他的铜剑,他眼睛一亮,迅速如猿猴般爬了上去,刚想伸手去拿,却被旁边一道青光飞袭过来,他赶忙收回手臂,这才看清,是一条三指宽的青蛇,它扑空之后,又把头缩了回去,拼命的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吓唬韦也先,“活腻了!”韦也先嘴里嘀咕着,迅速从脚下取出布鞋,拿在手里,用力一拍,就把那青蛇给拍晕,掉到了树下去,他拿了铜剑,咬在嘴里,跳下树去。
他拍了拍手,正打算爬上这石壁,回到上面去,忽然听到附近有响动声,这从未听过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暗叫不好!定是被什么神秘猛兽盯上了!正想着该怎么应付,突然见一旁的草丛里沙沙作响,高高的杂草随声向两边倒下了好长一排,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正向他这边飞速靠近,它那比水桶还大的花黑身躯快速移动着,所过之处,杂草尽倒,皆被压平成一条显眼的道路,他被眼前这震撼景象给狠狠的吓倒了,险些瘫坐在地上,这条大蟒蛇远比他在仙人岩里遇到的那只要大得多,他能杀死那只蟒蛇,全赖它吞食了陆万彪而移动不便,否则,他也会成为那条蟒蛇的腹中餐。
他顾不得再多想,转身便撒腿狂跑,那大蟒蛇在后面紧追不放,他不能跑直线,这样很轻易就会被吞食掉,他跑“之”字形,东一下,西一下,这蟒蛇身大躯笨,速度虽快,却不够灵活,转弯不便,一时也没能追上韦也先,不过,就这样跑着,韦也先的体力迟早会耗尽,正苦恼之际,他意外的发现前方有条水流湍急的溪河,他想都没想,一头扎进了溪河里,他实在是跑不动了,想让这溪水载他一程,也好歇息一会,能解放下疲惫的双脚让自己缓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