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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仕宏挑选了那韦峒里最为得力的十名长枪手和十名藤牌手以及五名弓箭手一道同去,他们一行人刚出那覃峒,就遭受到韦仕远安排的杀手的伏击,还好他们早有准备,没费多大功夫,就击退来犯杀手,此后一路平安,最后安全到达庆远司城土司府。
土司莫天护见他们的到来,婉言拒绝道:“你们那韦峒和那蓝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至于你们和那怀谷苑侍卫韦仕远的私人恩怨,你们还是自己解决好了,再让峒主韦伯颜亲自来此商讨对策吧!”说完直接送客让他们走人了。
出了土司府之后,韦仕宏压住怒火道:“这土司老爷,怎么能这样?!”
韦也先淡淡道:“怀谷苑小苑主是土司老爷的堂叔,估计早就帮韦仕远打点好关系了。”
公亮不慌不忙道:“我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我才说要来,我们还是直接去找韦仕远好了!我自有办法。”
没错,小苑主莫凌,那天跑来找土司莫天护,故意问道:“土司老爷,你说,如果有人打折了我的腿,我该怎么办?”
莫天护毫不犹豫回道:“那你就也把他的腿打折!”
套得莫天护的这个答复,他就把自己侍卫韦仕远与那韦峒的私人恩怨简单说了一遍,莫天护已经有话在前,自是知道不好再去插手,所以,在那韦峒的韦仕宏他们找来的时候,直接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憋着一肚子气的韦仕宏一行二十多人,只得来到怀谷苑门前,公亮当即自告奋勇:“你们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和他谈谈,万一我出不来的话,你们再拿主意。”
众人此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公亮空着手进到怀谷苑里面,只见韦仕远领着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家丁守卫在那辉煌华丽的大堂前,公亮冲韦仕远一笑,道:“仕远,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韦仕远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偏房,道:“请!”
“韦也先就是你儿子!”公亮也不绕弯,两人一进到房里,见没旁人,公亮便直截了当道。
韦仕远闻此先是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个时候,对方搞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有可能的,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上当,便冷笑道:“哼哼,老峒主亲口跟我说过,我的儿子当天就被他掐死了,你怎么还来说笑?”
“说笑?你不会自己看看,他长的像你,还是像老峒主?”公亮盯着韦仕宇淡淡笑道。
“有人说我也长得像老峒主,你怎么看?!”韦仕远也微笑抬杠道。
“你们是一家人,长得像没什么奇怪!不过,和老峒主比起来,也先更像你!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不会看错!也先和你年轻的时候,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公亮坚定答道。
韦仕远这时也觉得,怎么第一次见到韦也先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知道他就是那韦峒少峒主时,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以他和那韦峒的深仇大恨,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过,他是没实力和胆量杀进那韦峒,但现在,那韦峒少峒主,亲自送上门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于是那天在他们离开司城后,便派人追杀了他们。现在公亮却跑来说,自己追杀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儿子,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回想当年,他认定梦梅生下的那男婴是自己的儿子,便跑到老峒主家里把他偷了出来,被抓住后,老峒主为让他死心,便亲口告诉他,这男婴是老峒主和咩宏(仕宏的母亲)的私生子,而梦梅生下的那男婴当天就被他掐死了,老峒主后来还下令,让抓住他的韦伯颜打折了他的腿。
见韦仕远还沉浸在回忆当中,公亮继续说道:“老峒母还在世的时候,亲口跟我说过,也先就是你的儿子,而当年被老峒主掐死的那个男娃仔,才是老峒主的私生子。”
“怎么可能?!”韦仕远半信半疑道,但此刻他还是很兴奋。
“怎么不可能!当时老峒主中毒已深,卧床不起,老眼昏花,他当然是分不清,哪个是他的儿子!那时他让我去梦梅房里把她刚生的娃仔抱过来给他看看,我去的时候,老峒母在里面,她说,等下她自己抱过去,后来她抱过去的,正是老峒主和咩宏的私生子!以前我也以为,老峒主掐死的,是你的儿子,但后来见也先慢慢长大,看那长相,我就觉得,他应该是你的儿子,长的和你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我就跑去问老峒母,恳求再三,她才亲口跟我说,当时她就知道,老峒主会对梦梅刚生的那娃仔下毒手,所以,她把同在一个房间里的两个娃仔调了包,咩宏生的娃仔原本用蓝色抱巾,梦梅生的娃仔用白色抱巾,,,,,老峒主当时也曾有点怀疑,但看那白色抱巾后,便毫不犹豫的下了死手。”公亮边回忆边说,“按礼说,咩宏生的娃仔,是不能用白色抱巾的,所以,老峒主对这已调包的娃仔自然也就没有再怀疑了。”
当年,梦梅和咩宏在同一天生产,梦梅生下个男婴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而咩宏却是早产,她因难产而死,但生的男婴没问题,所以,老峒主便心生诡计,要用咩宏生的这男婴,也就是他自己的儿子,去调包梦梅生的男婴,因为,自己的女儿梦梅,是因为去韦仕远家里串门,被酒醉的韦仕远强暴而怀孕,他作为一峒之主,自然是不能容忍这种家丑和耻辱的,他当时就跑到韦仕远家里,把还在梦中的韦仕远给阉割了,要不是自家人,以及韦仕远母亲的苦苦哀求,韦仕远早就没命了!但这并不能阻止梦梅的怀孕,她现在生出的这个男婴,老峒主当然不会让他存活,只是,他当时已经不能自己走路,对老峒母抱来的这个男婴,虽有点点怀疑,但在得到老峒母的确定后,便痛下了杀手。
老峒母对老峒主的凶残性格是了如指掌,自己的女儿所生的男婴,再怎么不堪,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而老峒主和咩宏所生的男婴,与自己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所以,老峒母急中生智,在梦梅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偷换了抱巾,用白色抱巾包着咩宏刚生的那男婴去老峒主房里,骗他说,这就是梦梅生的男婴,老峒主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老峒母后,便狠心掐死了那男婴,之后还故意惊叫,说这男婴怎么无缘无故就没气了?老峒母将计就计,也跟着他演戏,也故意惊叫着跑来,,,,,后来梦梅醒来以后,老峒主只是淡淡跟她说,咩宏所生的男婴夭折了,而老峒母对老峒主的所作所为也懒得跟梦梅提起,因为被掐死的并非梦梅的儿子。后来见韦仕宏如此疼爱幼小的韦也先,梦梅才起疑心,老峒母这才把老峒主杀婴的真相告诉了梦梅,并让她保守秘密继续欺骗韦仕宏。
“老峒主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能欺骗得了所有人,其实,他只骗得了仕宏和伯颜。”公亮感慨道,“当时仕宏只有十岁,波宏(仕宏的父亲)因酒醉意外冻死后,咩宏便被老峒主霸占了,后来生了个男娃仔,老峒主便骗他说,那男娃仔已经调包给梦梅了,梦梅抚养的也先,就是他亲弟弟,也就是未来的峒主,让他要记得,千万别告诉别人。没想到,天真的仕宏竟然信以为真!到现在还深信不疑!”
是的,韦仕远记得,韦仕宏的父亲,那晚是他请去家里喝酒,赔礼道歉的,后来在回去的路上,他竟然酒醉睡倒路上,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冻死了!当时,韦仕宏家里人都认为,是韦仕远在酒里下了药,而导致韦仕宏他爹在回家的半路上醉倒被冻死!对他的意见很大,险些动手杀了他。
韦仕远记起这事,便气道:“波宏不是我杀的!是老峒主,是老峒主下的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当时他就坐在波宏旁边!波宏酒量这么大,怎么可能喝了那点点就醉成那样?”
“仕宏现在对你还恨之入骨呢!”公亮摇头叹息道,“你说,是老峒主下的药,那他为何要杀害波宏?”
“这个,”韦仕远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公亮见他沉默不语,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便喃喃自语的责备道:“当年不知道你是那根筋出了问题,竟然去强暴自己的堂姑(梦梅)!”
“我心里有气!”韦仕远怨怨道,“当时仕宏他家人都认为我是下药杀害波宏的凶手,我有口难辩!但我知道,这是老峒主的有意陷害,想一箭双雕,他连我也想除掉,所以,对他怨恨日深,正好那晚我独自一人借酒浇愁,梦梅跑来我家玩,我想想他爹给我的烦恼与惊慌,看看她那丰满而充满诱惑的身材,一时性起,就,,,,,其实,之前,我以为是我老婆去娘家回来了,,,,后来,后来也就将错就错了。”韦仕远叹气道,微微低下了头。
公亮这时谨慎问道:“你的,你的那东西,就装在拐棍里?”当年韦仕远的卵被老峒主割掉后,是公亮给他治的伤,当时还想帮他接上,只是没有成功,悲痛欲绝的韦仕远对此,还是心存感激的。公亮告诉他,接不上了,那这东西,你要保存好,以后死了,和躯体一同放入棺材内,否则你就是做鬼,也不是个完整的鬼。
韦仕远闻此一惊,略怒道:“你知道?”
“知道,只要你放了韦伯颜,我们定会还你!”公亮一口应道。
“就这么放了他?我不甘心!”韦仕远恨恨道。
“你还有什么不甘心?错在你先!何况,他也只是听从老峒主的指使才折了你的腿,如今,他帮你把儿子养大,你还有什么不甘心?!你现在就算杀了他,你的腿也不会好过来!何必要冤冤相报呢?梦梅是不是也要记着你对他的伤害,而让儿子也先找你报仇呢?那时她真要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公亮劝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是为了救韦伯颜而故意欺骗于我?”韦仕远试探着反问道。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有眼睛!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就杀了也先,到时更后悔莫及!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公亮略怒道。
韦仕远闻此,默不作声,这时,他已经开始相信,韦也先就是他儿子了,这公亮的为人,他是知道的,没必要欺骗于他。
“没出什么差错的话,也先迟早是这那韦峒的一峒之主,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老亮劝慰道,“老峒主早已作古,而伯颜抚养你儿子二十年,这功还不能抵过?!这仇恨其实早已过去,只是你自己没有放下而已,自己背负这仇恨,到头来,累的苦的,还是你自己!何况,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自相残杀让外人看笑话呢?”
“那韦伯颜,也不知道,也先是我儿子?”韦仕远突然问道。
“应该不知道,他应该以为,也先是老峒主的儿子。当年老峒主就这么跟他说的,把峒主之位让于他,他则负责抚养也先长大成人,好让也先继承峒主之位。这些年,看他还算尽职尽责,没有让峒人失望。”公亮若有所思道。
韦仕远又沉默了。
“老峒主死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或者其他什么的?”韦仕远又突然问道。
“这个,没有!只是,他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抓着把铜剑。”公亮用手比划道,像是手里真的抓了把铜剑,他想借机从韦仕远口中探得点相关的信息。
“铜剑?什么铜剑?”韦仕远惊讶道。
“你不知道?我以为是当年你们去给土司祝寿,得到的回赏呢。”公亮疑惑道,“就是把青铜短剑,也先说,叫‘人面鱼纹剑’。”
“人面鱼纹剑?这个倒是好像听说过。”韦仕远释然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剑的来历?”公亮忙问道。
“这个,不懂。”韦仕远摇头道,之后又不言不语了。
良久,公亮又劝道:“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现在那韦峒正遭受那蓝峒的攻占之灾,你就别再给我们添个内忧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就这么放了韦伯颜,他会不会回来找我麻烦?”韦仕远试探问道。
“肯定不会,我敢保证!”公亮信誓旦旦道。
“那韦仕宏,一旦知道也先不是他亲弟弟,会不会对也先不利?”韦仕远担心道。
“那就别让他知道!等下我回去跟他们说,你索要百两银子作为折腿之痛的赔偿,这样,他们就不会起疑心了!”公亮早就谋划好了的。
“我想让也先知道,我才是他亲爹!”韦仕远略显恳求道。
“这个,没问题!等下我让也先把你的拐棍连同银子一起送进来给你,你亲自和他说明!”公亮喜道。
“嗯,那好吧!就这样!”韦仕远终于点头同意了。
“一言为定?!”公亮还不放心。
“一言为定!”韦仕远朗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