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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一声接着一声的敲钟声响起,也无法敲碎室内痛苦的呻/吟。若大的房间仅有寥寥几人,依稀能听见一个声音急促的安抚道:“夫人,夫人坚持住,用力,咬住这个手帕,不要伤到自己。快了,看见了,看见头了。”衣着朴实的人蹲在床边伺候着。
床上的人却是满头大汗,眼睛紧闭,手指紧紧捏着身下的床单,指尖泛白,嘴唇依言紧咬着一块看上就是上好丝绸制成的手帕。发丝凌乱的散落着,尽管如此狼狈,依旧没能遮掩住这位身着华丽,面色如雪,宛如不曾沾染凡间的女子身份不凡的气质。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让屋内持续紧张了一晚的人瞬间轻松。
“小茹,你去把之前的吩咐的事儿办好,要快,一定要赶在圣上到达前。”刚生产完的人却不似之前那般虚弱,在孩子刚面世的那一刹那,便对着一旁候着的贴身侍女吩咐道。
“是。”唤作小茹的女子身着一袭灰色的纱裙,说着便自产婆手里接过孩子,仅是掠过一眼,便从一旁摆满了不同布料的桌上拿起一条平常人家家里备用的婴儿粗布,利落的给婴儿裹好之后便出了门。
随后床上的女子遣散了屋内的那些侍女,双眼随意的扫过不远处的帘子,仿若对着空气呢喃一般:“你还打算站那儿多久?”
“姐,那可是皇子哟,这要是让轩辕亥生那个人知道你有可能把他的太子都给掉包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从帘后走出,来人一副衣衫褴褛的样子,与这室内整洁的装饰丝毫不符,但声音却清亮的不似她的穿着。
“哎。晓静,说了好多次了,让你不要直呼圣上的名讳,总不听。那么久了,还在四处玩儿,这武林也真是没人了吧。看你这丐帮的衣服,刚刚小茹差点就把你揪出来了。”床上的女子闭着眼缓缓说道。
“姐,你可别扯开话题啊。”来人丝毫不忌讳她的穿着,更是丝毫不担忧这刚生产完的女子身体虚弱。直接道出来意:“我可是来看我外甥的呢,现在倒好,你把他扔哪儿去了?”
“晓静啊,这皇宫就像一潭泥沼,一旦进去,想出来可就难了。他还是个孩子,况且,在囚笼外边肯定会过的更好。放心吧,有叔父照料着,不会出乱子的。你呀,赶紧走吧,等会儿小茹回来看见你,我可是很难办的。”床上的女子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翻了个身,呼吸渐渐的变得平静。
晓静叹了口气,这才往外走。
然而,事实总是很调皮的。
小茹带着小小的太子走到了不远处的山坡,将之前顺路扯下的干草全堆在一块石头,这才将婴儿放在干草上,看了一眼,像是不忍心一般,从袖中拿出一块在娘娘床头偷偷拿走的上好玉佩藏在襁褓中,不等约好的人前来就赶回去将那个有着特殊体质的女婴带回去掉包。
在侍女走后没多久,就来了一个顶着花白发色的中年男子,他的发丝在冬阳下闪着光,但是衣服却碎成了片挂在身上。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葫芦,光滑的不似木头,大约是时常抚摸使用导致葫芦表面圆润。
他蹲下来,用指尖拎着婴儿襁褓,视线在婴儿的脸上来回扫,好像要将其看穿一样,只见他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戳了两下这个刚出生的婴儿。随后这人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喃喃自语道:“哼哼,聂贱人,我不能把你怎么着,总能找个长得像的来欺负吧。”
说着他就将婴儿抱着向远处奔走着。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白色的衣袍随风飘动,唇角微微一笑,看着那人走后的背影,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哎,还是这么淘气,要是让侄女儿知道我把她儿子给弄丢了,也不知道会怎么说我呢。真是,总给我添麻烦。就看看你打算怎么对我侄孙儿呢。”脸上泛着宠溺的微笑。慢慢的跟着空气中那一丝微薄的气息走去。
第一章
身着一袭白若似雪的长袍,手执一柄看似无威胁的紫檀木剑,白袍随着男子的挥舞而迎风飘摇,剑尖划过空气,风因剑而变成利刃向四周散开。男子止住了挥舞的动作,时间仿佛也随之静止了一般。
“吱呀····啪···嘭···”一阵阵竹子被折断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以男子活动为中心的方圆百米的竹子都在尖端破裂,似是被利刃削落的断裂口。
男子将木剑举起,用指尖碰了碰剑的边缘,却是没有任何剑应有的锋利。仿若那一片掉落地上的竹尖都不是这钝剑所为。
“飒飒嘶嘶···叮···”一阵微风袭来,竹林的叶子被风吹起的响声打破了一个武者练武的静寂氛围。被风吹响的声音中夹着一丝微弱的近乎没有的铃声。
这一片杂声中却带着另一丝危险的气息。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正击破了空中飘舞的竹叶,直逼着站在断裂竹子中央的男子。
然而抚着剑身的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看似很随意的轻轻一刺,剑尖正刺中从他面前飘落的一片竹叶。在那根银针离男子仅几步之遥时,男子抬手一挥,如钢铁一般的劲道将空气硬生生分成两列。剑尖的竹叶随着这一挥,不偏不倚,刚好与不远处的银针向撞,竹叶因银针的碰撞而缓缓随风飘落。而银针硬是转了方向,速度却丝毫未减。
“砰砰砰···”银针刺向了一旁的竹子,发出了强烈的碰撞,银针穿透了那颗竹子依旧没有减速的倾向,大约刺穿了几十颗竹子之后,终于卡在其中一根竹子中央。
被银针穿透的地方堪堪冒着些许蒸汽。大概是因为摩擦而将竹子中的水汽高温蒸发的缘故吧,竹子并未破裂,只有那一粒粒针眼大小的孔昭示着这片竹子刚刚发生的是事。
有着这种速度的银针,却被轻易的转了方向。蹲守在百米之后的某竹子上的人一反平时不正常的表情,深思着这个酷似聂凡的小屁孩儿居然功力进步这么快。
就在这个人努力的思考是不是哪儿的教育出问题的时候。他蹲守的那颗竹子立马折断了。
他跳下来,看着刚刚那片把这棵竹子给削断的竹叶,不禁打了个寒碜,当初果然不应该为了一时的痛快而捡来一个麻烦。
白衣男子看着这个老大不小却还是孩子心性的人皱了皱眉。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便回头往竹林外走去。
“诶,诶,凌血,等等我啊。”老者看见白衣男子的背影,急切的喊道。
凌血依言站着转身,看着这个明明已经年过半百,却只是头发花白,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皱纹的人,他真的不知道,难道这常年下雪的狼人峰还能有养颜的功效?
老者跟上来,顺手摸了摸腰间的葫芦,说道:“这个季节,可以去那片林子看看了,趁早把那些东西收齐,我才好··”
凌雪没等老者说完便向着竹林外走去,这仲夏的时候,确实是毒林的毒药生长最繁茂最毒的季节,过了这几天,大概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出了竹林,就是一条罅隙,很窄却又蜿蜒绵长。愈往里走脚下的泥土就越松软。直到完全无法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便开始向下深深的陷落。老者从葫芦倒出两粒指头大小的丸子,扔了一粒给身后的凌血,将丸子整粒吞服后,脚尖一点,便借力腾空,伸手捞过长在悬崖上的藤蔓,荡到另一边的峭壁上。
从峭壁上摘下一片散开花朵的花瓣。那是一种叫做松荟的花,颜色如火焰,大小如荷叶。没多大的毒性,不仅不会损害任何毒物的毒性,更不会与任何毒物相溶相克。它能将所有植物的毒性锁在植物体内,在采集时才会散发,这也是这片毒林的植物之多却不会相互干扰的原因。因此便被用做收集毒物的工具。
凌血看着脚下的泥沼,又望了望峭壁上琳琅满目的各种鲜艳又是毒中极品的植物,眉头微皱。世间毒物的种植都得要有这种特殊的环境才能得到最纯的毒素吧。
凌血将丸子吞下,效仿老者在这峭壁上的藤蔓中来回飘荡收集着最毒的植物。
“这毒物还真是难收集,也怪不得弄得如此。”老者一手缠着这结实的藤蔓,另一手拿着那火红的花瓣制成的临时毒罐。
凌血没理他,只管收集着。他知道老者只是想想而已,却并不会真的觉得这是件麻烦事。老人是一个毒物痴迷成狂的人,他想要制成古人留下的那神奇秘方,说是能还魂的救命丹。多年来就按照那个秘方种植着这些随便一种都能让人死无尸骨的植物。只是,缺了一种叫做血浆的东西,那是药引,是这秘方的关键。
这是可惜的是,古人竟无任何关于这血浆的记载,如今都不知其是为植物还是活物,只知是极为寒性之物。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在尝试着研究血浆的过程中无意间弄了很多的毒药种子。这也就让原本一无所有的沼泽峭壁变成现在这种毒林。
这片毒林的周期是不同的,每种毒物的寿命长短不一,每次都得估好时间采集,不然错过或者忘了,有可能就损失了这片林子。
凌血轻轻落地,看着地上这一堆花包。
“我来,你去看看小狼它们过的怎么样了。”老者一把捞过地上的一堆装着毒物的花包,面不改色的说道。
凌雪微微皱眉,抬头,几乎看不见这峭壁的尽头。这是一个天然裂缝,没有任何与外界的相通的道路,仅仅凭着现在这四季如春的气温便知,这就是一个深渊。
可老者曾说,这也算是练习内力的一种方式,也就没再迟疑。
凌雪微微运气,脚尖轻踮,熟练的踏向一块略微突起的石壁,以此借力,踏向另一石壁,饶是中途有不间断的垫脚石,饶是他的内力深厚,到了顶也是一层薄汗,毕竟不断的将内力聚拢分散也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儿。
回头轻轻一撇,满是浑浊的雾气,说不清是白雪消散成烟还是崖底的毒林散发的毒雾。大概就是因为这看不清的浓厚雾气,才会让崖底的情况至今都无人知晓。
毕竟老者精心种植的毒林可算得上江湖好毒之人的天堂,若是这样一个堪称诡秘之地被世人知晓,该是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