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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站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傻眼了。包括一直刁难我的慕雪晴也是愣着眼在看着我,她没想到我竟然这样大度,没想到我竟然主动将黄岐给留了出来,一脸不相信。
这次站起来,我一半是为了黄岐,我知道他不愿意让一个女人为了他沉睡,自己想试图唤醒她,但我在这里,他不能做任何让我伤心的事。另外一半则是为了慕父,看到他那张为女儿操碎了心的脸,我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我也很羡慕慕雪晴和慕婉凝,她们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
“胡蝶……”黄岐也是没想到,今天的我刷新了他对我的认识,我不再是一个哭哭啼啼鼻涕眼泪的小女生,我知道用正确的方式捍卫我的爱情。我知道谦让,冷静,和更深沉的爱。
“没事的,我在外面等你,当初给人家讨了那么多麻烦,如果能帮到他们,我们一定要尽力不是吗?”我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劝说黄岐,我甚至怀疑自己脑子有病,竟然在帮着情敌。
但也是这种大度,让黄岐站在慕家人包括躺在床上的冰雪美人慕婉凝面前狠狠的抱着我,吻在我额头:“我的胡蝶长大了……”
我离开了房间,慕父在身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也是一个好女孩啊……”之前一直觊觎黄岐的慕父,看到他牵着我的手为难的表情,他现在明白了黄岐是真的爱慕婉凝,也是一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男人,完全配得上慕婉凝。他的声音,似乎感觉自己女儿已经没有了希望,有些忏悔自己当初一巴掌不分好坏蹉跎了一寸姻缘,毁了女儿的好时光。
出了病房,赵珊就追了上来我。在别人面前我是大度的,只有赵珊气得我不行就差没给我一巴掌:“胡蝶你傻逼吗,你都已经把黄岐给送过来了,理至情归,现在你还让黄岐帮着去唤醒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奇迹出现慕婉凝真的醒来了,你有把握自己还能站在黄岐身边爱他?”
“你他妈做什么梦呢,你知道当年多少男人为了慕婉凝几乎都要发疯了吗?论家庭,慕婉凝父亲是知名的商人,有钱得在市里都可以兴风作雨;论才气,慕婉凝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长相我就不埋汰你了,你的确是漂亮,但慕婉凝可以甩你一万条街。”赵珊都被我给气糊涂了,说:“更重要的是,她是黄岐的初恋,初恋啊。你知道男人多在乎初恋这种东西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黄岐收藏了一切和慕婉凝相关的东西,他爱她爱到了骨髓里去。
“求你别说了……”我没出去散心,坐在走廊上双手抱膝将头狠狠的埋了下去,终于在别人面前的坚强化作了独自一个人的软弱。我想给黄岐面子,不想让他难堪。我想好好爱他,我爱他也一样爱到了骨髓里去,他早已麻痹了我的神经让我沉浸在有他的世界里去。我想证明自己比他的初恋慕婉凝优秀,但是,唯独这一点我证明不了啊。
“气死我了!”赵珊抓着头发都快要疯了:“都他妈给你说了千万次,要早点搬家早点搬家,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啊,为什么不听,为什么。”她很痛苦,想让我搬家又不能告诉我搬家的原因,因为她也预感到了,慕婉凝这颗深水炸弹会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糟糕到了我自己都不敢捡起来。
我静谧着,躲在了走廊最尽头的板凳上咬着嘴,拽着手里的裙子。这条上次因为我看到韩城给我的视频而撕破了几个角的裙子,今天又被我给穿了上。因为我知道,我有预感,自己会和慕婉凝再见面。我急于给黄岐证明自己比慕婉凝优秀,哪怕是这条裙子破了几个角我也不要脸穿上了,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是在自取其辱,好可笑而又卑微的尊严,我没有办法挽回。
我哭了,我知道自己这也是为了黄岐,带上耳机没想听赵珊再说话。手机也好不近人情,不停的随机的歌,全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对不起,我爱你》,《广岛之恋》这样悲情的歌。我换了几次歌,到最后听到凤凰传奇的歌也觉得悲痛,像一个我逃不脱挣不掉的魔咒。
过了几分钟,我摘掉了耳机将手机一摔,比来大姨妈还要烦躁。而这个时候,慕雪晴也刚好从房间里面出了来,看到我还在门口,她却没有她父亲那样明事理:“哎哟,不是说自己要去找一个地方散心吗,外面花园这么大找不到吗,还在这里偷听话。”慕雪晴白了我一眼,一如韩月教她的没有人情味。
我擦了擦眼泪:“这就去呢,花园在哪里。”站起来,闷着头就乱走,脑子里一坨浆糊。
“哎,那边是厕所。”慕雪晴叫了我一声。
“别管我,我就是要上厕所。”我连尴尬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冲进去了厕所。
“哎,是男厕所啊。”慕雪晴又叫了我一声,可我已经站了进去,里面好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一阵惊呼他们都被我看了光。
里面的男人骂了我:“神经病啊。”然后将自己东西慌张藏了起来,有没收住的裤子都湿了一地。
我没时间去管自己的尴尬癌,转身背离厕所要去找花园。转过去身子,慕雪晴就看到了哭得像林黛玉的眼:“胡蝶,你,你哭了啊?”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良心被捡了回来。
我白了她一眼,在我心里她并不是一个有良知的女人,绕过她走去了花坛。
可能是我红彤的脸唤醒了慕雪晴的良知,也或许是我今天大度感动了她的家人,有那么一分钟慕雪晴在拼命的追我,追上了问我:“胡蝶,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样说。”她像是慕父附体。
“没事,今天我来本来就是找罪受。”我一屁股坐在了花坛石凳上,心情依旧没舒畅。
“好吧,我虽然讨厌你,但你今天表现真的震惊到了我。”慕雪晴赞叹:“你和我姐的确不是一个类型的,和她比起来你丑了太多。”好吧,她其实在欲抑先扬。
“但你和她本身就不是同一类人,她是天女下凡倾城倾国的病美人。”慕雪晴丝毫不在乎我的情绪。
反正我已经被埋汰惯了,贱贱的问:“那我呢?”
“你啊,你算是大脚马皇后那种,长得不算是顶级出色,但你有母仪天下的胸怀和霸气啊。女人本来就是鸡眼心,我感觉你生错性别了啊……”我完全分不清,慕雪晴是在夸我还是埋汰,让我哭笑不得。
“不过今天真的感谢你,你能到来让我爸了了一桩心愿,之前我……”慕雪晴委屈着连,似乎想道歉。哦,对不起,她从小高傲惯了,始终没说出来道歉的话。
“从小我就不喜欢我姐,她太优秀了呀,她在慕家像个公主,同样是亲生的我却像是一个宫女,虽然我爸的待遇从来没差过谁,但我永远都超不过我姐,以至于后来就便成了恨,她喜欢的一切都想抢过来。包括黄岐。”慕雪晴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在给我倾诉:“但我没抢过你,嘿嘿。”她傻傻的笑,没有韩月的慕雪晴,还不算太扭曲。至少能看。
“不怕你告状,我真的不喜欢我姐醒过来,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哎。”慕雪晴屁股一坐,泄了气。
我算是明白韩月为什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慕雪晴,眼前的她就说明了一切问题。她太单纯了,在温室里长大的女生完全是一根筋,有什么风吹她,她就往哪里飘,思想结构简单却被韩月灌了毒药,怎么可能抵抗她暴风一样的洗脑。
“好啦,我好像跟你说得有点多了,我先回去看看病房里什么情况。”慕雪晴发现我没有回应她,估计才想起我们有仇,站了起来说:“你去走廊听听吧,毕竟黄岐是你男朋友,我不会告诉黄岐和我爸的。”
我没想到慕雪晴竟然是个傻妞,她头脑其实很简单,目的也很单纯。难怪她只能当宫女,但一想这种白纸会被韩月疯狂的利用,之后脏起来的程度估计比现在猛个不少倍。
即使不愿意接受慕婉凝的好意,但我很好奇黄岐在里面说了些什么,鬼使神差的挪动脚步又朝走廊走了过去。收起了自己的眼泪。
“叔,已经这样了,我尽力了。”黄岐说:“客观的说我希望奇迹会发生,即使你现在不责备我了,但我还这件事情我依旧有脱不了的责任。知道婉凝还活着那一刻,我就以为是上天的恩眷,让我心里少了几分亏欠。如果能让婉凝活过来,我自然什么都愿意做。毕竟,这是我欠了她一辈子的。”
我的心揪了起来,果然黄岐心里还是放不下慕婉凝。
“黄岐你是个好孩子,社会给了你太多的无奈和黑暗,当初也是叔叔没看清楚你背后的光亮误会了你。”慕父慈祥的语言说:“不过现在都过去了,结果比过程重要,如果婉凝能醒过来我什么都愿意。”慕父的声音带着沙哑,我估计他都又要给黄岐跪下了。
“您别这样,我已经试过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婉凝……”黄岐叹了口气,似乎自己尽力了。可他知道,他没有,他还可以更努力,但是他和慕婉凝中间已经挡了一个我。
慕父很为难,他不想咄咄逼人,但他为了自己的女儿多为难的事也做得出来,说:“叔叔这把年纪了,也没有求过谁,医生说了婉凝这种情况意识不可能一直都存在,必须要在她有意识的时候听到你的话,才能唤醒……”
“虽然我知道这样有点为难你,但我希望你……你能多来尝试几次……”慕父的要求说出来,也分不清过分还是不过分。
但黄岐立马就拒绝了,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不行,我今天能来已经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是我女朋友不停在劝我,我才来了。”黄岐的态度很坚决,感觉得让我无比感动:“我已经对不起婉凝了,我不能再因为婉凝又对不起胡蝶。作为男人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必须要有担当,要对自己怀里的女人负责。”
“我真的很想帮婉凝,但请你恕我无能为力。胡蝶是个好女孩,我不能再辜负她。对不起。”黄岐恳切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慕父一时语塞,两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