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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大弟子说话这话的时候,炼丹室那向上延伸的楼梯传来人走路的声音。此时不周和穆子才发现,梯子都是向上的——想必这炼丹室是在地下极深的地方。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梯子的墙上也因为有烛光的照耀,出现了一个人影。依稀可瞧出来,这人影的头顶上梳了一个发髻,并且伴随着这人靠近,还能听见几声咳嗽的声音。而每一声的咳嗽,都有一个漫长的预备过程,看来这人的身子骨有些虚弱。
当这人出现在炼丹室的时候,穆子和不周都大吃一惊——这还是刘伯温吗?两颊凹瘦,面色枯槁,双眼发青,眼圈乌黑,看起来哪还有什么的得道高人的形象?分明就是戒毒所中才有的瘾君子的模样。
也不知道这是多久之后的画面,刘伯温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同第一次见到的那高人简直判若两人。
“师傅。”青衣弟子带着两个穿着白色炼丹服的师弟,恭恭敬敬的对着自己的师傅左拳右掌的行李,看样子很是惧怕自己的师傅。
但是回应他的先是一阵咳嗽声,这一阵的咳嗽声前有漫长的过程,是刘伯温在吸气,似乎要将肺给充盈空气之后,他才有力气能够继续维持生命。
“师傅……”青衣弟子见刘伯温的咳嗽似乎都要将肺咳出来之后,犹豫的唤了一声师傅,可是又害怕自己的唐突冲撞了自尊心很是强烈的师傅。
刘伯温听见弟子的叫唤之后,伸出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又是几声粗犷的吸气的声音之后,这刘伯温才能够吐出声音:“我,我没事,你这儿怎么样了?”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就连头上的发髻,也歪在了一边。
就在太师咳的快要出血的时候,刘三儿从从上面赶了下来,刘三儿一手执灯,一手还提了个牛皮纸的小包。隔着老远听到自己主子的咳嗽声之后,立马加快了脚上的动作,迅速的赶了下来。
“太师,您没事吧?”刘三儿人未到声先到,听得出声音中的焦灼。
当刘三儿到达炼丹室之后,随手就将手中的灯递给了青衣弟子。虽然这弟子是刘伯温的大徒弟,刘三儿是下人,按理说刘三儿的地位比青衣徒弟低;可是青衣弟子见到刘三儿之后,原先的那些傲气全然没有,而是伸过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了灯,在一旁候命。
知道这主仆关系好的不周和穆子,没想到这主仆关系竟然有这么好。
看样子,这刘三儿也不是常人。
见刘伯温咳到身子都弯下来,并且口腔呼出的气都带有腥味之后,这刘三儿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刘太师的背上,缓缓的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太师的体内。
不周给穆子输过真气,当然知道这多消耗自己的修为;那凤宜不曾经也是因为要给清让输送真气,还同风水部签订了合约,就是为了拥有源源不断的真气进来吗?看刘基这身子骨,怕是一点半点的真气根本满足不了;而且也不是一两次输入真气能够解决的。
这刘三儿输完真气之后,不带一点的喘息,看样子是个高手。他替太师整理好了衣服之后,又打开手中的牛皮纸包,将其中包着的药丸拿出来给刘基服下:“小的这刚去配的药,就恰好派上了用场。”似乎是在安抚太师的情绪一般,另一边,则用自己听起来依旧和蔼的声音提醒那三个小家伙:“今儿炼丹室中的事情,还是不要对外说。”虽然语气听起来和蔼,但是另外的三个弟子却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看来对于师傅而言,他们更害怕这个管家。
过了许久,这刘伯温的呼吸声才顺畅许多,脸色虽然说不上恢复如昔,可是比先前下来炼丹室中时的那一副样子,着实好了不少。
接过刘三儿递过来的手绢,刘太师擦了擦嘴,待口中的苦味儿散去了之后才开口,声音已然不如以前洪亮,看样子是元神受了损伤“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吧。”
青衣弟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刘三儿,见管家微微的点头之后,才敢将这些话说出:“有了火蟾蜍的炎火,现在炼丹迅速多了,您看,这炉子中就是新出的丹药,应该不久就能够炼出古书上的药来了。”弟子迟疑了片刻,才吞吞吐吐的说出:“这样一来,应该能够稳住皇上片刻……”
青衣弟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怒喝:“黄毛小儿,谁让你妄议朝政?”青衣弟子吓的腿一软,就径直的跪在了地上。
别说是青衣弟子一个才十多岁的孩子了,这一声恐吓,将穆子和不周都吓了一跳,二人回过神后只看到了刘三儿怒目圆睁,看样子是对这个自作聪明的太师徒儿动了怒气。也难怪,太师树大招风,无数人盯着他就是为了拿到把柄,这些徒儿要是不懂得收敛,还没学成出师,说不定就要成为刀下魂。
一顿斥责,将三个十多岁的孩子吓得那是久久不敢出声。待刘三儿重责的命令下达之后,这刘太师也没有过问一句,看样子确实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心腹。
“继续回太师的话吧。”刘三儿将自己的愤怒收好,也没有忘了太师下来是干嘛的,于是吩咐这三个徒弟,继续回报。
说着,刘伯温伸手推开了已经掩上的炼丹炉上的小窗,看了一眼其中正在闪烁着各种颜色的光的丹炉底部的那些个玩意儿,心中是愁眉不展:“这一炉看着是不错,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毕竟白麝香也不多了。”原来这丹药是炼给朱元璋的养生丹,加入了不少的名贵药材,还加入了不少灵兽的精血可谓是投资巨大——但是前几炉同样血本的投入,可一粒丹药都没有成。
“三儿,你没事的时候,多来看看。”刘伯温嘱咐道:“毕竟九鼎的事儿我在拖延,可是这个事情,还是容不得拖延了。”
这个事情?穆子和不周,似乎都听出了这之后,有什么不寻常的意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