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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的穆子,微微的仰着头,闭着眼,睫毛在轻颤,喉咙中发出喘息,额头上的冷汗浇湿了头发。
穆子现在的心是在砰砰跳,而她的耳边,也回响着自己心跳的声音。似乎整个世界都是静谧没有人的存在的,而夜莺一般的笑声也是不见了。
“你还是输了。”这次,那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不出来喜怒哀乐,对穆子的作为,他似乎早有预感似的,“你渴望的是终身的美丽。”
原来穆子还没有从断裂空间中走出去,先前出现在她面前的都是幻象,都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根据人内心深处的弱点,制造出来的虚假空间,用来专门的考验人性,而对于穆子,少女虽然对于权力有渴望,但是她内心中最为渴望的,还是容颜永驻,一辈子美丽。
“只靠外表去虏获爱人,是不会长久的。”许久之后,穆子方才说出这样的话,她气若游丝,仿佛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的,动作也没有变分毫,就连嘴皮子也没怎么动,完全的看不出来鲜活的青春活力。
同样的,穆子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那些文字、语言、符号像是着了魔一样,在往她的脑子中窜,不多时,穆子的脑子已经炸成了一片,就好比是刚被盘古破开的天地,混沌未明的。
“可是,你却选择了永远青春啊,这不就是你们女人永远想要的吗?害怕身边的人离开,所以要永远保持美好的一面。”出奇的,声音笑了一笑,带上了轻蔑的语气说道:“男人爱权力,女人爱美丽,这不就是人类永远逃脱不了的东西吗?”
穆子依旧是保持着闭眼昂头的姿势,似乎没有听到这声音在说什么,依旧是重复着自言自语:“生来我不是为了取悦别人,我是为了我自己。”穆子不断的对着自己说这话,因为她发现,当自己不断的重复这些话的时候,心中的内疚会减少许多,而不安的心跳也会减速不少。
可是那男人的声音却没有打算放过穆子,阴魂不散的不断的对穆子进行攻心之术,大意上就是让穆子忏悔自己的行为,证明她不是一个符合救世主人选之流,因为她抵挡不住心中的贪欲,难以救济天下。
“不,人是有贪欲的,但是只要能够管理好自己的贪欲,便是好人。”穆子在自己的心声与这男声之中倍感纠结,她当然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凡人,是会有无穷的欲望的,而在面对镜子的时候,自己心中的恐惧,也被悉数掀开,她自是无力去反驳这一切。
而那个男声,也没有给穆子太多的喘息机会,在穆子的眼前中将穆子记忆中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些画面,一一的呈现,只是现在的穆子,还闭着眼睛,没有看向那些在自己脑海中被埋藏的、不愿意回忆的记忆,可是那些刻意被忘却的回忆的声音,却在穆子的耳边挥之不去。
穆子痛苦的忍受着煎熬,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唯有不慌乱,才能够从这里逃离。而那声音,似乎也能觉察出穆子的心神,然后用更为犀利的语言去刺激穆子:“走出去?走出去又怎么样?你没有通过考验,你拿不到东西,不周会对你失望,穷奇也会怪罪你,你间接的夺走了那么多的性命,还有白虎,还有雪精,他们都会怪你;你是罪人。”
那句罪人,不断的被重复,冲击着穆子的心灵,直击穆子的痛点。
“不,我不是。”原本还能保持冷静的少女,终于听见这句话之后,是忍不住,开始反驳这句话,当她一反驳,原本就心如乱麻的穆子,开始被这个男声音蛊惑,逐渐的走入了思维的误区。
人在脆弱自责的时候,很容易被别人的想法左右,传销用的手段不过就是如此;如今这男声,也不断的在给穆子洗脑,想让穆子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承认自己不是合格的救世主,不配拿到种子。
可是穆子,在迷迷糊糊之中,虽然思绪不断的抛锚,或者跟着男声在走,却怎么也不肯对自己是救世主的身份松口,也更不愿意对自己的能力进行否定。
“你作为一个女人,怎么有能力去拯救世界,你思想薄弱,是根本难以担当重任的。”那声音,还在对穆子洗脑,就在那一瞬间,穆子似乎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可是那怀疑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穆子给自我否定了。
现在的穆子,身上还是被碾碎了的疼,心中是被掏空了的疼,怎么也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了。唯一还能活跃的,就是自己的思维,可是现在,这思维,也遭受着来自未知者的攻击。
“你不敢承认罢了,你在害怕面对,你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那声音一波强过一波,待穆子不与他争论之后,声音好像是感觉到自己获得了胜利,然后对着穆子进行批判:“那么多的高僧,都不能做到超然物外,你一个女生怎么能够做到?如果没有穷奇,么有不周,你能够做到吗?”
依旧是得不到穆子的回应,那声音忽然恍然大悟,吸了一口气自我嘲解的说道:“对了,不周是不是跟另外的人跑了?”这话看似是不经意的说出的,可确确实实的让穆子感受到了疼痛,少女失态的大喊出来:“不,不周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
“他不会?你凭什么断定?”那声音似乎对于穆子的反应很是满意:“你自己都是一个弱者,什么都做不好,凭什么说他不会?”声音像是一个蛊毒,在穆子的身体里钻出来钻过去,让穆子好生难过。
“你倒是说说啊,你凭什么断定?”见穆子语塞,那声音变成了不可一世的状态,似乎,在这个宇宙间,就没有它不能窥探的东西。
“因为……”穆子动了动嘴唇,半晌没有说出来什么,换来的是一阵嘲笑:“因为?因为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愚蠢的人类。”
穆子的手握紧了拳头,手心被咯的生疼,忽然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举了起来,金光从她的指缝中洒下。
当穆子将手完全的打开的时候,那一枚种子,赫然的躺在了少女的手上。
穆子睁开自己炯炯有神的眼睛,笃定的说:“因为,我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是。”
当穆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面前如今还是那般如宇宙一样的场景,可是,那场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塌。
原来,少女并没有将种子吃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