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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和谦絮絮叨叨在三清面前说了不少话,从钟喻出生到他开始修炼,到如今长成。直说得钟和谦眼角不自觉得流下了几滴浑浊的泪水,更说得钟和谦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钟喻待在那泥塑木雕中连眼圈都是红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是这么关心他。
是的,钟喻一直以为钟和谦并不爱他,从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离开了父母,一个人在上清宗某处修行。因为钟喻的灵根是天灵根五行属水,钟和谦觉得他不适合在上清修剑,便派了个家仆陪着他炼体,直到他炼体稍有小成才被叫来参加上清的登仙大会。
虽然钟喻他幼时确实是在上清宗长大,可是他不练气,大家也没将他放在眼中,更不曾知道他是钟和谦的儿子。这些事钟喻从来都是放在心中,如今听了钟和谦这么一番话,才觉得自己是误会他了,果然钟和谦从不曾忘记他。
钟喻此时只想跳出来大喊几句,可是他浑身都动不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呆呆地凝视着钟和谦,既希望钟和谦能发现自己在看着他,又不想钟和谦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为他担心和犯险。钟喻兀自在胡思乱想,钟和谦却是已经心有所感。
钟和谦又念了几句,觉得盯着自己的目光十分熟悉,他缓缓放慢语速,又捡了几句钟喻的事情说,直觉得那目光愈发灼热,仿佛要跳出来一般,钟和谦心中一动,嘴上先喊了出来:“喻儿,是你吗?”话一出口,便觉得那目光消失,不见了踪影。【愛↑去△小↓說△網w qu 】钟和谦慌忙招来一朵白云,驾云朝天柱峰飞去。
钟喻听了钟和谦这么一段话,心中激荡不已,原本听着众生祈祷平静下来的心情波涛起伏,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和父亲的感情居然那么炙烈,也不知道父亲在背后为他****那么多心,他过去所修行的道行,在此时一朝散光。
钟喻在钟和谦那么亲热的叫声中,浑身猛地一震,便飘出了那塑像,刷的一下便飞了出去,他有感觉,这回是可以回到自己的肉身了,果然再一睁眼,他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天柱峰顶的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了。
钟喻长啸一声,跃至空中,迎着那迟迟不曾落下的天雷,远处众人等了几日都不见有云开雾散的迹象,今日瞧见隐约一道人影迎了上去,都开始兴奋起来,这可是门派大比以来,第二个有所了悟准备成丹的人。
天雷噼里啪啦地落在钟喻身上,他第一次觉得为了那炼体术吃得苦头如此值得,雷电带来的改造之力在他的身躯不断游走,拓宽他的经脉,改造他的灵力,等雷云缓缓消散的时候,钟喻又盘膝坐了下来,这回可不会再让他的神魂陷入别处。
将全身的灵力不断聚集在丹田之处,让那些灵力变成一滴滴的液体,凝聚在一起,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颗圆润亮泽的丹丸出现在钟喻的丹田,他瞧着那金丹滴溜溜地打转,又觉得约有两颗鸡蛋大小,心中十分满意,又是一声长啸,钟喻站了起来。
“星辰夜礼玉簪寒,龙虎晓开金鼎热。我自忘心神自悦,跨水穿云来相谒。不负三光不负人,不欺神道不欺贫。精养灵根气养神,此真之外更无真。”钟喻一首道诗吟毕,便见空中云消雨散,红日出现,万里晴空。
远处观望的一众真人林和风、吴和益、周和召等都上来道喜,闲闲叙了几句之后。便见钟和谦手持麈尾,身穿青袍,一脸微笑地看着众人,大家也知他父子还有话说,便寻了个时机接连告退。只是林和风走之前迟疑了一下,轻声道:“还不知师侄道名和道号,如今已成真人,自该以道号相称。”
钟和谦见林和风提了出来,心下十分满意,捋了捋长须,笑道:“这道名原该长辈相赐,他本是光字辈的,这成丹之后云开雾散,如今可唤做光霁。至于道号,若是有暇,他自己可以闯出一个名声,不该我们操心。”
这话说得信心满满,林和风微蹙了蹙眉头,觉得有些自大了,但他也不是那没眼色的,自然不会这时候扰了人家的兴头,当下含糊几声,便混了过去,正准备告辞时,便听到钟喻的声音。“林师叔多想了,宗门内本该称道名,这道号还是要旁人送的才响亮,我上清骄子,岂会怕泯然众人。”
林和风后退一步,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在宗门内苦心修炼的小孩已经长大了,见他眉清目秀、温润出尘,林和风一阵恍惚,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便同两人告辞,自回自家。
钟和谦麈尾一甩,拿手牵了钟喻的手道:“跟我回家吧。”钟喻觉得一道暖流划过,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那边厢父慈子孝,不待言说,这边厢楚云深看着昏迷过去的楚天瑶,只觉得头疼不已,这已经过去几日了,那边一场比试居然叫刘雨燕赢了,眼看就是楚天瑶和刘雨燕的比试了,他这妹妹居然还没有醒来,也不知道当时在擂台上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你打听清楚了?”楚云深没好气地瞪了眼李南歌,这小子当时不知在擂台何处,长青祖师出现时没见他人,等自己将楚天瑶带回洞府时,居然在门口瞧见他。死皮赖脸混进自己洞府之后,便开始无事生非。
当然楚云深虽是这么想,却也还是指使了臭小子做事,这问得便是如今门派大比的情形。“钟师兄成丹了,说是要晚几天再进行门派大比的最后一战,先叫大家参加他的丹会,说是会上会讲解些成丹心得,也会给弟子们提问机会。”
楚云深叹了一口气道:“钟喻不是那张狂的人,想来这丹会肯定有什么含义,说不得也是他知道妹妹如今昏迷不醒,有意给她拖延点时间,果然看似无晴却有晴。”
李南歌有些不爱听,他向来觉得钟喻冷心冷肺,看着一派温润的样子,内里却是冷冰冰的,撇了撇嘴,也不和楚云深相争,只拿了楚天瑶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摩挲了起来。
楚云深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啐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我师父那日气冲冲地离开,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遇上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