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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水诧异地看着我,问我是全阳观的道士吗?
我说我不知道什么全阳观,而且我也不是道士。
他说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说,林三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林三水怔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沉默了几秒后才吐出两个字——相信。
“你见过?”我好奇地问道。
林三水说他没有亲眼见到过,但是这种事情听到的多了,就不得不相信了。比如,三年前有个未婚女子去世。家里花了不少钱给她找了个男尸结阴婚。没过两天,女孩的爸妈每天晚上做噩梦,梦的内容全都一样,那就是女孩被丈夫殴打,全身青紫,日子很苦,想让自己的爸妈救救她。
那两口子连续做了好多天相同的梦,所以就信以为真,去找道士询问怎么回事。道士让他们把坟挖开,起出棺材。当人们把棺材打开的时候,发现女孩的尸身上,确实满是青紫,表情痛苦。
看到这个,那两口子吓坏了,急忙请道士帮忙。道士说,女孩和男尸已结阴婚,在地府都有登记,他没办法强行拆散他们俩。唯一的办法就是,诵经让他们俩早点投胎转世。
所以,自此之后,那两口子每天诵经。几天后,女孩再托梦给他们时,向他们道谢,然后就消失不见,永远也没有梦到过了。
说完这个故事,林三水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知道仇穷配不上我妹。但是,这事我决定不了。”
“你是男人啊。”我皱着眉头说道。
“东方,你不知道,刘倩在嫁给我之前,是村里的一枝花,很多人都追求过她。我曾经多次幻想着和她结婚,照顾她一辈子。当这一切变成现实后,我都感觉像是在做梦,所以我发誓要对她好。”
“对她好,不代表事事都要听她的!”我严肃地说道。
林三水抿了一下嘴,说你说的没错,但是她现在怀胎九个月,就要生了。我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跟她大吵大闹,影响她的心情,影响到孩子怎么办?
我理解他的顾虑,所以也没有再多废话什么,毕竟我的目的是接生孩子。
就在这时,我听到灵堂那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脆响。我立马警觉了起来,林三水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朝灵堂跑了过去,我也急忙跟过去。
等我们跑进灵堂后,看到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正扛着林小冉的尸体要跑。林三水上去一把拉住小伙的胳膊,小伙往后一仰,背上背着的林小冉一下子往后倒了下来,骨头间咔咔作响。同时,她脖子上缠着的围巾也掉落了,露出了手掌厚的伤口,呈暗红色,用棉线连好的。
林三水一把抱住了林小冉的尸体,再一脚踹在小伙的身上,把他给踹倒了。我也上前帮忙,将林小冉的尸身放好。当我再回头看林小冉时,却把我给吓了一跳。
原本林小冉的嘴巴眼睛都是闭上的。现如今,她的嘴巴张开,成“o”型,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那里的伤口被拉大,有三厘米宽,露出了暗红色的血肉和骨头。【愛↑去△小↓說△網w qu 】
我把她的头给扶正了,轻轻地合上她的眼睛和嘴,恢复到安详的样子。这时候,林三水也抓住了那个小伙。
原来,这个小伙名叫陈小野,也是天水村的。他来这里,确实是来偷尸的,但不是偷去卖,而是要偷去入土安葬。
“三水哥,别让小冉嫁给仇穷那个残废,就让她入土为安吧?”陈小野跪了下来。
林三水说:“陈小野,看在咱们从小玩到大的份上,今天这事我就不说出去了,你走吧。”
正说着呢,外面走进来俩人,林老汉和刘倩。
刘倩挺着大肚子,走进来后看到了陈小野,立刻火冒三丈,说怎么又是你啊?
林老汉也说,陈小野,你大半夜地来这里干啥啊?
“还能干啥?偷尸呗。以前我就看他贼眉鼠眼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被我说中了吧,都敢跑来偷尸了,以后指不定会不会干出挖坟的事情呢。”刘倩没好气地说。
陈小野站了起来,走到林老汉面前,说:“林伯,小冉根本不喜欢仇穷。现在,仇穷又被石头砸成那样,你怎么能小冉嫁给她呢?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管!”刘倩蛮横地吼了起来。
林老汉看了一眼林小冉,叹了一口气说:“陈小野,我知道你和小冉关系特别好。但她毕竟是我的闺女,她生前没有结婚,去世后肯定孤独。我这当爸的,再怎么说也要给她找个伴才行。而且,这也是咱们这儿的习俗。”
“不,我曾经答应过小冉要娶她的!现在她虽然去世了,但我还是要娶她。林伯,你能不能把小冉许给我?”陈小野严肃了起来。
他这话说出来后,我们现场几个人都惊呆了。
陈小野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吧,年纪也不大,但他这份勇气,却是很多人都没有的。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刘倩冷哼了一声,说:“娶她?你凭什么?你能拿出十万块吗?”
看到刘倩那副嘴脸,我就很来气。这臭女人掉钱眼里了吗?张口闭口就是钱,也真不知道林三水咋就看上这种女人了?再说了,林小冉若是活着的时候,你跟人家提这样的要求,理所当然。但是林小冉都死了,你还伸手要这么多,太不合情理了。
陈小野说他现在虽然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是可以慢慢还,总会还清的。他的言行,似乎打动了林老汉,因为林老汉本就不想让林小冉和仇穷结阴婚的。
林老汉看着陈小野,说:“陈小野,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品行,我知道。说实话,如果小冉还活着的话,我肯定是希望她嫁给你的。但是,她现在已经去世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再说了,你爸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你要是真娶了小冉,以后哪家的姑娘还敢嫁给你啊?那你爸还不气疯了?”
“林伯,这些你不用管。只要你肯答应将小冉嫁给我,我愿意慢慢把钱还给你们。一年不行就两年,最迟三年,肯定能够还清的。”
我看得出来,陈小野和林小冉的感情非常深厚,不然他不会做到这种地步的。说实话,我都快被他感动地流泪了。
然而,即便陈小野这么说了,刘倩依然坚决反对,说:“谁有耐心等你几年啊?你以为我们都像林小冉那么蠢吗,说等你三年就等你三年。虽然她平时好吃懒做,啥也不干,但现在也已经死了,可以给家里带来十万块的收入,也挺不错的,算是给家里的一点补偿吧。”
“小冉从小就很勤快,怎么就好吃懒做了?我警告你,不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啊。”陈小野怒了。
林老汉冷着脸,对刘倩说:“自打你来了我们家,有干过重活吗?苦活累活都叫小冉帮你干,你就站在旁边嗑瓜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要不是看在你怀了三水的种,我早把你打出去了。”
“是我叫她干的,那又咋样?再说了,嫂子叫小姑子干点活怎么了?不可以吗?她现在是死了,就算她再活过来,我也一样要叫她……”
话没说完,我就看到林小冉的上身,慢慢地坐了起来。灵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我们五个人全都屏住呼吸,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双眼睁开,脸色惨白的林小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