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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罗有财说老孙头死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好了!而郭不道,却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凝重。
我问他怎么了?
“昨天老孙头的确伤得挺重的,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死了啊。”郭不道解释着。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反正我们都是打算杀了他的。现在他自己死了,也不用我们动手了,不是挺好的吗?”我笑道。
郭不道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啊。
正说着呢,罗有福从堂屋里出来,对罗有财问道,这个老东西死了也活该,他是咋死的啊?
罗有财的脸上露出了恐惧,说:“我刚才本来是出去买面的。在路上听人说老孙头死了,我一想,这老家伙之前宁愿把鸡杀了又烧了也不卖给我们,死了也活该。所以我就想去看看他到底是咋死的。结果一进屋后,我就看到他躺在地上,满身都是鲜血,连墙上也是。我吓坏了,没敢再待下去就跑了出来。”
“不对!”郭不道一口说道,然后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我起身追了出去。虽然我之前被妖童咬伤抓伤了手和腿,但没有伤到筋骨。而且,失去的血肉,也因为吃下了人脸菇,全都长回来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完全能给行动自如了。我出来后,罗有福也跟了上来,想去看看。
很快,我们跑到了老孙头的家。
进入堂屋,我看到老孙头仰面躺在地上,他的身上,堂屋中央的八仙桌上,还有正面的墙上,都是鲜血。老孙头嘴巴大张,右手抓着一把桃木剑,桃木剑已经折断了,上面有着一些绿色的液体,不知道是啥。他的左手好像是被人从胳膊上扯下来的,扔在了一边。而他的右腿从膝盖那里往上掰,脚尖都贴在了肚子那里了,一看就是被强行掰断的。
惨,真是太惨了!
“这老孙头,是被人杀死的,而且连魂魄也不见了,估计是被打散了!”郭不道皱着眉头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猛地一惊,老孙头既然被杀死了,那阿钰呢?我急忙在其他屋子里找了起来,但一个人影也没有。
“阿钰,阿钰!”我站在院子里大喊了起来。
“东方,你快来看啊!”郭不道喊了起来。
我急忙跑进去,看到他们俩在看什么。我走过去,刚想问他们在看什么时,就看到了床上的东西,然后忍不住头皮发麻了起来——床上竟然有好几条血淋淋的菜花蛇尸体。
我急忙问郭不道这是咋回事?
郭不道解释,他刚才进来找线索,结果就看到了床上有很多死蛇。他弯腰去捡起来一条死蛇,吓得我赶紧后退好多步,不敢靠近。正在这时,罗有福指着一处阴暗的墙角,喊了一声:“你们看。”
我顺着罗有福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处墙角下,有个地洞,拳头大小。在洞口,还有一些土黄色的沙子,而且我闻到了一股臭味,特别浓烈。郭不道看了一下,说去拿锄头来。
我跟罗有福跑出去,一人拿着一把锄头。郭不道指着那个洞,让我们挖下去。
罗有福扬起锄头,猛地挖了下去,然后勾开坚硬的土。我也没有啰嗦,跟着挖了起来。没一会儿,我们挖下去了二十多公分深。
这时候,郭不道喊我们停下。他打着了打火机,照亮了坑里边,然后他用一根竹条拨了一下坑底的泥土。
泥土被他拨开后,我看到泥土下边,居然有一条蛇。这条蛇很大,有成人的胳膊粗细,盘绕成一团。它身上黄色底,黑色环状斑纹,看上去很吓人。而且,这蛇很臭。
“菜花蛇?”罗有福喊出了那蛇的名字。
这条蛇,确实是菜花蛇,这在全国各地的山村里,都比较常见。也叫王蛇,锦蛇等。这种蛇虽然体型比较大,最大能长达两米多,攻击性强,但没有毒。
在农村的那种老房子里,偶然遇到墙角坑洞当中有蛇,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我也没有太觉得奇怪,只是害怕而已。
郭不道拿竹条去拨那条菜花蛇,但那条蛇张开嘴巴,发出了极具警告味道的嘶嘶声。而且,它也不跑,扬起身子,冲着郭不道张开嘴巴,发出嘶嘶警告声。
我看着那蛇,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所以看到郭不道在跟那条蛇闹,我就看不下去了,生气地问你在干什么啊?
“你没看到这下面还有东西吗?”郭不道说了句。
他这么一说后,我定睛一看,发现那泥巴下面,好像还有东西在动。正在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时,泥巴下面突然又钻出来一条菜花蛇。随后,一条条的菜花蛇从泥巴下面钻出来了,七八条,都缠在一起,蠕动着,看得我头皮发麻,转身跑出去了。
跑出屋子后,我甩了甩脑袋,坚决不去想刚才那些蛇盘绕在一起时的恐怖场面。我在外面大喊着:“郭不道,你个混蛋,你没事挖什么坑啊?有病呢吧?”
很快,郭不道出来了,一脸不高兴地说:“你连鬼都不怕,还怕蛇?”
“咋了?不可以吗?”我没好气地嚷嚷道。“你到底要搞什么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老孙头是假死人的事吗?”郭不道问我。
我说记得啊,咋了?
“我说过,假死人需要喝生血,才能维持身体的需求。我刚才检查过了,老孙头床上的蛇,是被咬死的。而房间墙角处有一个地洞,洞里边又有七八条蛇,洞口则是撒上雄黄,那就是防止蛇逃跑的。所以,我断定,那些蛇就是老孙头的生血来源。”郭不道说道。
“是又怎样?”我没好气地回答。“难道你怀疑老孙头的死,和他喝蛇血、吃蛇肉有关?”
郭不道点了点头,说:“从现场留下的那些东西,我只能推断出这些。”
“那会不会是老孙头的仇家干的呢?”我又问。
“第一次见老孙头前,罗有财就说了,老孙头平时不和村里人来往,他哪儿来的仇家?所以,我推测,凶手杀死老孙头的动机,很有可能就是老孙头喝蛇血。”
一听这话,我顿时吓了一跳,急忙问:“阿钰之前说她要回来看老孙头,现在她没了消息,她会不会有事啊?”说完后,我又开始大喊阿钰。
可依然没有回音。
正在这时,罗有财急匆匆地跑来了。
看到他这么着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问他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罗有财点头,说就在刚才,有村民打算上山砍柴。发现在山腰上,有好几具妖童的尸体。
听到这话,我们立刻跑出去了。路上,我们看到一些村民也在朝山腰跑,而且都是夫妻俩。估计是上次林子里那具妖童的尸体被发现后,这些夫妻们都在想,那些妖童尸体,会不会就是自己曾经被抢走的孩子。
等我们跑到山腰之后,有几个女人已经痛哭了起来。看来,那些死去的妖童,真的是他们曾经被抢走的孩子。
我走过去一看,发现那几个妖童,都好像见过。没错,他们就是被困在九龙木桩阵里的妖童!
但问题是,他们是怎么跑出来的啊?老孙头已经死了。除了他,谁还会去破坏九龙木桩阵啊?又是谁杀了这些妖童呢?
郭不道走到我身边,轻声说:“这些妖童的鬼力,全都没了。和之前那个妖童的死因,一样。而且,他们的头顶上都有一个两指宽的洞。”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同一人所杀?”我问道。
郭不道点头,说:“我估计,杀死这些妖童的东西,也是杀了老孙头的凶手。因为,从老孙头家的杂乱程度,以及他的死状来看。他死前肯定与人进行过激烈的打斗,但很不幸,他输了,所以命也没了。他的对手虽然赢了,但也肯定受了不轻的伤,否则不会那么迫切的杀死这么多妖童,吸走鬼力来治疗自己。”
“之前被这些妖童追杀的时候,我还挺怕他们的。但现在看到他们这个下场,我反而觉得他们其实挺可怜的。被人豢养,现在又被人给杀了。”罗有财怯懦地说道。
“被人豢养,被人杀了?”我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后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莫非,这豢养妖童的人,和杀死妖童的人,是同一人?”
“为什么这么说啊?”罗有福好奇地问道。
郭不道接过话茬,说:“很简单啊。这些妖童,就好像你们家养的鸡一样。养他们的是你们,吃他们的,也是你们。那人让鬼童变成妖童,使得他们的鬼力大增,变得更凶狠。但一旦自己有需要,就杀了他们,吸取鬼力。”
“谁这么恶毒啊?”罗有福大怒,随后他的眼睛湿润了起来。“那我的儿子会不会也要变成妖童啊?”
“那我的儿子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妖童?”罗有财的声音嘶哑了起来。
不等我们说话,罗有福就朝着山上走。我赶紧上去拉他,问他要干啥去啊?他吼了起来:“我要去救我儿子,我不能让我儿子像畜生一样,随随便便就被人给杀了。”
“那些妖童还在山那边呢。你只要踏进去,就会被他们咬死的,你不要命了啊!”我继续劝阻他。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去救我儿子。”罗有福完全失去了理智。也对,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将来是这样的下场后,他能有理智才怪。
不仅是他,这次连罗有财也胆大了起来,红着眼睛喊了起来:“我也要去救我儿子。”
罗有福听到罗有财这么说,高兴地说,哥,咱们一起去救孩子!
我一个人拉不住他们俩,就冲郭不道喊:“你愣在那里干啥啊?好歹你也说点啥啊,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去吧?那会死人的。”
“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去吧。我现在回去拿法器,他们要是先去帮我引开妖童,那倒是帮了我的忙了。”说完,郭不道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等我们回来之后,看到村里人都围在了四老爷家。而且,里面还传来了哭声。
出事了!
我们赶紧跑进去,看到院子里还有不少人。四老爷被人扶着,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罗有福的爸和叔,躺在另外一边,几个人照顾他们。而在堂屋里,两条长凳拼起来,上面放着一块门板。门板上不知道躺着谁,上面还盖着白布单。旁边,有三个女人哭,哭得特别伤心。
我数了一下罗家人,脑子里轰然一炸,难道那是还在坐月子的,郑梅?!
罗有福看了一下四老爷和自己的爸之后,然后跑到了堂屋里。他看了一眼在哭的三个女人,身体猛地一颤,右手哆嗦着去掀开白布单——真的是郑梅!
“媳妇!”罗有福立马跪了下来,痛声大哭。罗有财肯定是懵了,站在一边,恍然是错,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去问谁。
旁边一个男人开口了:“是老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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