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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料,早上我就接到了莫少云的电话,他直接问我,是不是我们做的。
我说不是,沉默了一会,他说那是谁?我说我不知道。
他似乎有些不信,换作我我也不信。因为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那件事都是我们做的。
然后他说小暖,你过来看看我吧,我有话要对你讲。
我看了看锦笙,他点头同意。
我说好,那一会我就过来。
挂了电话,还没等我开口,锦笙就说,“嫂子,你赶紧去看莫少云,现在就去。”
“为什么这么急?我们有这么急的事要处理,干嘛要马上去看他?”我有些不解。
“嫂子你别忘了,莫少云和叶添其实是一家人,你从他那里,可以了解事情的最新动态。掌握最新情况。而莫少云现在让你去,那其实是要保护你。”锦笙说。
“保护我?这又是从何说起?他现在自身难保,还怎么保护我?”我说。
“嫂子小看了莫少云,他只要活着,就算是拖着病体,那也是莫大少。他的人脉什么的都还在,像他这样有背景的人,随时会东山再起,所以很多人还是会给他面子。现在上传音频的人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你是大哥的妻子,警方不难联想到你,所以现在莫少云要证明这件事与你无关,这不是保护你那是什么?”锦笙说。
锦笙真是通透,这么快就让他想到莫少云的用意。
“原来如此,如果他真能保护到我,那我也会要求他证明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我说。
“我们你不用管,你先去看莫少云吧,看看他说些什么再说。”锦笙说。
-
街上明显加强了戒备,不时有警车呼啸而过。叶添可是温城的重要人物,再加上莫市长的因素,这样的案子,各方面当然是全力关注,警方自然也会全力以赴。
本来以为这件事会困难重重,而且还作好直接弄死叶添的准备。可没想到会有行动更快,直接而粗暴地闯进去,这气焰可真够嚣张的。
最厉害的在于,人家几分钟把活干完,然后还能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要知道温城大街小巷都是监控,能在这样的复杂的环境中可以不留痕迹地跑掉,那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电话又响了,是吴应雪打来的,她现在才打给我,感觉已经算是晚的了。
我说:“吴警官,有何指教?”
吴应雪说:“你竟然还开着手机,我以为你跑了呢。”
我说:“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亏心事。”
她说:“叶添的录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叶添自己承认杀了安明,可是安明不是明明好好的吗?”
对于这件事我感觉一时之间实在是不可能说清楚,而且我也不想说清楚。
我说:“您才是警察,这些事你可以查清楚的,不需要问我。”
她说:“那昨天晚上叶家的大案,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但我不知情,我也是看电视才看到了,我也正想向吴警官打听一些内幕呢。”
她说:“这件事我以为和你有关,但想了想,你应该没有这样粗暴的手段,这并不像是你的作风,但我们还是会请你配合调查,你作好思想准备。”
我说:“我一向都是良好市民,一定会配合警方工作的。”
她说:“那就好,回头我会带人正式找你。”
来之前提前打个电话,我不知道这对她来说算不算是违规,但这么一个举动,确实是感觉她把我当朋友。
到了医院,陈兵说莫先生一直在催问你有没有过来,他看上去很急的样子。
到了病房,莫少云已经从病床上起来了,还换了一身西服。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看起来让人有些担心。
相比昨天,倒也确实是好了许多了。
“小暖,你没事吧?”莫少云看到我,关心地问。
“我没事,你呢,好些了吗?”
“好多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莫少云问。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想问的,我也想问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相信你,但恐怕警方不这么看,如果警方问起,而你又说不清楚,那你可以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你作证,你放心,没人会怀疑我说的话。医院的医生也可以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锦笙猜的没错,他果然是想保护我。不过这可是作伪证,我倒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为那件事我本来就没有参与,凭什么要去作一个伪证?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那件事我本来就没有做,让警方查好了。”
“可是她们会要求你说清楚这一段时间内你都在干嘛,这样会暴露很多的事情,我认为这样不好。有些事一但警方追问起来,你是不得不面对的。”
他的顾虑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有很多的事,我是不能告诉警方的。至少是现在不能说。
“好吧,你就替我挡挡,不过你确定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没事,这种小事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我最大的麻烦已经消除了。”莫少云说。
“其实我正想问你,你家里人通知你这件事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说叶添怎样了?”
“没有说,只知道情况不妙,或许是死了。【愛↑去△小↓說△網w qu 】他们不会告诉我真相的,我虽然和那个人有血缘关系,但我没法完全融入他们的体系,所以很多事,我不可能知道实情。如果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的。”
“至少你现在可以安心地活下去了,你看,坚持一下,总会柳暗花明的,是不是?”
“我得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一命,算起来,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这太客气了,太客气总会给人距离感,还是不要这么客气了,感觉不适应。”
“好吧,那就不客气。那些网上的音频是你们传的吧?”
我坦然承认,说:“没错,就是我们传的。”
“不管在昨晚的袭击中他有没有事,短时间内叶添这个人都不会再出现了。他一但出现,那就得解释发生的所有事情,他杀了人,又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所以他不会出现了。”
“你是说,就算是他没死,他也会出逃?因为他现在无法在温城政界再混下去了,而且有可能还要被查?”
“是的,我们试想,如果他没死,那他得向各界交待这些事,为什么他会承认杀了人?又为什么要杀人?就算他能搞定警方,但舆论他总得要交待吧?所以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他是混不下去了,他必须得逃。因为留下他的日子更难过,他何不一走了之?逃到国外逍遥快活,比留下面对那些让人头疼的问题好多了。”
“那有没有可能,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那些人就是他自己找来的,作出一个灭门的样子,然后他趁机溜了?”
莫少云看着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不说我真没想到这一层,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有可能啊,小暖,你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个小暖了,你进步很多啊,甚至可以说是很厉害了。”
“你就别夸我了,可是这好像也说不过去,他昨晚才找过我的,然后他还提出和我合作来着,难道他发现我录了他的音,感觉这一次在劫难逃,所以就使了这么一个金蝉脱壳?不然如果他没有巨大的压力,他不应该会想着走啊。而且他身上的药也没有解。他就这样走了,有可能死会在半路上。”
“现在我们说这一切的前提是叶添并没有死,但也有可能死了。”莫少云说。
“可是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所有的报导中都没有提到叶添的事,好像那家中压根就没有叶添这个人一样。”
莫少云摇头,“这就是关键的地方,或许过了几天,官方就会对外宣布说在叶添在那次事件中神秘失踪。只要是失踪的人,那就不用详细解释是死是活了,就算是以后叶添又回来了,那也可以说得过去了。”
“这个叶添还真是难缠,眼见就能把他拿下了,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狠招,竟然不惜杀几个人来掩护自己逃跑,可真是厉害。”
“现在说这就是他使的金蝉脱壳为时尚早,毕竟我们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也或许是安明的朋友杀进去为安明报仇呢?我总感觉安明的背景不简单,如果安明真的死了,我相信会有人替他报仇。”
这一点,莫少云的想法和锦笙的倒是很像。只是大家都没有证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很不好说。
“看来这件事要想知道真相,又得我们自己查了。如果这真是叶添一个脱身之计,我们以后得到的答案肯定也是假的了。警方是不会公布真相的,也或许他们查到的都不是真相。”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探一下家里人的口风,不管叶添是逃还是藏,家里肯定有人知道内情,只有我不知道而已。不过他走了也好,只要他离开温城,我相信闻锦笙追他到天涯,也能为安明报仇。离开温城,他就没有那么多的势力能保护他了。”
——
正和莫少云聊着,这时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魏松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问他什么事。
“袁小姐,你在哪里,如果你在车上,你马上下车,如果你不在车上,你千万不要回你的车上去!”魏松着急地说。
我听得有些懵,说:“你在说些什么?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总之你的车有危险,你不能坐你的车,而且,你要离你的车远一点。有人要在你的车上装炸、单!”魏松说。
“谁要在我的车上装炸、单,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对魏松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他的话,我当然不信。而且我直接就怀疑他又在耍什么阴谋,因为他本身就是叶添的小弟。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你要离你的车远一点。那太危险了。”魏松大声说。
“我的车在停车场好好的呢,你别危言耸听了,你到底又想干什么?你又有什么样的阴谋?”我没好气地说。
“袁小姐,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求求你了。”魏松竟然在电话里求我。
“可是你得说清楚啊,到底是谁要在我的车上装炸、单?是谁要害死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问。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向你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的车现在是停着的,那你千万不要去碰它,你一发动车,那炸、单就会爆炸,你千万不要上车去啊。我先不跟你说了,袁小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魏松说完就挂了,听起来好像真是很急的样子。
“什么炸、单?谁打来的?”莫少云问我。
“是魏松,他说有人要在我的车上装炸、单,我一发动车,那车就会炸了,他让我千万不要上车,那个人是个坏人,我也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阴谋。”
“有这样的事?那你赶紧打电话给吴应雪,说你接到一个电话,有人说你的车上有炸、单。让她找两个拆单专家来帮忙检测一下,如果真是有炸单,专业的警犬是能嗅出来的。”莫少云说。
“可如果要是没炸单怎么办?到时我如何向警方交待?就接了一个电话,马上就报警,这是不是太过神经过敏了?”我说。
“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啊,还真是不能大意,万一那车上真让人给装了炸单怎么办?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让她私下找这方面的同事帮忙,不备案就是了,我觉得她应该做得到。”
莫少云说完,就直接拿出电话打了起来。
打完电话,莫少云告诉我说,吴应雪还真有一个朋友就是拆单专家。她会马上请他帮忙,不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为了安全,莫少云也告诉了医院的工作人员,让他们不要靠近我停车的地方。
我再打魏松的电话,想问清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情报,结果他的手机关机了。
我想了又想,觉得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骗我,这如果是恶作剧,那顶多也只能是骗骗我这一段时间内不敢上车而已,对我实在是构不成什么伤害。而且这种手段很无聊,倒是像小孩子玩的,不像是大人所为。
莫少云接到几次电话,都是莫乔乔打来的,说是让他回去一趟,但莫少云担心我的安全,一直没有离开医院,只是推说身体很差,需要输完液后才能去。
半小时后,吴应雪叫来帮忙的专家赶到,得出的结果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我的车上真的被人装了炸单,只要我一启动车,炸单就会爆炸!
魏松的这个电话救了我一命。如果没有他的预警,我现在已经被炸得粉碎了!
炸单很快拆除,我也被带到了警局正式录口供。
吴应雪亲自负责问我,旁边还有一个记录员,是非常正式的录口供。
“你是如何知道你车上有炸单的?”吴应雪直奔主题。
我知道这个话题无法回避,但我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因为我担心如果我说是魏松告诉我的,那就暴露了魏松,他恐怕就会有危险。
不管他以前做了多少坏事,但这一次他救了我是事实,我当然不能把他给供出来。如果他要是因为救了我的命而被伤害。那我就太对不起他了。
“袁小暖?请回答我的问题。”吴应雪又问了一句。
“我在聊天软件上收到一条信息,有人提醒我车上有炸单,没想到真的就有炸单。”我说。
“那个给你发信息提醒你的人是谁?你认识吗?”吴应雪接着问。
“不认识,不是熟人。”我说。
“那你现在能联系上那个人吗?你用的是什么社交软件?你把详情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利用技术手段追踪这个人信息。如果是手机发出来的信息,那将更容易找到他。”吴应雪说。
“联系不上了,他给我发完示警信息后,就把我拉进黑名单了,你也知道,一但拉进黑名单,我就没办法联系他了。”
“那你记得他的昵称吗?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信息?总之是有可能找得到他的信息都行。”
吴应雪也当了那么久的警察了,她应该是从我的神色或者表情已经看出我的撒谎。
“我记不住了,本来就是一个陌生网友,平时也没有联系过,忽然就联系,说我车上有炸单,我当时心慌意乱,更是记不住东西了,所以真是不记得了,对不起。”
“你倒是不用对我们说对不起,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案子恐怕是不好破了。”吴应雪盯着我说。
“我当然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害我,可是我现在真的是没办法联系上那个人,我也很遗憾。”
接下来,吴应雪又旁敲侧击地询问了我一些最近的事,我都一一冷静回答完毕,看得出来吴应雪对于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但又没有办法。
问完之后,我走出警局,吴应雪跟了出来。“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装的炸单?”
我说刚才不是问过了嘛,我我不知道。
“刚才是以工作的身份问你,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问你,你是不是心里有数,但因为有难处,所以不说?”
“没什么难处,我确实是不知道,如果有线索,我会通知你的,谢谢你了。”
“这是我职责所在,不过我得提醒你,如果你知道是谁要害你,你最好告诉我,只有把个人绳之以法,你才会真的安全。”吴应雪说。
“你也知道,如果我要怀疑的话,那我当然会怀疑叶添,那也想请问一下,叶添家里发生了仓击案,那到底他有没有事?”
吴应雪摇了摇头,“这个案子有比我更高级别的人在办,我只能是负责配合,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管她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肯告诉我实情,我都不可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只好跟她道了谢,然后向车走去。
一想到那车上被人装过炸单,我心里又紧张得要命。
“放心吧,你的车停在警局,我们有监控,不可能给人有机会炸单装上去的。不过以后你得小心点儿,停车的时候,最后停放在有专人看守的地方,至少也得有摄像头的地方。还是那句话,只有真正把后面的人揪出来,你才有可能真正的安全。”
“谢谢吴警官了。如果有什么发现,我会尽快告诉你的。”我说。
“好,我等你电话。你想通了就告诉我,袁小暖,我不是菜鸟新手,你有事瞒着我,我看得出来,如果你想通了,那你记得告诉我。”吴应雪说。
我没有辩解,驾车离去。
在路上我打了锦笙的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他说从现在就开始找魏松。先要把事情弄明白再说。
但其实还没等锦笙找到魏松,魏松就主动联系我了。
他说他温城一家著名的中医院,让我去那里和他见面,他有事要告诉我。
因为想到有人要杀我,我还是有些紧张,我打电话给锦笙,说如果方便的话,让他陪我一起去,最后是留小刚在车上看着,不然我担心又有人在我车上装炸单。
那个人既然要想杀我,那当然是不会轻易就罢休的,我相信他们会一直寻找机会,我现在真是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锦笙说让我先开车过去和我会和,他和小刚贴身保护我。还说按现在的情况看来,叶添很可能没死,而且是已经摆脱了那种药的控制,所以他要痛下杀手了。
和锦笙还有小刚会合后,我和小刚坐一辆车,锦笙则自己开一辆车在后面观察,这样如果有什么异常的人要靠近我们,他可以提前作出反应。
很快就来到了那家中医院,将车停好后,小刚留在车上守着,我和锦笙走进了医院,很快找到了魏松说的那间病房。
第一眼看到魏松的时候,我是真的吓了一跳。连锦笙的脸都变了变色。
眼前的魏松,和前几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就像房间作出的搞怪表情,但又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的脸是真的在扭曲,不是在作表情,因为没有谁可以那么长时间地作出一个表情而不变化。
——
原来英俊不凡的帅哥魏松,突然会变成这种古怪的模样,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
难怪他说自己时日不多,原来他是真的患了很严重的病。
“两位来了?我的怪样子没吓着你们吧?现在还好,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变得更难看的。”魏松说。
还好,虽然样子变得很怪,但他的声音还正常。要是声音也变怪了,那就真的是像鬼了。
要是在今天之前,我知道魏松变成这样,心里肯定会说他是活该,因为他以前确实是做了太多地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今天他救了我的一命,我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长漂亮的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容貌,所以那些美女们才拼了命地想保住自己的青春。再贵的美容产品都卖得出去,就是因为美丽远比金钱还要重要。魏松人品不行,但绝对是一等一的帅哥,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现在却忽然变成这个样子,我相信他内心绝对是崩溃的。
“到底是什么病?会变成这样?”
出于礼貌,我没有直接问他为什么知道有人在我的车上装炸单,而是先问了关于他病情的问题。
“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你现在应该最想问的问题,还是为什么我会知道有人在你的车上装炸单。”魏松说。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脸部的肌肉奇怪地动,看起来真的是很可怕。
“我确实很想知道。”我点头。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们。对不起。我只能说,你们将会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危险之中,我希望你们能暂时离开温城。”魏松说。
这是第二次有人劝我离开温城,上一次是莫少云,当时我没有听,结果我失去了安明。要是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我当时应该什么也不要,什么也是不顾,直接和安明远走他乡,那至少不会让安明遇难。
“魏松,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来的路上,其实我心里就有一个猜测,只是我不太确定,但现在你说不能告诉我,我就知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了,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个告诉你消息的人是谁。”我说。
“是吗?”魏松的眼神有些漂浮。奇怪的脸形更怪了。
“前一阵你说你和叶添接触,是为了让你弟弟有更好的仕途,所以你弟弟应该是在叶添的下面工作,这就不难猜测得到,这个消息,你是从你弟弟那里得来的。”我说。
魏松低下了头,“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确实如此。”
锦笙在旁边插嘴,“你弟弟叫雷波,是市长办公室的一名普通职员,没想到他能得到如此核心的机密,那说明他很受器重。那也就是说,就是叶添要行凶了。”
“你竟然连我弟弟的事都知道?”魏松吃惊地说。
“叶添是我的仇人,而他又是政界的人,我当然要做到知己知彼,魏松身在高位,不可能事事自己亲为,那样风险太大,我一直想调查到底是由谁替他负责那些事的细节,市长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但只有一个人平时最为低调。一般来说,低调的人反而更容易受领导的重用,而低调的人,就是你弟弟雷波。我也是听嫂子说起你的一些旧事,我才知道那是你弟弟。”锦笙说。
原来他心里也有数了,只是没被证实之前,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闻先生果然高才,佩服。”魏松说。
“事实上我是很失败才对,我调查出来了,但却没有足够的防备,要不是你示警,嫂子已经遭了不测,那闻锦笙只有杀光所有的人,然后自杀,以此向我大哥谢罪了。”锦笙说。
“求求你们,放过他。我会劝他走入正道的。不让他继续助纣为虐。”魏松颤抖着声音说。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魏松的弟弟雷波就是叶添的帮凶,为叶添办事,我车上的炸单,有可能就是雷波负责安排的。
但被魏松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魏松及时向我示警。至于魏松是怎么发现的,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魏松求我们原谅他弟弟。
但这很难,因为如果雷波一直替叶添做事,那很有可能安排仓手的事都是他做的,他是害我和安明的帮凶,我们岂能轻易饶过他。
“你一门心思想让你弟弟前程前好,可没想到,你把他推到一个恶魔的身边,让他也变成了恶魔。”锦笙说。
“不是,是他骗了我,其实他早就为叶添做事了,只是他没告诉我而已,我还傻子似的各种讨好叶添,我没想到小波是这样的人。”魏松说。
“他本来就是一个败类,我早就知道。他比你更坏。”我冷声说。
“这话什么意思?你以前认识他?”魏松问我。
“虽然我以前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是个人渣。有些事,我不想说了。”我想起了雷蕾,那个沦落风尘赚钱供弟弟上学的可怜女子。
“是不是他以前做过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但我想知道真相。你既然以前不认识他,那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你是听雷蕾说的是不是?以前雷波到底做过什么?”魏松紧盯着问。
“算了,不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劝好你那个弟弟,让他不要继续为恶,不然我们绝对饶不了他。”我说。
“袁小姐,看在我今天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请你告诉我更多关于雷波和雷蕾的事,求求你了。”魏松哀求说。
“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有些事,我确实难于启齿,你知道后,也未必会开心。”我说。
“我来告诉他吧,他如果不知道,那他对他的那个弟弟还有幻想,还会惯着他。他有权利知道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很残忍。”锦笙说。
“残忍?为什么残忍?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魏松更紧张了。
越是紧张,他的那张怪脸就更加可怖。
“你妹妹雷蕾曾经流落风尘,靠卖自己供你弟弟上学,但你弟弟有了工作后,却以自己的姐姐为耻,希望一辈子不再见面。我甚至认为,雷蕾的事,有可能和你弟弟就有关。”锦笙说。
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和锦笙说起过雷蕾的事了,但我好像没有说过雷蕾当风尘女的事,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猜出来的,还是他查出来的。
魏松的脸更加难看了,“你是说?小蕾去做……去做小姐供小波上学?然后小波要求一辈子不见面?这是真的吗?”
我只能默然点头。
魏松忽然就低下了头,然后发出让我们震惊的恸哭声。他的哭声非常的大,我从见过一个男人这样的哭过,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太残忍了。我相信就算他以前再坏,但是他要知道自己的妹妹沦落风尘,他也不会让雷蕾继续受苦。
可惜现在雷蕾死了。他就算是再想办法补偿,也来不及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当你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魏松的巨大的悲伤是不可能装出来的,他完全不顾形象,直接就在我和锦笙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甚至比孩子还哭得夸张。
很难想像以前无恶不作的魏松,现在变成了丑八怪,英俊潇洒没有了,但黑了的心却因此变白。
世事真是变幻莫测,让人难于预料。
“没想到小蕾活得这样的的苦,我苦命的妹妹,都是哥哥的错,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小蕾……”
魏松的哭声甚至招来了护士,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问我们对魏松做了什么。
我们说我们没做什么,只是说起一些往事,让他哀伤而已。护士不信,非要问魏松要不要帮他报警。直到魏松亲口说不用后,护士才罢休。
“冷静一点,过去的事,终究是无法改变了。有些事情,我们只能说是命,没有办法。不要想太多了,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要劝你弟弟及时回头,如果他再继续错下去,那我们势必会和他成为生死对头。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我轻声说。
“我那可怜的妹妹,我甚至都没有见她最后一面,真是太可怜了,都怪我啊,我不应该贪财,总是想着为自己打算,我应该全力以赴找到我妹妹,保护好她的。我真是该死。我该死啊……”
魏松又开始大哭起来,那本来就有些变形的脸变得更加恐怖。看了让人觉得可怕,又觉得真是好可怜。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好了,不要再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最好有时间安排你弟弟和我们见一面,让他把叶添的事都告诉我们,比如说叶添为什么要害我大哥,他们到底有什么真实目的。是有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要他和我们合作,我们可以考虑既往不咎。”锦笙说。
“我觉得很难,坦白说我没有信心。一个对自己亲姐姐都那么狠的人,我很难想像他能对别人好。不过也可以试试。”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