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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看了暮云澈一眼,然后才转身走出屋子,于是一行人都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暮云澈还有希晨。
希晨看着太后几人走了,心里自然是松了口气,对着那尊大佛,怎么都不会习惯。
暮云澈看着希晨的样子笑了笑,她还是没有变,不喜欢受这些繁文缛节束缚着,一切已经交代好了,现在这最后的时间,只想和希晨一起度过,哪怕死在她面前,虽然会让她难过,可是自己不想让她回去之后听着自己的噩耗,而且能够死在她跟前,此生无憾了。
希晨坐到暮云澈床边说道:“今天的气息不错哦,过阵子就可以下床了,你吃过早饭没有?”
“吃过了,你身体好些没有,不要总是想那么多,那样我会担心的。”暮云澈看向希晨。
“追风告诉你的?我不是告诉他不要说的么,就是大嘴巴。”希晨听了暮云澈的话噘嘴,只有追风会告诉他。
“有什么事都瞒着,你就不怕我那天两脚一伸去了,就是想我听也听不到了么?”暮云澈打哈哈的说了句。
“伸你个头,你给我快点好起来,现在躺在床上,还说要保护人家,我看你现在都要人家保护你了。”希晨笑了笑。
屋里里传来的笑声,使得隔壁的几人听着更加的心伤,其实太后一干人没有离开,而是过了隔壁的屋子里坐着,他们都知道暮云澈已经即将去了。
而太后知道自己皇儿暮云澈不肯离开这里,是因为希晨的缘故。也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只有希晨,自己也曾怨过是希晨才会害的自己的儿子回天乏术,可是后来皇上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使没有希晨,也会有第二人来造就今天的局面。
也就是说,这谋夺兵符和传国玉玺的事情是迟早的,只不过恰巧给他们制造多了一个机会而已。如今政权得以重掌,也是因为希晨的帮忙,所以也就没有了那股怨怒。
如今听着自己皇儿和希晨的对话,希晨原来还不知道自己皇儿性命已经到了尽头,今天的气息如此好,也是因为他已经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在皇儿的心目中,希晨胜过自己的性命,哪怕死也想着用最后的微笑看着她活着开心的样子。
屋子里的暮云漓和暮云风还有逐月几人眼眶也红了,从来没有想过世间还有人可以如此的痴情,可以为她做到如此的份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显然他把自己的命看作是瓦片般。
玄君烨和药伯药季站在另一边的屋檐下,同样听着屋里的声音。
药伯和药季心里都在叹气,但是在感情上,他们都偏向了自己的主子,只是在心中为暮云澈感慨而已。
玄君烨听着暮云澈的话,脸色淡漠,昨天的对话,意思很明显,是让自己保护好希晨,这是以托付的口吻和自己说的。即使他不说也会这样做,自己爱的人,自己必定护她一世安好。
“嗯嗯,对了,你说过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的,要说话算数。”
“记得啦,你说吧,什么要求,不许太过分了哦。”
“这样吧,我的要求是: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暮云澈想了想后。
“你赖皮啊,一个变两个。”希晨拨高声音,但是却是笑着说的话。
“要不三个……”暮云澈看着希晨的笑容,心里苦涩,可是现在还能看着她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两个,你说吧。今天要把你的要求说出来,还有,不准再加多进去,要不然我一个都不答应。”希晨故作怒气的别开头。
“好两个,说好了。”暮云澈看着希晨的模样,想起了西城的时候,转眼已经过了一年多。
“第一个是什么要求?”希晨疑惑的看向暮云澈。
“晨儿,万一我死了,你不要哭,也不要伤心难过,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可以了,好吗?”暮云澈嬉笑着看向希晨,自己死了她不要难过,不要落泪,即使看不到了,还是会觉得心痛。
希晨听了暮云辙的话,瞪了他一眼后说道:“这算什么要求?没事说什么死不死的嘛,你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暮云澈有些焦急的说道:“你答应我。”
“好啦,你听好了,你要是敢死,我绝对不会哭,一滴眼泪也不会流。”希晨一边点头,一边说着,只当是暮云澈说着笑话,他今天的气息好了很多,虽然容颜毁了,但是他活着就好。
“你还要开心的活着,记得了。”暮云澈把希晨楼说的补充上去。
“暮云澈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尽说些胡话,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你在交代身后事呢,呸呸呸……第二是什么?”希晨说道。
“呵呵……第二个要求。”暮云澈笑着却是心酸,就是交代身后事,生怕来不及说了,可是这些话只是自己心里说,不能说出来。
隔壁的一干人听着屋子里希晨和暮云澈的对话,早已泪流满面,却是很有默契的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打搅到了她们。
“嗯,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暮云澈神秘的说道:“你闭上眼睛,然后伸出手来。”
“神神秘秘的。”希晨话虽如此,却是照着暮云澈说的做了。
“好了,看看吧。”
“这是手链?”希晨翻看着暮云澈套到自己手腕的手链,是五彩丝线编制的。
“嗯,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必须收下。”暮云澈看了看自己给希晨带上的姻缘石,恩,她是收下了,哪怕只是现在。
“这是姻缘石么?”希晨看着上面的珠子很眼熟,加上着五彩丝线,不就是姻缘石么,只有那个姻缘石老伯才有的卖的东西,暮云澈也卖了。
“……嗯,晨儿,不要拿下来,哪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再收起也好,不要现在拿下来好吗?”暮云澈看着希晨皱眉的样子。
“暮云澈,对不起,你要的感情,我是注定无法给你……”希晨内疚,他也待自己好,可是自己真的没法喜欢他。
“没关系,姻缘石的老伯说,只要你今生收下了我送的姻缘石,来生,我们便会在一起的。”暮云澈似乎想起过去的事情,虽然只是那老伯这样说的话,但是自己却选择了相信。
“暮云澈……”希晨不知道说什么好,姻缘石的老伯的话,他是相信了么,或许他是遇到了和自己曾应遇到的老伯了,可是这些事他一个王爷竟然相信,心里百感交集。
“我的第二要求是,你收下我的礼物,今生无缘,愿来生我们可以有缘相守白头。”暮云澈说着看向希晨,眼里希望她,哪怕只是骗自己,也收下这个礼物。
“暮云澈,你今天怎么总说这些奇怪的话。”希晨听着觉得不对劲,刚才的话也是如此。
“你扶我起来靠着床边。”暮云澈没有回答希晨的话,而是想做起来,还有最后一个约定,这是最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虽然想过自己默默的死去,可是最后发现,即使要死,也希望死在她的跟前,要叮嘱她好好的照顾自己,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希晨看着暮云澈自己就要挣扎这起来,只得自己帮他扶着起来,靠着床边,还把一个软枕放在他身后,虽然容貌不如以往,但是追风却有给他梳理好头发了,哪怕只是简单的用发带束着,所以并没有看着披头散发的。
“晨儿,答应我好不好?”暮云澈坐起身后,感觉自己的力气开始散失了,所以希望希晨答应自己。
“好。”希晨看着暮云澈坐起来后显得有些疲惫,可是本就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答应便是,于是朝着他点头应允。
“好,我们拉钩。”暮云澈虚弱的笑了笑,虽然不明显,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带着宽慰的笑意。
“暮云澈你怎么出那么多汗。”希晨发现暮云澈额头发际边在泛汗,心里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做起来伤口太痛了。
“没事,有些热而已。我们拉钩吧,我是怕你反悔,而且,你不许反悔。”暮云澈坐起身,身上的伤口岂会不痛,但是为了和她拉钩,忍痛做起来,也就最后一次坐了。
“好了啦,我不反悔的。”希晨听了暮云澈的话,生病的人似乎都会变的孩子气么。
然后两人像以前那样,彼此伸出手,勾起小拇指,希晨和暮云澈齐声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暮云澈看着希晨的葱白的素手,印上自己的拇指盖定,真好这个约定便是定下来了,虽然已经不能在身边了,只有有他在,她也会快乐的活着的。
“暮云澈,你怎么都流汗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坐起伤口痛了么,要不你躺下……还是我去喊药伯来给你看看的好。”希晨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不要,晨儿别走。”暮云澈拉着希晨不让她离开。
“可是你的样子让我很担心。”希晨被暮云澈拉着不放,只得又坐了下来。
暮云澈虚弱的说道:“晨儿,你听我说完,别走。”
“有什么话一会在说,我让药伯来,你是不是伤口很痛?”希晨看着这样的暮云澈心里不安,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焦急样子。
“晨儿不要走……”暮云澈用力的抓着希晨的手不放。
希晨被暮云澈用力的拽着,也走不了,听着暮云澈的话,心里更是担心,他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希晨看着暮云澈乞求的目光,于是说道:“暮云澈我不走,可是你……”
“晨儿,你别慌,你答应过我,要是我死了,你不会哭的……要快乐的活着。”
“暮云澈你在胡说什么,你不会死的!”希晨被暮云澈的话吓的不知所措,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涌了出来。
“晨儿,我知道,今生,我都无法替代他,所以我不会要求你嫁给我的……傻瓜别哭。”暮云澈看着希晨眼泪掉了下来。
“暮云辙……”希晨也知道暮云澈不会这样要求,因为他说过不会逼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
“晨儿,别哭,我,最怕,就是,看着你,哭了。”
暮云澈虚弱的笑了笑,感觉说话也开始使不上力气了,说的话断断续续,也很吃力,还是努力的说着。
希晨拼命的摇头,除了摇头,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自己在东月这里哭的最无助的时候,他是知道的。
“我,最放心,不下,就是,你了。”
“药伯!快来,快来啊!”希晨朝着门外大吼。
“晨儿,不用喊,没用的。你别哭,也,不要,难过……我们,下辈子,会相遇,相守,到白头。”暮云澈伸手去摸着希晨的脸。
“暮云澈别说了,你不会有事,你好了,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不要再说了。”希晨已经泪流满面。
“不……再不说,就再也,无法说。你听我,把话,说完。”暮云澈看着希晨说道。
希晨听着暮云澈的话摇头,她不希望他死,不想看到他死了。
“撑着,一口气,是想,再见,你一面。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对不起……说好的,要,保护,你的,我要,失言了,再也,陪,不了你。别哭,我们,约定了……”还好,你已经找到他了,我也可以安心的走了,可是很舍不得。
暮云澈看着希晨,最后的话已经说不出了,他的眼里是满满的不舍,然而到最后,目光慢慢暗淡了下来。
“暮云澈,你不会死的!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说陪着我吗?我答应嫁给你,和你成亲,你说话啊!什么都答应你,我不要你死,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好不好?只求你不要死……”希晨看着暮云澈此刻慢慢的合上眼睛,他是死了么?不!绝对不可以!
“你死了什么约定都不算,听懂了没有!我不准你死!暮云澈,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回答我啊!”希晨哭喊着,摇着暮云澈,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玄君烨走过去搂着希晨说道:“希,别哭,他也不希望你如此难过。”
这时候,隔壁的几人还有玄君烨,药伯,药季也进来了。
“药伯,快救他,救他。”希晨看到药伯来了让他看暮云澈。
药文七拿过暮云澈的手把脉,又翻看了暮云澈的眼,摇了摇头。
“不会的!药伯,你仔细的看,他不会死的。烨,白瑾月可以救我,一样可以救他的,你去找白瑾月来,好不好?”希晨哭喊着。
此刻太后已经昏过去了,躺在一边的榻上,而药季正给她看着。
希晨这边看着药伯的摇头叹息,不相信刚才还气息那么好的暮云澈,说死就死了。
“他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死了,我不信,药伯……唔。”希晨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心口揪心的痛楚。
“希。”玄君烨明显的的感觉到心口处的疼痛。
“希丫头,别激动。”药伯连忙给希晨把脉。
“药伯,求求你,救他……”希晨痛的冷汗直冒,可是还是希望药伯能救暮云澈。
“希,别再说话了。”玄君烨盯着希晨说道。
暮云漓和暮云风还有追风本是在为暮云澈的死难过着,突然看到希晨脸色煞白,药伯和玄君烨也一副担心的样子,他们也不禁为希晨担心了起来。
“好痛……”希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暮云漓和暮云风转头看到希晨白的像白纸般的容颜,对望了一眼,显然是追风说的旧疾复发,没想到希晨还会有这么严重的病。
追风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希晨,心里划过愧疚,现在的样子和那日自己伤了她时候的样子是一样的。
“公子,药。”木红袖这时候跑进来,把药递给了玄君烨。
玄君烨把药倒给了希晨吃了进去。
希晨觉得胸口比这几日都要痛了,几乎和上次受伤时候那样的感觉。
话说药伯把上希晨的脉门,以为自己错了,又继续把了一次脉。
“药伯怎么了?”玄君烨看到药伯的举动于是问。
“公子,你快点给她运气疏通心脉。”药文七脸上担忧,希晨的显然是因为内伤的缘故,此刻加上心神具哀,心脉不很不畅。
希晨此刻痛的说不出话来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暮云澈,逐月看着他,在床前跪了下来。
暮云澈,真的……走了。心中一阵强烈的纠痛,希晨忍不住,昏了过去。
玄君烨听了立刻按照药文七说的做,因为感觉到心口处的痛感越来越大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药文七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希……”玄君烨焦急万分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希晨。
“公子别分心,继续运功不要停,希丫头只受不住昏过去了。”药伯说道。
追风转头看着满是泪痕的希晨,脸色发白,昏过去了,这是王爷最担心的人,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在旁看着。而自己的主子,已然驾鹤归去,多么希望想希晨说的,主子可以活过来。
玄君烨单手扶着希晨,一手给她输入自己的体内的真气,借着蛊的牵引慢慢的在希晨心脉运转,过了一盏茶左右的时间才收起内力。
药伯立刻给希晨把脉,脉象比之前要平稳些了,加上药力生效了,松了口气。
“你们把他带走吧。”玄君烨抱起希晨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了。
暮云澈看着榻上的母后,继而转头看向自己的六弟,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六弟竟然会是他们几人当中最早一个被送入皇陵的人。
“多谢玄公子。”暮云漓看向玄君烨,毕竟没有这个人,自己的六弟也找不到。
玄君烨没有说话,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朝前走着,离开了院子,自然是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暮云漓和暮云风,带着太后,追风带着暮云澈几人离开了君府。
午时,皇榜出,东月121年,暮云国,盛云九年,云王因假冒者,卧薪藏胆,救驾有功,不幸重伤不治殇。载入暮云国史册,云王府摆设灵堂七日,举国哀悼。
世人唏嘘,至于云王真正的死因,也不会有人去深究,其它三国虽然有疑惑,一样也不会去查实,谁家皇室没有一些宫闱秘史。
四月二十二日,云王出殡,葬入皇家陵墓。灵柩从云王府出发,途径街道两旁,站满了人,为云王灵柩送行。
昏睡了七日的希晨,幽幽醒来,看向床前趴着的身影,眼眶泛红,自己的任性,总是让这个男人为自己不停地担忧,想起了暮云澈,眼里闪过一抹难过。
为什么满脸的胡渣……希晨看着原本俊美的面容,本事二十岁的年纪,此刻看着就有像是个三十岁的中年大叔,不过依旧掩不住的俊美,看着他,伸出手轻轻的抚上疲惫的脸庞。
“烨。”希晨发现自己说话嘶哑,像是很久没说了一般,自己到底睡了多少天?心里疑惑。
“希,你醒了,太好了,红袖让药伯过来!”玄君烨看着希晨醒了,正看着自己,担忧的心总算定下来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