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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誉委委屈屈地说着:“原本草民是一番好言相谈,只是把情况和这阔公子说了。 hp://772e6f742e6f%6且也和他说了,他若不愿意再和那人贩子交涉,也不要紧,草民愿意把他买人的损失,以两倍的价钱来补偿,只要他能放了草民的爱妾就好……”
“可谁知,这人瞧上了香雪,而且一看也是颇有些家底儿势力的,一心想要要人,根本就不在意草民这十分合理的提议。草民和他好说歹说的,他就是不放人。草民一个外地人,也不敢得罪京都城里有派头的公子,便只能就此作罢。后来草民才知道,原来这人是沈太傅府上的孙少爷,正经的皇亲国戚,天尊地贵的……”
“如此一来,草民可是更不敢惹了。这可是当今皇贵妃的亲外甥,宸王殿下的亲表弟啊!这样身份贵重的人,瞧上了草民的侍妾,强抢了去,本是草民的福气啊!草民自应识相一些,就此作罢。且草民之前也的确这样做了……”
严誉重重地叹了一声,神色哀戚,就差要流下几滴男人泪了。叹道:“可是感情一事,它从无什么章法可言,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草民在家里苦苦煎熬了这一阵子,实在忘不掉爱妾容颜,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儿。无法,只得来报官,求青天大老爷给草民一个公道!”
说完,重重叩首于地。看起来,完全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可怜人儿。
其实他这一番话说得,颇有些虚假之处,让人觉得假情假意的,但岳槐倒是并不反感。因为一些关键之处,他倒是没说谎。说他赶到之时,那人贩子已经和沈少爷完成了交易。沈少爷已经付钱从人贩子手中买了人,和还没从人贩子手中卖人,就强抢了去,情况是大不相同的。
很显然,说出沈少爷已经买了人,对他自己是不利的。但是看来,这位名声不怎么好的严大少,其实对官府还是有些忌惮的,关键之处不敢说假话。
而且既然人已经在公堂上了,且又是关乎京都城人士的案子,他不受理也不可能。因而仔细在心里捋了下严誉的话,问道:“那人贩子何在?”
“回大人,草民也不认识那人贩子啊,岂能知道他在哪儿呢?而且这事儿和那人贩子有什么关系呢?最终是沈少爷明知道香雪是草民的侍妾,却还强霸占着不还!那人贩子纵然有罪,但却只是倒卖这底子不干净的人口之罪。草民纵然也很恨他,但这却不是草民能管的,毕竟人已经不在他手中了啊!”
严誉又是重重叩首,道:“草民也知道,像沈少爷这样的皇亲国戚,让大人审问起来,大人会很为难。可是我风国向来吏治清明,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想来大人定然也会秉承陛下的旨意,不会因着对方的身份,而故意忌惮徇私的。”
岳槐皱了皱眉,心想这严大少的口才倒是不错,如此会将人呢。
他若是不叫了沈凌过来询问一番,便成了他忌惮沈家、故意包庇了。
但这事儿,细细究算起来,的确不能全然怪沈少爷。既然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人,便是他的了,岂能因为谁的三言两语,便将人还了回去?
估计当时的情况是,沈少爷觉得这女人已经是他的了,而严誉觉得,这女人还是他的侍妾。各自都以为各自占着理儿,估计当时也是少不了一番争执的。严誉不知怎么得知了沈少爷的身份,便不敢抢夺下去了,只能放了人走。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又忽然来报官,是何道理?难道还真是他说得那么痴情?
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以严大少的家底儿,有何舍不得的,再买一个不就行了?旧的不新的不来么。而且如果他真的爱极了这个小妾,当时又觉得自己占着理儿,当时就应该把事情闹大,报到官府里来了。
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心思。严誉说,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放下,险些得了相思病,是全然不可信的。
所以,他这忽然来报案一事,绝对有蹊跷……
此时,太师府里。对严誉忽然先跑去京兆府报案一事,赵康也是一样犯嘀咕。
心想这小子是干嘛呢?难道忘了他们定好的计策了吗?把之前的那些闹事的事情都给忘了,只记得要去报官,所以就去了?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吧?
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严誉这么做的用意来。
但转念一想,觉得不管严誉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只要严誉把他自己和沈凌的恩怨捅出来,弄得几乎人尽皆知的,他们的谋划就不会受到影响。
报官状告沈凌,自然会引起沈凌的忌讳,在他回肃城的路上,沈凌派人杀了他……这事儿,虽说不太能说得过去,但却也并非全无可能。
只看严誉在京兆府那边得到的结果如何了。若是岳槐秉公办理,真的判了沈凌强抢民女的罪,严誉死在路上的事儿,可就能说得通一些了。
“你去继续盯着,看看岳大人最终会做出什么判决。一旦出了结果,立刻来并报我。让下小刘和小王继续盯着严誉,看看他离开府衙之后去了哪儿。如果他出城,则让他们之中随便哪一个人,速速来禀报我。”
赵康吩咐得有点儿乱,但这小厮很聪明,将赵康的话很仔细地一一应下了。
小厮退下之后,赵康便将他最得力的手下李长河叫了过来,吩咐下去,让那些安排好的、乔装沈府家丁的人都准备好了,以便随时动手。
严誉状告沈公子的事情传得很快,不多时便弄得满城风雨的。
宸王刚下早朝回到昭贤院,就见卓酒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笑问道:“又是什么事儿这么慌张?”
“殿下,出事儿了!表少爷那边出事儿了!”卓酒边喘匀着气儿,边说道。
“小凌出事了?难道是看书看得太入迷,回不过神儿来了?找个跳大神儿的招招魂儿就好了!”宸王笑道。
容菀汐看卓酒那一脸郑重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宸王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这么不过心,好像就算火烧眉毛了,也能调侃一下这火烧得旺不旺、烧得他舒不舒服似的!
“你别着急,慢慢儿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容菀汐对卓酒道。
卓酒已经喘匀了气儿,再加上看到宸王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便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心绪早就平缓下来,平稳回道:“肃城里有一户姓严的人家,是绸缎生意的大户……”
“哦,严家,本王听过。”宸王道。
对自己的话被打断了,卓酒很是不满。一摆手,道:“哎呀殿下你别打岔。”
继续道:“这严家有一个大少爷,奴才刚刚听他们说,是叫严玉还是什么的……反正也没太听清楚。只知道这位严大少,一状告到京兆府岳大人那里去了,告表少爷强抢他的小妾。现下岳大人正在问他话呢。奴才觉得不多时,岳大人应该会叫表少爷到公堂上去的。毕竟这事儿弄得挺大,好多百姓都围观着呢!”
宸王诧异道:“这是什么缘故?怎么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凌一直规矩得很,怎么可能做这种强抢民妇的事儿?别说是他这么胆小的人了,就是换做本王,也做不出来这事儿啊!”
不是说他有多守王法,而是他嫌弃啊!别人已经用过的女人,他再抢回家里,脏不脏啊!
“可这的确是真的啊”,卓酒道,“奴才站在府衙外头听了一会儿呢,亲耳听到的。确定那位严大少的确在状告表少爷无疑。而且听起来,好像……表少爷的确把他的小妾给弄回家里去了。”
宸王道:“你且说说,那严大少都说什么了?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儿的?”
其实诧异只是一瞬的,随口说说罢了。转瞬他便想到,是大哥那边开始有所行动了。
等了这么长时间,大哥对父皇的试探已经结束了。既然父皇没有放他的心思,他就只能自己筹谋。
他这边可是密不透风,想要抓什么把柄是难上加难。所以不能从他这边入手,就只能从他身边之人入手了。
周家是外戚,沈家也是外戚,外戚做了什么错事儿,是最让父皇厌恶的。大哥从沈家入手,实在是个精明之举。
卓酒将在公堂外头听到的严誉的话,都给宸王说了,宸王听了,也了解个大概。
无风不起浪啊,这一次,的确是他表弟让人抓住把柄在先。正月十五的事情,虽说过得久了,但只要有心之人想要利用,翻出来还是轻轻松松的。
“殿下,估计这会儿,岳大人应该已经叫了表少爷到公堂上去了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哪?”卓酒问道。
“这一阵子真是太长时间没让你办事儿了,你的脑子是锈住了吧?我们去干什么?警告岳槐从轻处置吗?”宸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