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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骏成愣了一下,受*若惊,赶紧说,“秦总,没问题!”
说着一把拉住了顾绵,“小顾,秦总喝多了,你要负责把把秦总安全送到家啊。”
顾绵人被杨骏成拽着拉了回去,没她说愿不愿意的份儿。
“秦总,小顾开车稳着呢,乐意为秦总效劳!”
“麻烦顾小姐了。”秦律手指夹烟,惜字如金里,没有要与杨骏成说话的意思。
杨骏成识趣,笑笑说道,“那成,我就先走,小顾你照顾着点秦总。”
经过顾绵身边的时候,别有深意拍了拍顾绵纤细的肩,精算的眼神仿佛在说‘别真只是送人,单子的事记得提’。
…………
酒店外,空旷的台阶,就只剩下两个人。
顾绵揉揉额头,微笑着走过去,“秦先生……”
“新工作?”他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身面对她。
“是呀。”
秦律看着她,微风吹来,顾绵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含笑花的香气,药味,还有酒味。
他手指抻上额头,皱了眉,“能帮我买个解酒药吗?”
……………………
顾绵回来时在台阶上没看到人,找了找,他倚着那辆奔驰商务车,黑色西装外套搁在臂弯里,手插在西裤口袋。
“秦先生。”顾绵把纯净水递过去,打开药盒看说明,拿了两粒。
他没有接,“这种药我不能吃,过敏。”
顾绵愣住,跑出去只发现一家药店,要关门了店员急急地给她拿的。
秦律连喝了两口水,“抱歉我没说清楚,不过还是谢谢。”
“不客气。”顾绵笑笑。
视线在她笑起来的白希脸颊上多停了几秒,“这几天一直想联系你,有事要说。今天很巧碰上了,在你老总面前留下你,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吧?”
顾绵明白他指的什么意思,摇摇头,“那是杨总单方面的误会,回头我会和他详细解释清楚。”
他嗯了一声,身体可能真的不舒服,薄唇抿得很紧。
“秦先生上车吧。”
“真要送我?”
顾绵莞尔,“举手之劳,就像去年秦先生好心送我去医院那样啊。”
他挑眉,高大身躯离开车身,一站直就离顾绵很近,呼吸在她头顶。
顾绵不着痕迹后退半步,伸手。
秦律注视她,眼眸里有她小心保持距离的举动,给了她车钥匙。
………………
车上,顾绵开口,“秦先生,请问您家地址?”
秦律睁眼,座椅完全盖住了她娇小的背影,连后脑勺都看不到。
也许是喝了酒,他说了个清醒状态下绝不会让她知道的地址,“河滨印象。”
顾绵两秒怔住,“秦先生一直住河滨印象?”
四年前她和季深行住那里很长一段时间,没理由一次都没碰见过吧。
他闭了眼睛,声音也有点飘忽晦涩:“四年前买下的,偶尔住住。”
这个偶尔,他不说顾绵永远不会知道,巧的她在那里住他就会出现,她不在那里出现了,他也就不去住了。
……………………
一路寂静。
顾绵给医院里看护阿姨打了电话,说会晚点过去,峥峥吵着要和她说话,却又急得中文咬字含糊不清,顾绵和小家伙啰嗦半天没听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最后还是看护阿姨看不下去,抢过电话,“小少爷说,下午小小姐过来时跟他抢玩具,他抢不过妹妹,同时又谨记你说的要让着妹妹,可是心里很委屈,这会儿子跟你告状呢。”
顾绵无奈,听见电话那头峥峥激动地一直在嗯嗯嗯!忍不住笑了,低声柔柔地哄着儿子,答应儿子明天好好说说皱皱那臭丫头。
峥峥这才满意地笑了。
收了手机,余光不经意扫到后视镜里男人薄唇挽起正静静地看着她。
顾绵脸有些烫,没想到他在听,以为他闭眼睡着了呢。
秦律视线没有动地搁在她脸上:“你和孩子说话时,声音和表情很生动,你自己没注意到?”
顾绵囧,刚才很夸张么她?
“很有意思。”他笑了,淡淡笑容,眼波漆黑流转,在后视镜中与她的眼神交汇里。
顾绵立刻收回目光,着实不好意思了。
……………………
几分钟后,手机又响了。
这个点儿,季深行打来的无疑。
经过刚才,顾绵是不太好意思当着秦律的面讲电话了,可是不接,季深行那货肯定多想。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犹豫地接起,轻轻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也很轻,几分的柔情在里面,和每天打电话一样问她一些小事,吃饭了没,吃饱了没,今天上班有人为难没……
顾绵嗯嗯嗯……
季深行皱眉,她今天显得特别不活泼。
“要不我挂断重播过来,视频一会儿?”
她在开车呢!不过也不敢和他说这个点儿送一个男人回家,还是喝了酒的男人,尽管顾绵对秦律人品一万个放心,可季深行吃干醋的劲儿,在梁介文那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顾绵赶紧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
“累了?”
“嗯啊。”
季深行想着这几天她又上班又往医院跑的,身体的确扛不住,“早些睡。我想你,白天,尤其是晚上。”
顾绵一瞬脸好红,他不挂,知道他在等什么。
顾绵纠结的一再压低声音,“……我也是。”
然后迅速挂断!很尴尬,也不知道秦律听见了什么没。
秦律的确听见了,她说‘我也是’,他知道这一般用来回答什么话,不是‘我爱你’就是‘我想你’。
捏了捏发紧的眉心,闭上眼眸头靠着后座,瘦削英俊的五官上,不见情绪。
恍惚地想起,在河滨印象二楼阳台上,他看见她蹦蹦哒哒跟在季深行身后,早晨出门,晚上回家,无忧无虑很爱笑的样子。
…………………
抵达河滨印象。
顾绵看着秦律动作缓慢从车上下来,她没有扶他。
跟着他往小型别墅里走,讶异的发现,秦律的那套就在季深行那套的斜对面。
顾绵留意到走过来时看到药店开了门,就说,“秦先生,您先一个人上楼,没问题?”
秦律蹙眉,点头。
顾绵往回走,不凑巧的就这几分钟功夫,药店居然就关门了。
上了台阶,别墅门没关。
门里是一条长廊,然后才是别墅客厅。
秦律歪坐在沙发上,领带松散,侧脸紧绷,呼吸有些重。
“秦先生,您还好吗?”
他睁眼,眼眸有些红,修长手指抵着太阳穴,“喝的有点多。”
顾绵大概知道他身体并不太健康,也不好就这么扔下他走掉,况且他说有事要跟她说,这个状态下也没法说吧。
自作主张卷起袖子走进厨房,她曾给季深行煮过一两次解酒汤,当然,是季深行全程在旁边指导。
顾绵找了找,有蜂蜜但没有灵芝,不过冰箱里有西红柿。
将两个西红柿切片,在要不要放油的问题上小纠结了一下,最终,放了一丁点,放水,水煮沸了,放入西红柿。
厨房是开放式的,秦律听见动静,沉重的眼眸阖上又睁开,目光落在那道被职业群装包裹的无比纤细灵动的背影上。
一生淡薄惯了,这大概是第一次酒后有个女人在照顾而不是小左?
………………
西红柿汤煮好后,要加点盐,顾绵抓了一把,手指一抖全洒进了碗里……
也不知道是多了还是少了?自己这个厨艺哟,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咳。
“秦先生,喝点这个。”
秦律看一眼她被热气蒸的粉晕的小脸蛋,道声谢谢,接过勺子,舀了一小口,入嘴。
顾绵紧张兮兮的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秦律把汤咽下去,挑了挑眉,“时间在过,你的厨艺……还是这么地令人难忘水平。”
顾绵再笨也知道这不是赞美的话……
不过,“秦先生,您吃过我做的东西?”
不可能啊,回忆几次见面,不是在医院就是在路上偶遇。
秦律动作优雅地喝汤,正眼看她,眼眸漆黑,很深邃很沉,那里面漾动着什么,失落,情愫,也有黯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吧。
“四年前,帝豪酒店地下停车场。”
他视线看着她缓缓开腔,“我坐在车里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女孩跑到了我车边,往车*里面看,我刚要打开车门,她忽然开始脱衣服。说实话我有点被吓到,不过,她脱了很厚的长棉袄后我才知道,她是在照镜子,把我的墨色车窗当做镜子了,整理完头发,她张嘴照牙齿,做了几个鬼脸把我逗笑了,她身上大红色的裹胸长裙,鱼尾摆很漂亮。可能是身材太瘦,尤其……”
秦律止住,忍俊的视线朝顾绵胸的位置看过来。
顾绵脸色随着脑海里拼凑起来的模糊记忆而一点点变化。
她记起来了,秦律说的这个神经兮兮的女孩就是她!尼玛。
那天晚上执行任务,她第一次被挑去当卧底,虎头哥贩-毒的案子,没有色-诱过男人的经验,她很紧张。
偏偏小双还非给她挑一条挑战身材的大红色裹胸长裙,特别妖艳特别露。
临上酒店房间前,她经过地下停车场,看见四周都没人就逗比了,她记得很清楚,胸太小,挤不出一道沟,她只好把车窗当镜子,双手在裹胸的裙子里一阵乱摸乱拨,想把两颗分散的小馒头挤到中间,可是努力了好久就是挤不出有沟的效果,她还对着那面车窗发了一通脾气骂了脏话!
回忆到这里,顾绵扶额,另一只手捂住脸。
秦律双眸幽深地看着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她,低沉好听的声音继续说,“可能你那天穿的裙子大了,又长,老往下掉,我在车里听见你边骂边急得要哭,后来你拿出一个饭盒,你说把夜宵吃了,把肚子撑大点,这样裙子就不会往下掉了。可是你刚打开盒子就有人叫你了,你拽起裙子就跑了,把夜宵留在了那里,我打开车门本想追上去,电梯门关了。你做的夜宵卖相很好,我本身有洁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尝一尝,但是尝了之后……”
“味道难以下咽!”顾绵一脸通红地接道。
“那年我三十一岁,我不知道为什么从始至终没打开车门,大概是不想看见你一脸惊慌尴尬的模样,以至于没能认识你,不知道你的名字。”
顾绵抬头,他正看着她,很令人不自在的视线。
“你问过我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今天我回答了这个问题。”秦律低低说道,“我可能,比你前夫更早认识你。”
“我这个人性格太淡,感情上尤其散漫,心动也不会立刻行动,等我转个身再遇见你,你已经是季深行的妻子身份,并且怀孕。我跟过你一段时间,在你嫁给他但还住在你租的小区那段时间,那时候你很爱笑,看见你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后来你搬到了河滨印象,鬼使神差的,我也在这里买了房子,那段时间我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后来,我出国了,中间回来几次和素以相亲结婚,四年后,我在大雨中遇见你。”
顾绵好长时间没说话,嘴巴干干的,震惊复杂的心情都写在脸上。
她不知道和秦律之间,有她压根不知道的这样一段缘分,不知道秦律对她,居然有过感情方面的心思。
猝不及防的告白让她紧张。
秦律放下勺子,解酒汤虽然难喝,不过作用是有的。
今晚酒醉才挑明藏在心底的这份淡淡感情,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温和,“不用感到不安,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顾绵点点头,脸儿闷的红红的,不知道被秦律这样各种不缺近乎完美的男人喜欢是什么样的概念?她该得意?
但并不觉得惊喜,反而现在不敢抬头和他对视了,彼此会尴尬。
秦律将她内心所想看透,沉敛了眼眸,点燃一根烟,烟雾里的表情并不清晰,他开腔:“顾绵,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比较棘手。”
“上次在医院我提到素以的父母在找寻皱皱的下落。”
顾绵心蓦地一沉,“难道他们知道皱皱……”
秦律点头,眼神严肃看着她,“事情比想象的更复杂,这牵扯到了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顾绵匪夷所思,正要开口询问,门铃急促地响起。
秦律蹙眉,他生活孤僻,想不到这么晚了谁会来找?
打开门,秦律五官凝重地看着来人。
白美仪身上的名牌裙装被雨水打湿,边往里面走边说,“阿律,抱歉,这么晚过来找你,你叔叔他发现了我让你找侦探的事,大发脾气,我过来是想催你尽快……”
话没说完,白美仪视线扫到了客厅里站着的顾绵。
白美仪震惊的盯着顾绵看了好久,愤怒而不解地瞪向秦律,要一个解释!